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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叹烟霏(3)

郎元钧笑道:“你说他比你强,我看也不见得…”不待他说完,雍溪早已走开,自顾自的出了车站去找雍澈。郎元钧苦笑一声,只得跟上。

不等出站,雍溪便听身后郎元钧喊了一声:“且住!抓贼啊!连小爷的票子你也敢偷!”

雍溪赶忙回头,见郎元钧提溜着箱子狠命追赶一个歪戴帽子的小个子。雍溪打起精神在那人身前一记扫堂腿,满拟近身便要将他放倒,怎料那小偷身手倒也敏捷,在她背上微一借力,翻身便已过去。雍溪、郎元钧两个只得在后面紧追,怎奈越追越远,那小偷几乎就要融入人流,那还怎个追法?

二人身后倏地窜出一个人影,在人群中逶迤蛇行,不曾撞到一人,速度奇快,眨眼间便也已不见。雍溪、郎元钧二人只道是那小偷的同伙,见他如此身手,便都没了捉贼的念头。

忽闻前头一阵吵闹,二人紧步过去,见偷了郎元钧钱包的小贼和另一个打扮相近的小个子都被一人提了胳膊,反剪在地,定睛一瞧,正是先前夸赞雍溪轻功的白面少年。

那少年双手提着地上两人的胳膊,一脚踏在一贼后背,向郎元钧笑道:“这位兄台,你的钱包便让这人偷去了,他刚要移赃,正好让我抓了现行!你自己摸摸,钱包定在他口袋里。”

郎元钧依言寻找,果不其然。

雍澈远远瞧见前面有人扎堆,恐是妹妹惹事,赶忙牵马过来。雍溪将原委向他一说,他便不急着与郎元钧见礼,率先向那少年道谢。

那少年的随侍书童这会儿提着行囊也赶了过来,朝地上两个小贼啐道:“出门不查黄历!遇见克星了吧,我家少爷那是热河出了名的三…”不等书童说完,那少年已捂住他嘴

少年将两个小偷交与才赶过来的巡警,又朝雍澈三人拱手道:“小弟初来奉天,见这位大哥也是外乡人,一时莽撞,管了闲事,不然以三位身手,个把毛贼又何以足道?”

雍澈见他说话得体,又有眼力瞧出三人有技在身,心中赏识他的本事为人,便向他拱手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来奉所办何事?在下雍澈雍子澄,家便在内城小西门,这二位是我师兄郎元钧和舍妹。若能帮衬公子些个,或可报大恩一二。”

那少年笑道:“小弟姓卢名煦,草字眠风,热河承德人,来奉考学,家里已有安排,不敢劳烦几位。既是同道中人,区区小事,又何恩之有?若是有缘,想来会在奉天呆上几年,到时定会叨扰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吧!”

三人目送卢煦主仆出站上车,均感叹其风度不俗。

出了车站,三人分乘二马,雍氏兄妹一骑,郎元钧自乘一骑。雍溪直嚷不舒服,倒不如乘马车来接站。郎元钧一路上和雍澈聊些功夫进境,又听得雍溪心生嫉妒,埋怨父亲偏心。

三人进了四平街,到燕怡堂老铺还了马,瞧见雍白在堂里盯着,郎元钧便进门见过礼,迫不及待的问起雍书所在。

雍白只道不知,说是不在逛花鸟鱼市、茶馆戏楼、名寺古刹,便准是去武协与人切磋。

郎元钧见师父一家似乎只有雍澈最好说话,便拉他出来,询问去哪寻得到雍书。

雍澈宽慰道:“郎师兄你别着忙,这当口先回家,见过你师娘和家慈,把行李放在家里,吃过饭再合计那些个。”

郎元钧寻思此言不错,便和雍氏兄妹二人去了万宝盖胡同的雍家小院。

吴氏李氏妯娌两个正忙着做饭,匆匆和郎元钧见了一面即又回厨房。雍澈把郎元钧安排在早先收拾好的西厢客房,便出了屋等着开饭。

雍溪瞅郎元钧很不入眼,早已回屋和姐姐们说车站见闻去了。雍池、雍泠两姊妹见长辈都不在家,不便出来与生人见礼,也都闷在屋里。

郎元钧虽自断一指,可那轻佻的毛病还没去净,强拉着雍澈与他比试。雍澈推脱不过,只得勉强答应。

二人挽起衣袖,拉开架势,搭上手便对练开来。郎元钧不使燕青拳,只用雍书所传的戳脚功夫。这一个多月来,他恨不能每日缠着雍世彪对练。他根基本就较好,更兼肯下苦功,此时单以戳脚一门功夫而论,恐已在雍世彪之上。

二人比划了三五十招,雍澈虽于戳脚功力更深,可自练了那闭穴拂兰指,再使雍书所传的功夫,招招都已打得似是而非,直让郎元钧着急,以为雍书有何绝技不传外姓。五十招一过,雍澈竟开始单使拂兰指,这功夫本玄妙精深,但他功力太弱,如此一来,郎元钧立处上风。

堪堪到了八十余招,雍澈一指随意挥出,终于拂中郎元钧左臂,见有机可乘,忙又跟上一指,也不知指力落在何处,郎元钧已倒地不起,左半边身子不住抽搐。

雍澈见状赶忙过去搀他,没到身前早被不知何处而来的一掌轻轻推开老远。原来是一直坐在屋脊上的雍书从房上跃下,推开他后在郎元钧身上一阵推拿,九指小儿这才恢复如初。

雍书扶起郎元钧坐到院边石凳上,温颜道:“没贪玩,才个把月,功夫大进了。”说完又回首瞪着满脸通红的雍澈,目光如刀,“我早先跟你说过,比武过招,难有超过十个过手的,你还记着因为啥吗?”

雍澈不敢和雍书对视,低头道:“您老说过,能战至多合的,不是武功路数彼此熟络,便是强手有意相让,除此之外,绝无戏文里讲的大战三百回合一说…”

雍书嗔道:“那你可知今日你和师兄打到五十招开外,又是因为啥?”

雍澈低声道:“我和郎师兄功夫源出一门,对练的招式俩人都会…”

雍书怒道:“放屁!要真是那样,元钧二十招内就已胜你!可他有意相让,是见你招式不纯,想多过几招瞧个究竟,哪料到你个兔崽子不知在哪学的邪门歪道,突施怪招这才得手!下手又没个轻重!这一个月来我瞧你鬼鬼祟祟,早该料到你坏了规矩,犯了偷师大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