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什寨那些怪异打扮的女子同那五名孩童坐在前面的马车里,后面是装有鲜果的马车。冯大娘给了果品很廉价,她却很大方,光回礼就装满了几辆车。
荷风和汶锦坐车,唐融赶车,另外又带了一匹马,乌兰察骑着,与马车平行。
一路上,乌兰察总打趣唐融,还不时戏弄汶锦主仆一番。唐融话不多,也不与乌兰察争吵较真,但他每说一句都极有份量,时常弄得乌兰察一时无话可接。
他们一路说笑,倒也不觉路远寂寞,到达太谷山脚下,已彼此熟稔了。分手时,唐融和乌兰察可谓依依不舍、洒泪而别,好像刚才的对立都成了假像。
“姑娘,奴婢去劝劝唐融吧!”
“不必了,我们不着急上山。”
现在刚过午时,汶锦计划在山脚下吃过午饭再上山,申时初刻就能到兰若寺。
乌兰察一行在腾起的烟尘中慢慢变小,直到淡出他们的视线,唐融才缓步回来。看到他两眼通红,确实为分别感伤,汶锦没说什么,只冲他安慰一笑。
荷风给汶锦戴上帏帽,扶她下车,主仆三人朝路边的餐馆走去。迎客的小二极有眼力,赶紧迎上来,没多问,就把他们带到了最好的雅间。
“唐融,你来点菜,喜欢什么就要什么,以后长期相处,无需客气。”
“多谢姑娘。”唐融接过菜单,却不知如何点菜,荷风帮忙才缓解了尴尬。
在店小二在场,汶锦没摘下帏帽,正好隔一层薄落观察唐融的一举一动。
她对唐融了解不多,也没拿到他的身契,但她仍让唐融做她的仆人,随身保护,这样的信任出于直觉。她看到唐融,自然而然就想到唐二蛋,不只因为他们长得有几分象。她正为唐二蛋不辞而别憋闷,唐融就来取而代之,这就是缘份。
饭菜茶水上齐,伙计不再频繁出入,汶锦才摘下帏帽,同他们吃喝说笑。
“听乌兰察说你被他的外祖母所救,那是你几岁时的事?”
唐融愣了一下,说:“五岁,不,是四岁。”
“你还记得你家乡在哪里、如何走失、父母是什么情况吗?”
“不记得了。”唐融似乎不想面对汶锦的问题,赶紧吃饭喝茶,堵住了嘴。
“四五岁走失,当时还年幼,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不记得也正常。”汶锦轻叹一声,没再多问,但唐融的身世和唐二蛋一样,都已埋入她的心房。
“十四年了。”唐融放下碗筷,掰着手指,伤感起来。
汶锦安慰了他几句,又问:“乌兰察让你给我做五年仆人,五年之后呢?”
“自由了,可以去找爹娘。”唐融面露憧憬,满脸向往令人心酸。
“我会帮你的。”
唐融重重点头,想道谢,却欲言又止。
吃过午饭,主仆三人休息了一会儿,由唐融驾车上山。从官道入口到兰若寺很远,只是山路较宽,相对平坦,车马走起来并不吃力。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兰若寺门口。
兰若寺建在太谷山次主峰的顶部,建成迄今几十年了,殿堂楼阁依旧庄严巍峨。兰若寺香火鼎盛了几十年,最近这几年渐渐淡了,只逢初一、十五及节日才有善男信女上山礼佛。平常日子,寺里就如同幽深的山谷一样寂静,很适合清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