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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朝得势获龙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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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的大臣纷纷站起身围在画前,连褚城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回头望去,原是多年挚交武成侯。

“你个老顽固,拍我做什么?”

连褚城瞪他一眼,嗤笑道。

武成侯收回手,他与连褚城当年一同带兵打仗,两人相交多年,只是不比连褚城能文善武,他是贫民出身,真正的粗人,大昌建国后被封为‘护都将军’,膝下仅有一女,所以对连清流兄弟两个甚为宠爱。

“连老弟,我一直把澄儿当未来女婿看待,你却久不答应,现在可好,抢了这么多王宫贵子们的风头,看看那些世家小姐们的眼睛,可快把澄儿给盯出个洞来了。”

“并非我不愿意,只是澄儿到底年轻,素日行事又鲁莽,你们家朝英,当配得上更好的人。”

连褚城看了看四周,也难免有些忧心,他只希望澄儿今日能一举得皇上赏识,却不曾料到,越是出尽了风头,就越引人注意。

“那有什么,我武成侯看上的女婿怎会差,再说朝英那丫头跟着我这样的爹,自小到大也全无官家小姐的样子,整日就会武枪弄剑,尽在外面给我惹事,有澄儿这个小霸王治治她,我也放心。”

“哪有爹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朝英自小没了娘,还不是你给宠坏的,对了,今日怎么没见她进宫?”

连褚城嗤笑,想起那个自小长鞭不离手的丫头,摇了摇头也甚是无奈。

武成侯听罢,不悦的冷哼道:“她说宫里尽是一些矫揉做作之辈,一个月前便出府游玩去了。”

“这话虽直,却再对不过,只是朝英性子太直爽,不进宫也好。”

连褚城点着头,话中含着几分赞同。

“蛟龙绝世,凤首相随,五里一徘徊,十方物逐争,龙凤漆胶,再加上灼灼荧光,这画中物就像从上面飞出来了一般,真是好一幅龙凤呈祥图,妙哉,妙哉!”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慨叹将两人的目光再度引过去,周围的人相继赞美。

连清澄一身锦衣负手站于画前,映面辉光,风华绝代,如此这般,却是让男子嫉妒,女子钦慕了。

凤归瑕饮了一口酒,星眸冷笑,若不是因为这幅画,刚刚在宫门口,怕真的要被他给骗过去了。

“好,好,不愧是连王爷培养出来的儿子,个个都是人中英杰,连三公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采,当赏!”

皇上看着画拍手称好,龙颜大悦。

连清澄怔了一下,而后应声跪在地上,伸手接过高公公端过来的赏物。

“草民,谢主隆恩。”

“你乃连王爷三子,与朕当以君臣相称,虽无官职,也莫轻了自己的身份。”

君言一出,四下惊然,皇上此话,便是有意许以连清澄官位了,即便不在此时,他日也定得高升。

“是,臣,连清澄,叩谢隆恩。”

她跪拜叩首,隐着内心的激动。

终究,还是做到了,总算没有违了爹和凤归邪的愿。

寿宴还在继续,那幅画被收起来放进了珍宝阁,连清澄无视柳含语眼中传来的深深的敌意,今日出彩,也算得了她帮忙,若非她一直咄咄逼人抓着自己不放,哪有机会能当众将画展出来。

一个侍婢匆匆跑进来在凤归邪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神色一变,当即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连清澄淡淡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喝酒。

“澄儿,今日你得龙宠,日后,王府的大门怕都要被媒人给踩烂了。”

连清流为她夹了一道菜,柔目看着她。

清澄不解的闪着眼睛,“大哥何出此言?”

“呵呵,你当真不明白?”

连清流含笑反问,见她依旧茫然,兀自轻叹道:“爹在朝中尚未结党,太子一派与瑕王皆想拉拢他,只是爹态度强硬久未答复,朝野形势复杂多变,你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若哪位大臣执意拉拢,联姻便是最稳固的方式,拉拢了你,就是拉拢了爹。”

“不是还有大哥你吗,我不过是个庶出,怎及大哥地位尊贵,即便联姻,也该是让大哥当那乘龙快婿才是。”

她不自然的笑了笑,心里闪过一丝慌乱,联姻

连清流闻话无言,低着头闷声喝酒。

她对这种沉闷的气氛感到几分压抑,见殿中还在莺歌燕舞,百无聊赖的走了出去透气。

喧闹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刚刚一直在想事情,等她回过神环顾周身的景物时,油然生出一丝无力感。

今日皇后娘娘大寿,宫人几乎都在凤栖宫忙碌,这偏僻小道少有人来,就是问路,怕都找不到人。

她飞上身旁的一颗榕树,看见那忽明忽暗的烛光时才知自己已走出宫外很远,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正不知怎么办时,却见一个红衣宫女脚步匆忙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居然是她。

清澄微微抿起唇,一跃跳下,惊吓了那正赶路的人。

“姐姐好。”

她嘿嘿笑着,轻拍了拍面前惊魂未定的人。

“你,你是谁?”

红衣宫女有些害怕的看着她,颤声问道。

清澄忍不住喟叹,还真是把人给吓坏了,作孽啊。

“我不是什么坏人,就向姐姐问个路,真的。”

她睁着一双水眸,模样诚恳。

宫女见此,深深呼出一口气才缓过神,看着连清澄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来给皇后娘娘贺寿的吧?这皇宫大得很,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公子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了尽头就能看见凤栖宫了。”

“这样啊”。

她顿悟似的点点头,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这小宫女形色匆匆,方才又与凤归邪一同出来,现在只有她一人在这里却不见凤归邪的影子,莫非,他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红衣,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医。”

正思忖着,耳边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连清澄转过身,见凤归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

看清面前人的脸,凤归邪微微有些惊讶。

“宫里闷得很,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迷路了,恰巧碰见这位姐姐就顺便问了个路,四皇子在这儿又是做什么?方才听你说找什么太医,何人生病了?”

她以手撑着下巴,直盯向他。

“没什么,宫里地形复杂,红衣还有事做,我送你回去。”

“四皇子这是做什么,红衣姐姐已经告诉我怎么走了,不劳烦你相送。”

她说不出为什么,明明并没有相交多深,可她固执的因着这盟友的关系对他的刻意隐瞒感到几分恼怒。

“是太后”。

见她负气离去,他终是忍不住说了实情。

连清澄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太后?”

她自知宫中人情冷漠,即便亲父子,皇上对凤归邪也无半分宠爱,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生了重病,为何红衣不禀报皇上却去找了凤归邪,而他在宫中生存如履薄冰,又为何对太后这么上心?

似是看出她的困惑,凤归邪并未作解释,而是看向红衣说:“你先去找沈太医吧,我送走四皇子就赶回定乾宫。”

“是”。

红衣行完礼便走了,寂静的宫道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母妃在前朝时名满天下,嫁入凤家后尽心掌家,深得太后喜欢,这疼爱随着母妃当年的去世便转移到了我身上,皇上将我送给皇后抚养,朝野大臣人心险恶,不管是谁,都希望我不得善终,这些年,若非太后庇护,我恐已遭皇后毒手,太后,是我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个亲人了,澄儿可明白?”

他柔声说着,让她感到难得的温暖,以往见他时总觉他太过清冷,可现在,却让她觉得心疼,他叫她“澄儿”,便意味着,完全的信任和倾诉。

“云驶月运,舟行岸移,谁负了你的命,便该还尽他应有的债。”

她低下头缓缓吐声,秀手握成了拳。

凤归邪顿下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

“四皇子可喜欢我作的画?”

她故意避着,温声问道。

凤归邪见此,心照不宣的不再追问,阖眸笑道:“在其中暗藏那么大的玄机,又能同时取悦皇上和皇后娘娘,有劳澄儿费心了。”

“就当是答报四皇子夜送萤光虫的谢礼吧,听说荣华公主生前最爱的便是钗头凤。”

连清澄淡笑,见眼前的烛光越来越亮,负手与他渐行渐远。

凤归邪看着她的背影,望向凤栖宫,那里仿佛还透着点点荧光,他不禁勾唇冷笑。

连清澄在凤首上描了一笔金钗,又故意用荧光抹去,外人没有留心,他却清楚的看到了,那幅龙凤呈祥图,画的分明是皇上和自己已逝的母妃。

当天夜里,珍宝阁潜进一无名小贼,躲过重重侍卫盗走了连清澄的画。

而那“夜放流光动京都”的名作却成了世人津津乐道的一个茶话之谈,一画扬美名,世间也唯仅连清澄一人如此。

深夜的清风总是带着一种渗人的冷意,宫内的一间偏殿里透着清冷的月光,殿外是一片萧索之象,看起来荒废已久,此前有传闻此地夜间闹鬼,所以宫人和侍卫都不敢往这边走。

彼时一人负手站在窗前,一双狸目寒芒尽染,他身后跪着一个黑衣男子,人与衣,衣与夜,一同隐在暗处,若不细瞧,根本留意不到。

“主子,查出来了,先前年妃给太后送了一方玉枕,说有安神解忧之效,太后用了几天后一直觉得头痛,红衣几次找沈太医给太后诊脉都查不出病因,中元节后天气转冷,太后便将玉枕赏给了她的贴身嬷嬷,一个时辰前嬷嬷死了,沈太医说,是毒发身亡。”

凤归邪的手覆在袖中紧紧握成拳,那暗处的人只觉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无措的抬头望着他。

“让红衣把玉枕送到皇上那儿,就说皇上处理朝政殚精竭虑,太后顾念龙体,特命其送来此物以保安眠。”

那人一怔,抬头不解的看着凤归邪,主子明知玉枕有慢性毒药,为何还要将它送到皇上那儿去,若此时皇上龙体有恙,对他们来说并非好事。

“还有事吗?”

凤归邪见他微愣,垂眸淡漠的看了一眼。

“没有了,属下告退”。

门一开一合,殿内转瞬只剩下凤归邪一人,望着窗外澄洁的皎月,脑中蓦地想起一个人,他勾着唇角微微眯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