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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何须逞英豪(5)

连闻歌气的跳了起来,指着雍澈的鼻子嗔道:“好你个雍子澄!人家放下活儿过来给你加油,你还咒我!”

一个姑娘如果漂亮,仿佛连她骂人的时候也是美的。

卢煦笑道:“好了,你们小两口要打情骂俏就回家去,这儿人这么多…”

“谁和他(她)是小两口!”雍澈和连闻歌异口同声喊道。

卢煦赶忙后退一步,“好好好,卢某失言,告辞,告辞!”

“这人真没眼光,要说我和秋丛是一对儿,也算他知道美丑!”连闻歌红着脸看着狼狈而逃的卢煦骂道。

“对,你们俩金童玉女,一个是貌若潘安,才比子建,一个是‘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我哪比得上了!”

“你少绕弯子骂人!”连闻歌啐道,“别以为我没看过水浒,你说谁是潘金莲呢!”连闻歌也不顾旁人看着,对着雍澈就是一顿捶打。

雍澈知道她是金枝玉叶,也不敢伸手格挡,只得施展身法躲闪,运动场上的学生们见了,一个个惊得瞠目结舌。

这一日,雍澈共得了跳远、百米跑和五千米三块金牌,八百米、跳远两块银牌,一个人占了全院成绩的一半还多,喜的医学院一众男生几次将他抛到空中。法学院、工学院等大院的学生们看,直骂他们是暴发户,得了可怜巴巴的三个头名便乐成这样。可医学院本就是小院,这次过节一般的庆贺,雍澈在院里的风头,也可谓一时无两。

用郭心阳的话讲,这叫“穷人吃肉爱拉稀”。

秋操后第二天是假期,故而梅清等人嚷着要让雍澈请客喝酒,雍澈自己也是意气风发,敞敞亮亮的在老边饺子馆要了个雅间。连闻歌吵着也要和他们同去,雍澈被她执拗不过,只得答应。

酒至半酣,梅清喝得高兴,又将上衣脱了,露出白花花的一身好肉,还有那满背的梅花傲雪纹身。

连闻歌只喝了两盅,也已是满面绯红,这时见梅清脱了衣服,不禁叫出声来,梅清这才反应过来有女士在场,忙赔了句不是就要披上衫子,连闻歌却一把止住他道:“梅师兄,甭遮掩了,我都看着了,你身上的花儿真好看!”

梅清被她一夸,哈哈大笑,爽快道:“我以前瞧你不顺眼,可你好歹还知道美丑善恶,不像这帮混人,没一个有雅骨。我这纹身是当年家父一个朋友来我家喝酒,见我在一边睡觉,一时兴起在我背上画的。人家可是奉天城里响当当的画梅圣手,我对着镜子瞧过,喜欢极了,偷偷跑到纹身铺子,将这图样留在了背上,为这事还挨了我爹不知几顿好打呢!”

“梅师兄!”连闻歌向他身边靠了靠,“我能摸摸吗?”

“摸!随便摸!”梅清笑道,“反正又摸不掉!”

连闻歌玉手微颤,在梅清背上微微触了一触,“真有意思,这梅花好像是凸起来的!”

雍澈赶忙将连闻歌拉回座位,“小菡你喝多了!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随便摸万里兄的后背!”

“你这话我不爱听!”梅清嚷道,“我这正主不挑理,你跟着瞎搀和啥?你叫人家啥?还小菡,就你俩亲近,你还拉人家胳膊了呢,怎么就不授受不亲了?”

连闻歌见梅清一席话数落得雍澈满脸通红,举杯向梅清笑道:“梅师兄,你说得对,这雍社长啊,自打当了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也不知和谁学的,就是喜欢管人!咱们不理他,共浮一大白!”

这顿酒乱哄哄的从四点直吃到八点,也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坛酒谁。秋丛和修篁两个早已不省人事,雍澈怕连闻歌喝多闹事,是以始终克制着不敢多喝。这会儿只有郭心阳和梅清尚自对饮。刚才在茅房,雍澈分明看见郭心阳偷偷吐了一回,可他这人极好面子,便是吐过兀自硬撑。

雍澈知道梅清海量,若是这般喝法,郭心阳不知还要去吐多少回,这会儿早该止住他俩,便插口道:“黑毛狐狸,你知不知道,你今儿跑了个第二,害我输了这顿酒!你到底怎么搞的,一个第一也没拿着,莫不是故意的吧?”

郭心阳回骂他一声扁毛畜生,便低头含笑不语。

梅清却笑道:“唉!你小子还真说对了!他还真就是故意输的!这郭黑子,从考试到秋操,从来就没拿过第一,样样都是第二。这份本事,可比拿第一还难!你还别不信,你合计啊,你一不留神,上去一点就是第一,掉下来一点就是第三,这回回拿第二,郭会长好大的本事啊!”

雍澈和连闻歌听了都是一头雾水,问其原因,郭心阳只淡淡回了句:“左文襄公曾言道:‘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就平处坐,向宽处行。’郭某深以为然!”

连闻歌疑道:“那你也没在中间呆着啊,回回得第二这么明显,不是明摆着自己让别人吗?”

梅清向她伸出大拇指,笑道:“连师妹冰雪聪明!”

连闻歌又道:“难道说,郭师兄是故意让那得了头名的难堪,炫耀自己本事了得?要我说啊,这根本没境界可言,实在是幼稚!”

郭心阳本就黝黑的颜面更黑了。

不知何时,梅清要来两个海碗倒满酒,递给郭心阳一个,催促道:“快喝,旁人都喝好了,就差咱俩了!”

郭心阳接过海碗,一饮而尽,摔下碗起身冷道:“现在我也喝好了,哥儿几个甭装死了,走吧,反正又不用咱们算账。”

出了饭店,众人怂恿雍澈送连闻歌回家,让他俩当先上了人力车。

晚风吹酒醒,微凉秋意浓。雍澈感觉身畔的连闻歌微微发抖,便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抬手之间,不觉环上了她的肩膀,连闻歌似有察觉,微微抬头,用比秋水更浓情的美目只看了他一眼,雍澈便不觉浑身一颤,忙将手缩了回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幻境,连闻歌似乎微微靠在他的臂膀之上,玉体也已不再发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