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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云鬟粉黛罗袖(3)

“得嘞!”秋丛唱个肥喏,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柜子里又变出一块果酱面包,“雍社长请用!”

转眼又是周五,这天最后一节课前,连闻歌终于又找到雍澈。

“雍子澄!”连闻歌看着低头不语的雍澈嗔道,“这些天你为啥不找我?!”

“又没啥事,找你作甚卿卿我我”

“你…”连闻歌伸出葱白般的玉指指着雍澈,“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呢!”

“连大小姐,咱别闹了,我是小门小户家的孩子,陪您玩不起…”

“什么?这和门户又有啥干系了?难不成你又要爽约了?”

雍澈正色拱手道:“连小姐,你若真有什么正事差遣与我,我雍某人莫敢不从,可若是拿我取笑,那还就恕不奉陪了…”

雍澈看得出连闻歌生了气,她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快,雍澈真想告诉她,气息不畅极伤身体。

“你看哪呢!”连闻歌见雍澈看的不是地方,忙转身抱住前胸。

“我没…”雍澈忙摆手窘道,“我是想告诉你,气息不顺伤身体,还容易未老先衰,要不,我教你一套运气的法门吧…”

连闻歌噗嗤笑了一声,“好啦,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轻薄人。这样吧,明天头午你到我家找我!”

“干什么去…”

“有正事!你敢不来?”

“好吧,最后一次,完事我们就两清了…”

“爱来不来!”

“……”

晚间下课,雍澈合计着自己和郭心阳他们的关系基本已是尽人皆知,所以不再避讳,五个人结伴一起进城回家。公共汽车进了城停在怀远门外,作别之前,又约好周日下午,在秋丛的住处相聚,晚间同回学校。

雍澈家离得最近,一一目送余人离去这才过了城门回家。

晚间吃饭之时,雍书开口问了他武功进境,雍澈如实以答,雍书只嗯了一声,不再言语,饭后却又把他叫进自己房里。

“澈儿。”雍书坐在椅子上,眯缝眼看着一身冯大校服的雍澈,“早先我跟你说过,泰山不辞细壤,故能成其大,江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我们习武之人,固步自封乃是大忌。你虽年少扬名,其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三叔教训的是,侄儿明白。”

雍书摆了摆手,“依你的天分和拂兰指的精妙,超过我那是早早晚晚的事,你若再肯下些苦功,有一天独步奉天武林也是未必不能。”

“三叔,您放心,我一定不给您老丢脸,把祖宗传下的本事练好!”

“要成为一代宗匠,练好本门功夫只能算是迈出一小步,不抬起另一条腿,你也就是在这一步里转悠。远亭公之所以能创出这不世神功,就是因为他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遍访高人了。”

“您的意思是?”

雍书起身负手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和‘醉龙’、‘病虎’两位前辈多亲近吧?”

雍澈嗯了一声,雍书又道:“今儿我见了你胡旺胡大伯,人家心里有你,告我说,让你明后天得空去抚近门附近找他,他和你龙久龙大叔要照顾照顾你。”

“当真?”雍澈惊呼一声,他自己知道两位武协主事的分量有多重,若二人肯教自己一招半式,那便受用无穷了。又想起明天和连闻歌的约会是在下午,当下便向雍书兴奋道:“那我明儿一早就去!”

第二天一早,雍澈拿出自己的白色短袖衬衫配着湛蓝色的长裤穿戴整齐,又把皮鞋擦得锃亮,这番用心打扮,一是因为尊师重道,二来也不想在连闻歌面前太显寒酸。

为了不失礼数,他早早出门,也不及在家吃早饭,随手拿了两块点心,路上草草吃了。到了胡旺常出摊的抚近门外时,菜市才刚刚开行,摊贩尚多过买主。雍澈在市场里从头到尾找了一遭,也没瞧见胡旺的踪影。

他一身书生打扮,在菜市中显得极为扎眼又格格不入,正自踌躇,忽听见身后有人沉声道:“雍大侄儿!”

雍澈回身看去,却瞧不见说话之人,那声音又咳嗽一声,他才看见堂堂武协主事病虎胡大侠正佝偻着身子坐在炒货车子后面,眯缝着眼睛含笑看着自己。

“胡大伯!”雍澈躬身拱手,“找了您一圈也没瞅着,您这摊子摆的这般偏僻,能有生意吗?”

“想买的总能找着。”胡旺起身走到摊子前,他身量不高,站起来也不比坐着高了多少。他和身边熟识的摊贩交代两句,让人帮忙照看摊子,这才引着雍澈往内治门方向走去。

“你这眼神照你三叔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啊!”胡旺摩挲着唇上的八字胡不紧不慢的道。

“是,是…”雍澈虽知道人不可貌相,可他自小练过劈挂掌,自然知道那是极厉害的外家功夫,这胡旺一身病态,中气不足,如何会是个中高手?想来是辈分尊崇,才在奉天武林有了一席之地,反倒感觉还是那‘醉龙’龙久目光如炬,心智聪慧。

念及此处,雍澈不禁问道:“胡大伯,怎么不见龙叔叔?”

胡旺斜眼一扫雍澈,“那条醉虫是酒缸里泡大的,每天早起不喝三两啥事也干不了,现在时辰还早,他怎么也得头午才能到。”

雍澈不解道:“到哪啊?”

“我那破窝呗,哝,就是那儿啦!”胡旺伸手往胡同深处一指,所指之处却是一座勉强算是房子的破茅草屋。

雍澈生于斯长于斯,若非亲眼所见,真难以想象堂堂奉天内城之中还有这样的陋居,“胡大伯,这是工部前胡同?”

“哟,你还认得这地界?”胡旺眼睛刷的亮了一下,他忽有了种‘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的优越感。

“哦,我有一个朋友住在工部胡同,离您这不远,所以认得。”

“……”胡旺的眼神又暗淡下来,“是这回事啊,你那朋友是谁啊?”

雍澈随口答道:“他是我自幼同窗,姓宁名思字和叶,是个旗人。”

“哦,宁古塔家的蔫吧淘啊,上回你们和回回打架不也有他吗?你别说,他那小白脸的憨劲儿跟你确实挺投脾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