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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错决定,与虎谋皮

借着玩儿雪时表现出的童真可爱,刘苏再次得到了白旒苏的宠爱;趁机求那人撤掉了对自己的监视,如今,小人儿的行动变得不再受限。

早上,待少年走后,刘苏去见自己的奶娘,也就是他的亲姨娘-孟丽娘;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刘苏发出质问:“姨娘,您跟我说实话,娘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孟丽娘看着小人儿,深知情况有了变数;“小少爷,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了?”

“您只要说出,娘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声色俱厉,此时的小人儿异常认真。

女人愣了,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旒苏说娘亲难产而死,您说他是不想我活在仇恨中,娘亲的真正死因是被王碧兰、紫桐毒杀;但是刘苏现在听到了另一种陈述,说娘亲是被白旒苏掐死的。您与娘亲一奶同胞,这件事情上不应该隐瞒吧?!”

女人立时变了脸色:“你听谁说的?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

“姨娘,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小人儿寸步不让。

“是被王碧兰和紫桐毒死的。”女人一口咬定。

眼见着孟丽娘有所保留,小人儿被迫无奈,掏出了准备好的匕首;刀锋指向自己的喉咙,打算以死相逼:“姨娘,您没说实话;若是无法了解事情真正的始末,刘苏便一死了之。”

眼见着刘苏手中的匕首紧贴脖颈,孟丽娘吓坏了;再想唤人帮忙已是不可能,而且这件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是只能求他冷静:“刘苏,你把匕首放下!你听姨娘说……”

“我不放!你先说,娘亲是不是被白旒苏掐死的?”刀尖上已经现出了红色血点,刘苏在拿生命当赌注,这一点毋庸置疑。

孟丽娘哭了,她不清楚为何事态会演变到今天的地步,也没想过要由自己说出那个秘密,更加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当下最要紧的,是让小人儿放弃求死的念头。“刘苏,你听我说……你娘亲怀你的时候,就已经被王碧兰和紫桐下了毒,这是她亲口和我说的;但她死那天的事情,我当时并不是一直在场,所以有些细节我真的不敢保证它的真实性!”

“娘亲是不是被白旒苏掐死的?”小人儿死守着那个点不放,像是一定要听到明确解释。

往事历历在目,让人情伤;孟丽娘不断的抹着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英姬姐姐生你的时候,是真的难产;我看着下人熬药,一心只提防着王碧兰和紫桐,根本就没留意过守在外面的白旒苏。再回去时你已经好好的生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小主人却在掐着英姬姐姐的脖子……”

像是晴天霹雳,刘苏只觉得心碎万片:“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了?白旒苏杀了我娘亲……”

“不是这样的,小主人当时没有下死手!”孟丽娘不想让自己的一面之词,成为决定那两个人未来的砝码。“而且你想啊,如果他真的有心杀姐姐,为什么又留下了你的性命?”

刘苏笑得面目扭曲:“您不说我还忘记了呢,是啊,为什么?为什么白旒苏杀了娘亲却没杀我?为什么暗中命人把我扔去了孤独园?为什么对外宣称我在产下后不久也死了?”

“那是因为……”孟丽娘想说,却又一时语塞;事实上,那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为什么白旒苏要对外宣称,孟英姬的孩子死了?

哭得泪流满面,小人儿绝望的瘫坐在了地上:“你别再替他解释了,事实在那儿摆着呢,不是么?”

撕心裂肺的痛楚,小人儿连呼吸都费劲。在那里哭了很久之后,刘苏终于止住了抽泣:“姨娘,今天的事,我不想让白旒苏知道;您是我的姨娘,该站在谁的一边,您自己决定。”

孟丽娘看着面前的孩子,泣不成声;她没想到,只有九岁的刘苏,有一天会活在仇恨里。‘姐姐,您在天有灵的话,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不再逗留,小人儿起身离去。‘白旒苏,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相爱的日子了……’

……

白素坊,虽然名字无华,但却掌管着全国的织造业。虽然已经是晌午,但却还是有官有民进出;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小少爷~您怎么来了?”仆婢们见了小人儿刘苏,不敢怠慢;要知道,他可是白旒苏的心头肉。

与小人儿刘苏连日来的冷战,令白旒苏的脾气变得更加古怪;难得今天他是笑着来的,想必是和这孩子重拾旧好了。这些做下人的,可不敢多事惹主子生气。

刘苏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来给旒苏一个惊喜罢了,你们不要声张。”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只能以此当成借口。

仆婢们很识相的退到了一边,卑躬屈膝。

一路带着防备,小人儿摸索着偷跑进了密所,去找奉南天。

“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又来了~”奉南天那双死鱼眼,灰暗中透着一丝嘲讽。

手脚上少了玄铁链的束缚,小人儿现在一身轻松。“奉南天,你不会平白无故告诉我那些事的;说吧,想得到什么?”

“我想要白旒苏死!”男人眼里闪烁着毫不打折扣的憧憬。

刘苏虽然年纪小,却并不笨拙:“真的只是那样吗?你的妹妹-奉南灵,是死在我的手里;当时信誓旦旦说要报仇的是你吧,如今,你会好心到帮我?”

奉南天对小人儿刘苏,意外的特别坦诚:“我和你的账,迟些再算便好;当下,能杀他的只有你,错过的话,就再也有机会了!”

“在那之前,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白旒苏囚禁了你近一年的时间,却没有杀了你?”刘苏逼近奉南天,眼着他的眼睛说道。

男人哂笑:“那个人心狠手辣是真,但与此同时,却又时常优柔寡断;否则,九年前他杀掉孟英姬之后,就应该把你也掐死,不是么?至于我……白旒苏不杀我,怕是想遵守和一个人的约定吧。”

“和什么人的什么约定?还有,你为何那么想白旒苏死?”刘苏追问。

男人像是想有所保留:“那个是与你无关的,你没必要知道。”接着,狡黠一笑:“只要你肯做,我可以告诉你杀掉白旒苏的办法。”

浑身一怔,小人儿头脑混乱:过去都是想着如何守护好那人,什么时候开始,需要考虑怎样才能杀死他了?

把刘苏的动摇看进眼里,奉南天趁机继续说服他:“想必你得到了证实吧,是白旒苏掐死了你娘亲;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你也清楚。但是以白旒苏的武功、再加上他身边的那些家臣,想杀他根本是势必登天;刘苏,你不会想就此放弃吧?难道你要和杀害你娘亲的人共度一生么?”

男人的话像是锋利的刀刃,一句一句的剖析着刘苏的内心。

“我没那么想!”这五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不像是在反驳奉南天,倒更像是在强调给自己听。“既然没那么想,就该跟我合作不是吗?听我的话,我便教你如何对付白旒苏。”奉南天见缝插针,像是一定要攻克小人儿。

刘苏自暴自弃的倚着旁边柱子,盯着奉南天:“你说。”

似乎是阴谋得逞,奉南天脸上一丝快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初春时分将有一场武林大会,届时白旒苏大概也会去;我知道一种毒,只要每天在白旒苏的茶里放一点,等你们到达目的地之时,估计刚好毒发。它的功效不在于取人性命,而在于可以散功;到时候……都不用你出马,自然就有人能杀他!”

刘苏似乎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武林大会本该在入冬后不久就举行,是因为朝廷的干涉才推迟;你一直被囚禁于此,怎么会知道的?”

男人颇显意外的望着小人儿:“挺精的嘛~实话告诉你吧,那场武林大会不论原定几月,都会因为朝廷的干涉而推迟到初春。”

“你是李荧王爷的手下……”小人儿若有所思:“你们算计好了?!”

“没错。兵败被俘之后,我算准了白旒苏会因为当年的约定,而留我一命;于是我便在这里苟延残喘,平时不论你如何逼问,我都不说,只等到初春武林大会临近,再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像只阴险的老狐狸,男人说的得意洋洋。

小人儿听了,只觉得不寒而栗:“当日在时雨城,你已经做了两手准备?其一,白旒苏死在你的重兵包围之下;其二,卧薪尝胆,一年后借我之手杀掉他。”

奉南天再次点头:“就是如此。”

“你真是个可怕的人!”刘苏真想就这样,在这里一剑割掉奉南天的头。

奉南天冷笑出声:“哼,随你怎么说,我只要白旒苏死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