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时候张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和赵警官四目相对的时候，居然看她笑了一下，笑容里还有点鼓励的意思。张帆哑然过后感觉头皮有点痒了，却忍着没有去抓，怀疑眼睛是不是花了，她这是在鼓励少爷我嘛，这不科学呀。
这冷面的催命鬼也会笑嘛，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样子。
门关上了，隔断了两个人的视线。
在所有人期待的注视下，张帆翻出几页有用的资料，对照着地图和卫星图像解释起来：“这里是古河道，这里是整个区域地势最低的洼地，下面是一大片沉积岩，沉积岩会有效的保住淡水，如果要在沙漠里寻找水源，就在这方圆两三公里范围内，朝下面挖，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挖个一两米深就有水了。”
这时一名上校，忍不住质疑了：“咱们在这里找到水，管什么用，问题是武分队他们能不能找到水源。！”
张帆善意的笑着回答：“道理是一样的，只要武分队不是太笨，应该能根据沙漠植被的分布情况，找到这里，越靠近水源的地方，就会有越多的沙漠植物，他们如果还活着，早晚会找到这里来的。”
参谋长眼睛也亮了起来，摆手吩咐：“就是这么个道理，继续说！”
张帆又眯起眼睛，轻松笑道：“其实还有很多方法可以找到水源，比如旧河道上，羚羊，大型哺乳动物曾经留下的脚印，只要细心观察，所谓的生命禁区只是个噱头，其实也是生机勃勃的，并不可怕！”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过一张卫星图像，用铅笔画了个圈：“这里，距离武分队失去联系的地点最近，这里，这里，这都是可以找到水源的地方，可以先把坐标记下来，重点搜索这些区域，如果他们不想死，应该不会在这种天气条件下，冒险乱跑，而且他们还带着伤员，行动不便，他们应该就在水源地附近不远，等待天气情况好转。”
郑参谋长轻轻呼出一口气，苦笑说话：“希望武分队不太笨吧，希望他们真的在寻找水源，我去打电话，让救援部队按照这几个坐标重点搜索吧。”
司令员这时站了起来，整整衣服平静的说话了：“还是我去吧，老郑，你睡会吧。”
郑参谋长想想还是答应了，精神放松下来有些不满了：“这一屋子的作战参谋，高级军官，旅长，团长，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你们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一群高级军官被他质问的羞愧低头，张帆背后冷汗也冒出来了，大叫救命，参谋长大人，您快别说了，您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呀，您这火力也太强了点呀。好在郑参谋长是真的困了，舔一舔干裂的嘴唇是真的有点困意了，很快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有人轻手轻脚的给披上一件外套，送一个赞赏的眼神过来。
一个相熟的中校凑过来，小声问道：“靠谱嘛？”
张帆咧嘴小声回答：“你觉得武大年是个笨蛋嘛，他会被活活渴死？”
中校想也不想就笑出声了：“不可能嘛，那小子比鬼还精呢，他要是被活活渴死了，那倒是去了一个祸害。”
张帆也忍不住笑了，比鬼还精，确实是武少校的一大个人特色了。
安静的作战室里，很快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只有郑参谋长香甜的呼噜声。
深夜，灯火通明的作战室。
一屋子的高级军官也撑不住了，轮流值班轮流去睡觉，最后连司令员也起身走了，临走之前还别有深意的朝着张帆笑了笑，弄的张帆觉得后脑勺有点麻，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意了，也不知道这位一号首长啥意思呀。
果然一号首长都是高深莫测的，也只能这样理解了。
作战室空了下来，张帆挺直腰杆翻弄着桌子上的资料，和一个相熟的参谋小声闲聊，打发时间。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张帆想了一想还是小声问道：“伤了几个？”
参谋有些沮丧的回答：“六个轻伤，还有一个重伤的，真打起来才知道，我们在火力上并不占据优势，这伤亡都快三分之一了。”
张帆哑然过后，还是诚恳说话：“这就是沙漠作战的特点了，地形开阔，无遮无掩，比拼的就是火力强度了。”
参谋有些苦涩的咧了咧嘴，叹了口气：“还是参谋长有远见，幸亏参谋长把你请来了，做了针对性的夜间训练，不然武分队伤亡会更惨重，虽然打的惨了点，可也算建功立业了，连续突然袭击打掉了两个训练营，战功卓著呀。”
张帆也跟着开心了起来，武老兄要是能活着回来，可就真的前途无量了。
这时参谋长突然醒了，冷哼了一声：“我有什么远见，我看是我们有些同志，能力上不太够吧，都是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平时一个个眼高于顶呀，关键时刻就哑巴了，都快变成纸上谈兵的赵括了！”
中校参谋尴尬的低下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张帆也赶紧把嘴闭上了，少说少错，免的把作战参谋们都得罪光了。
郑参谋长毫不掩饰心中的激赏，又沉声说话了：“张帆呀你也别睡了，天亮了跟我上飞机。”
张帆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低着头轻轻答应了：“我撑的住。”
中校参谋也很懂事，小声回答：“我去拿件棉衣，运输机上也很冷的，穿我的吧，我们两个身高差不多了。”
郑参谋长披着军装起身，走了几步，突然问道：“张帆呀，有没有可能由你出面，请几个沙漠狐的高手过来，很正常的军事交流嘛。”
张帆哑然过后突然心里一动，小声提议道：“参谋长，军事交流的话，请我们沙漠狐的人来不太合适，我们这些人充其量算是散兵游勇，打打低烈度战争还行，大规模冲突里顶不了什么大用的，我有更好的提议呀。”
参谋长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摆手催促：“说说看，别卖关子。”
张帆嘿嘿一笑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大卫之星的图案，然后轻轻擦掉了。
郑参谋长眼睛都放光了，期待问道：“靠谱嘛，这支外军部队可是大名鼎鼎，战功显赫的，倒是足够做武分队的师傅了，简直是绰绰有余了，人家这些年的战绩可是摆在那里呀，谁敢不服我扒了他的皮！要是能把他们请来交流一下，小子，我给你请功！”
张帆想起以色列浪子爱德华，咧嘴嘿嘿笑了：“不敢说有把握，但是我尽力而为吧，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