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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攻其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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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乱也乱了,叶观干脆横下心,让锦衣卫的那些属下刀不出鞘,用刀背闭着眼睛乱砍。自己找准机会朝着人群中胡乱踹了一脚,只当泄一下心头火气。妈的,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没想到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才是真正的不讲理之人,因为所有的道理都在他那里,你怎么跟他讲理?

焦芳虽然都是七十岁的人了,可是就是带着北方人特有的脾气,既然被人打了,怎么着也得还回去。所以也不看面前是谁,朝着那人就是一顿老拳,那些读书人不过会仗着一股子勇气,哪里抵挡得住焦老勇士,顿时就被扇了一个满天星。

随着这名倒霉虫的惨叫,喧闹的人群都为之一静,一个衣衫下摆印着脚印,脸上一个红巴掌印的读书人捂着脸,不敢置信似的站了出来,抖抖索索指着叶观,眼中带泪悲愤道:“你……好个卫狗,竟敢侮辱斯文,不但踹我,还扇我脸,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观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睁着眼睛大怒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那一巴掌是焦老大人大人,凭什么算到我的头上,我明明只是踢了你一脚!”

“胡说,我明明看到是你打得我!”那名读书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焦芳打昏了头了,非要说是叶观打得他。叶观自己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了。

“好,你说我打你是吧?好,既然黑锅我背了,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叶观悲愤欲绝,卯足了劲就朝着那名读书人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那名读书人被叶观活活扇晕了过去。

“呸,这下知道不是我打你了吧,要是刚才是我打你,你还能站在这里举报我?早就躺地上了!所以说,你连谁打的你都不知道,还跑来这里强逼衙门放人,果真是脑子的问题,回去多吃点脑残片吧!”叶观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刚才打他的确实不是自己,不过很可惜,那名读书人晕过去了。

虽然其余人不知道脑残片是什么,可是他们非常清楚这是一句嘲讽的话,所以人群更加激动起来。嚷嚷着要让叶观好看。

眼看士子们和叶观马上要起冲突,叶观身边护卫的商员和另一名百户目露凶光,右手按在刀柄上蠢蠢欲动,看他们的样子,打算拔刀了。

叶观看见不妙,马上用手做了一个下摆的手势并且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二人的冲动。

几拳几脚没关系,一旦拔刀伤了或杀了读书人,事情的性质便完全不一样,叶观在大明的美好穿越时光可以到此为止了。甚至缇骑四出这样的臭名就会被叶观背在身上写入史书里。

被一众士子围着,打又不敢打,骂又骂不过,几名锦衣百户憋着一口气,难受极了。

“大人,这样下去不行,读书人惯于蛊惑煽动,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失去理智了……您快拿个主意吧。”虽然是寒冬三月,可是一名百户仍旧擦着汗焦急道。

“嗯,有道理。”叶观一脸凝重:“既然我帮人背黑锅了,那人自然也要表示表示,而且上回在**楼还让焦老大人溜了,这回你可跑不掉了……看焦大人刚才打人打的是虎虎生风,估计身体不错,要不拿他当肉盾,咱们先冲出去再说?”

礼部右侍郎焦芳离秦堪只有一步,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惊怒交加道:“你……,佥事大人,你安敢如此!”

“不要这么小气,帮忙挡一下下嘛……”

商员脸有点黑:“大人,恐怕不妥,回头咱们没好果子吃的……他虽然不受文官待见,不过仍旧是文官集团的人,要是被厂卫的人利用而出了什么好歹,日后阁老们追究下来咱们牟帅也顶不住啊!”

“那就把吏部的门叫开,跟里面的人喊话,若再不开门,咱们就反水了,帮读书人一起砸衙门……也省的咱们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众锦衣卫:“…………”

很难理解这位佥事大人的思维啊,他做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焦芳倒是大为赞同,情势不妙,大敌当前,他暂时抛去了对叶观的仇视,连连点头道:“不错,本官就是来办公务,咱是礼部的人,没招谁没惹谁的,没必要为他吏部和刑部的官儿受罪,凭什么让本官吃这挂落?污了名声!”

众锦衣卫毫无顾忌地对这个没有文人风骨节操的焦芳投以鄙夷的眼神。

反倒是叶观,看焦芳的目光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看来大家的道德底线处于同一水平线呀。这老焦头果然是越活人越精,都快赶上我了。

吏部大门内一阵骚乱,估计叶观和焦芳一唱一和的对头戏给吏部官员增加了不少压力,没过多久,衙门的侧门悄然打开了一条缝,叶观和焦芳以及众锦衣百户闪身而入,大门砰的一声,又紧紧关上了。仍凭被叶观和焦芳唬的一愣一愣的读书人醒过神来在外面痛骂,搞了半天他们的话本来就是说给吏部的人听的,自己这些人完全就被他们利用了。

吏部大堂内,吏部左侍郎王鏊看着叶观和焦芳的目光有点复杂,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赞扬褒奖性质,毕竟叶观和焦芳在门外一唱一和就把吏部给卖了。任谁也不会高兴的。

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王鏊咳嗽两声,有意无意瞟了叶观一眼,捋着白须缓缓道:“外面士子闹得不像话,二位可有良策?”

焦芳脸色很难看,没好气的重重一哼,甩了甩袖子,坐在大唐的椅子上头朝上一句话也不说。

焦芳确实有资格生气,数来算去,最无辜的人就是他了,锦衣卫拿了吏部主事,说起来或许跟锦衣卫有关,跟吏部也有关,甚至内阁,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非要说关联,这些部门都有关联,唯独跟没什么权利的礼部没有半文钱关系,特别是这还是南方官员,自己还是不受人待见名声不好的河南道官员……

焦芳有资格生气,叶观却没这个资格了。

这事还真跟锦衣卫有关,而且有直接关系……特别是叶观还是锦衣卫佥是,正四品的大官。

王鏊也知道此事与焦芳无关,嘴上说着“二位”,眼睛却盯着叶观,意思很清楚,你们锦衣卫惹出来的事,你看着办。

谁知王鏊却见叶观忽然安坐堂前太师椅上,慢悠悠的品了口茶,透着头似乎对吏部大堂上的大梁突然来了兴趣,目不转睛的头往上看。等看累了,咂摸咂摸嘴以后,竟然闭上眼睛养神,那表情好像这事完全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打酱油的一般。

王鏊深呼吸,生生忍住暴跳的冲动,脸色却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心道锦衣卫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抢功劳罗织罪名跑得比谁都快,只有这样的时刻才会安分的像只老鼠。

“叶佥事,此事追本溯源,与锦衣卫脱不了干系,你是不是该表个态?”王鏊语气不怎么好,作为当朝三品天官左侍郎,能对一个四品武官正脸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语气好劣,实在不能奢望太多。而且王鏊历来就不喜欢厂卫之人,如果不是今天事情需要人背黑锅,王鏊是真真不会让锦衣卫的人进来吏部大堂的。

叶观轻叹口气,不得不睁开眼,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扛定了,谁让锦衣卫的名声差,自家的牟帅有愿意帮人顶缸呢。不过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贸然处置。

朝身后侍立的商员使了个眼色,商员会意地点点头,走出了吏部大堂。

叶观微微一笑,道:“王大人,此事确实跟锦衣卫有关,下官不敢推卸,至于如何处置,不如静观其变如何?谋定而后动方为正道也。”

王鏊听见叶观明显是推脱的话语忍不住怒道:“静观其变要等多久?不出一个时辰,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子们就要砸我吏部衙门了,说不定他们砸了吏部衙门还要去砸刑部衙门,砸完了刑部衙门还真的赶去敲那登闻鼓。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你们厂卫名声差,已经是天下读书人的公敌,你可让我们这些文官们怎么办?感情砸的不是你们的镇抚司!”

叶观喃喃叹道:“我倒是希望他们砸了我的镇抚司,让他们出了这口气就好了……侍郎大人稍安勿躁,下官一定保吏部衙门周全。”

王鏊也知道处理这件事很麻烦,更不敢开口让叶观派锦衣卫镇压这帮士子,话传出去那可就变成吏部与锦衣卫沆瀣一气打压正义读书人,那他可就成了天下读书人的死敌了,王鏊都六十多岁了,临了他在读书人口中落得个秦桧一般民贼的下场,塔克受不了,闻言只得悻悻一哼。

一柱香时辰过去,商员从堂外匆匆走进,在叶观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叶观听后淡定点头。

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前因自然是孙华一案,可叶观很清楚,但凡读书人聚集成群,其中必有领头之人,一盘散沙是成不了群的。而只要抓住了或者整到了那几个带头人,就不怕这群酸腐文人变成一团无头苍蝇。

只要他们心思散了,事情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