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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约定

夜深,无情躺在床上,久久未眠,看着手中的精致糕,散发着花香气味,缓缓的放入嘴里,慢慢的咀嚼起来…..

“好吃……”

黑暗深处,那淡淡的低沉声音渐渐传来。

次日,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无情早早的穿上衣服,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后山修炼,然而,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爹!”无情微微一愣,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君玄身穿白袍,背负双手,那张威严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温和,道:“情儿,今天就不用去修炼了,带着你弟弟去街上随便逛逛吧。”

“呃?”无情感觉有些诧异,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问道:“为什么?”

看着那双冷漠的眼睛,君玄心里一阵悔恨,道:“去散散心,偶尔也应该放松一下。”

无情的眼睛渐渐锋利起来,缓缓的从君玄身旁穿过,冷声道:“不必了,我去修炼了……”

“情儿!!”

君玄猛然一吼,低沉的声音从喉咙压抑而出,道:“我够了,今天就不必去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以后也不必去了!”

“你明白了吗?”

无情顿住了身体,沉默片刻,那道充满了漠然的声音渐渐传出。

“我已经……什么都不会了,除了修炼……”

完,他缓缓的离去,身影隐没在雾气中。

在那道凄凉声音传出的那一刻,君玄蓦然一震,神情黯然,狠狠的朝自己胸口打了一拳!

如果这番话,能早几年出口的话,会不会就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他明明在我面前,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到底……该怎样弥补他啊!

……

后山!

无情没有在瀑布底下修炼,而是坐在一棵古树上,望着天空,好像在发呆。

如果不去修炼的话,我该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像普通人一样,跟朋友玩耍、聊天、斗嘴?这是不可能的!

我也…..仅仅只能躲在这里发呆罢了。

其实,刚才君玄的用意无情完全明白,他也从那张一直以来,威严、冷酷、残忍的面孔之上,发现了一抹愧疚!

但是,再想发生改变,已经不可能了,毕竟,这样独自一人,已经过了整整十二年,孤僻、冷漠的性格不仅形成,而且将伴随他一生。

就在此时,一道宛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渐渐响起。

“嘻嘻,你在想什么!”

无情一下子从思绪中醒来,心中有些惊怒,顺着声音望去,一道紫色倩影渐渐浮现。

紫色衣裙,黑色马尾,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玉?

“嘿嘿,平常的时候总是大老远就被你发现,可是今天怎么回事,来到你身边都没有反应?怎么了,跟你家里人吵架了吗?”

玉脸上挂着笑意,仿佛没有被发现,反而吓了无情一跳,这样的战果使她非常高兴。

“为什么这样想?”无情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玉揉了揉脑袋,想了想道:“这可是有根据的,不是胡乱猜测,的时候,我跟爷爷吵架,生气了,就会偷偷一个人躲起来,胡乱发呆。”

“你肯定也是这样,不然为什么没有在瀑布下修炼,而是待在树上呢?”

无情冷哼一声,没有理她。

看着无情冷淡的模样,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向他伸出了手,笑道:“拉我上去吧!”

这回,连冷哼声都没有,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瞬间,那张美丽的脸变得气鼓鼓的,倔强道:“哼,你不拉我,我就自己爬上去。”

玉提起衣裙,作势就要爬树,可刚一抬脚,另一只脚就开始摇摇晃晃起来,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掌抓走了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将其直接拉到了树上。

“真是的,早拉我上来不就好了,害我差摔了一跤。”

玉拍了拍胸脯,虽然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无情的不满,但那张脸之上,分明露出欣喜之色,显然是口是心非。

“闭嘴,不然我扔你下去。”无情冷冷的道。

“你!”

虽然对无情这种凶巴巴的口气很生气,但玉还是乖巧的闭上了嘴,因为她看得出,这个一直冷冰冰的少年有心事。

不需要问,静静等待,他就会出来的,玉心里很确定。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无情终于开口了。

“平常在家,你都会做些什么?”

“咦?”

玉轻咦一声,愣了愣神,道:“读书,种花,陪爷爷聊天,学着烧饭和做心,很多很多。”

“很开心吧!”无情静静的道。

“呃……嗯。”玉迟疑了一会,了头。

无情扬起脸庞,望向天空,静静问道:“如果不去修炼的话,我该做些什么?”

声音随风飘起,传荡在丛林之中,那其中蕴含的深深苦涩与凄凉,又有谁能懂?

“有很多事可以做!”

玉忽然大叫起来,看着无情,脸色微红,道:“比如…..逛街……和某个人。”

“是吗?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无情想了想,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涌动着无尽寒芒,道:“在这个世界里,你不去惹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去惹你,你忍气吞声,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得寸进尺,进一步咄咄逼人!”

“弱的人被杀死,强大的人生存,所以,我必须拼命修炼,必须拼命变得强大起来,只有如此……只有如此……”

想到此处,若尘、君玄、姬瑶的面孔不禁在无情脑海中闪过!

只有如此,才能在杀生殿这尊庞然大物之下,生存下来!

“这样嘛。”

玉偏着脑袋,沉默了一会,然后笑道:“但是没有人规定,在修炼的路途上不能聊天、逛街、交朋友啊!”

“所以……”忽然,玉的声音变得有些微,仿佛在害怕什么似得,道:“明天的灯会,你一定要来啊,就在这里,我会一直等你,在你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约定好了哦!”

玉的眼睛弯成月牙,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幸福之色,笑嘻嘻的看着无情。

那双温暖阳光的眼睛映照在无情眼中,仿佛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