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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少女失踪之谜

在后院发生的一切,并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农秋音因为孟传情的出现而放弃了跟踪舒玉,所以,她并不知道那期间发生的事情。少女整个上午都和孟传情鄢商慈在一起。

被两个女人缠着问东问西,孟传情体现了他极大的耐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自小就阅历群书,学识不凡,除了一些武林琐事,江湖典籍,几乎是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倒他的。

农秋音初入江湖,自小受的教育又与他人不同,所以问的问题总是稀奇古怪,她的一些天真问题更是引得孟传情和鄢商慈两人频频暗笑。孟传情总是巧妙地搪塞她的白痴问题,然后反问几句,不出一会儿,他就把农秋音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果真是南无诗的女儿啊,难怪第一次见你就觉得那么眼熟。那个舒玉想必就是天魔教的少主吧?”

农秋音听了孟传情的话,跳了起来,“你说什么?谁是南无诗的女儿?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孟传情和鄢商慈两人皆诧异地看向她。“你难道不知道?”

农秋音歪着头道:“知道什么?爹爹说娘一生下我就死了,我没有娘亲,是爹爹将我养大的。至于你们说的南无诗,我听人说过,她是我们天魔教的叛徒,一个很坏很坏的女人。”

孟传情和鄢商慈听后更是愕然。这少女也太好骗了吧?竟然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连外面的人都能够猜到她的身世,她身在天魔教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孟传情只觉得这当中有诸多隐秘,为了不让这少女烦恼,他没有点破农秋音的身世。假意打了个哈欠,孟传情打算退出这场谈话。

“你要去哪里?”农秋音见孟传情欲离开,急忙拦住了他。

“呃……我饿了,去找点吃的。”孟传情实话实说。

“我跟你去。”农秋音似乎是赖上他了。

“我想我还是先去找庄伏楼下棋吧。”孟传情不想农秋音跟着他,却不好直说,怕伤了她的心,便借口去下棋。在他看来,这种单纯的少女对下棋是没什么兴趣的吧!

不过,少女似乎没那么容易退缩。“下棋?听说很难的,我也去看看。”

……

无论孟传情说去哪里,农秋音总是一句“我跟你去”。在她说了六次之后,孟传情认输了,他的耐力已经被这个少女磨的精光了。“算了,我还是回房睡觉吧。”他拍额哀叹。

“我跟你去!”农秋音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什么?”孟传情和鄢商慈两人大惊失色。

农秋音涨红了脸,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是……”她半天没解释出来,突然拉起孟传情的胳膊,道:“哎呀!大白天的睡什么觉?你再给我讲讲故事,好不好?”

“好……好什么好?你自己去玩吧!”孟传情突然甩开了农秋音的手,丢下一句话,拉着鄢商慈飞快地跑了。

“哈哈……传情,原来你也有被女人吓跑的时候?”鄢商慈打趣道。

“她可真难缠。”

农秋音看着孟传情两人的背影,气愤道:“死羊!臭羊……”

找不到人说话,农秋音百般无聊地在园中闲逛。

“你很无聊吗?我可以陪你玩。”冉弄衣出现在她面前,娇笑道。

“咦?子妍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你赶紧藏好,别让我哥哥发现了你……”农秋音慌忙将冉弄衣往房里推。

冉弄衣顺势拉起了农秋音的胳膊,“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好啊!”农秋音点了点头,任由她拉着,向前走去。

冉弄衣瞧这少女如此好骗,心下高兴,想到方才舒玉一心要杀自己,不由得顺势单手扣住了农秋音的手腕。

谁知农秋音手腕一翻,巧妙躲开了,她退后两步,有些不悦地瞪着冉弄衣,“你干什么?”

冉弄衣惊诧于她的反应,口中道:“舒玉两次欺凌于我,此仇不报,誓不罢休!既然你是他的妹妹,这笔账就算在你的头上。”

农秋音不解道:“哥哥的账,为什么要算在我的头上?”

“你少给我装傻!我拿舒玉无辙,就先擒了你。然后等着他来求我。”凌厉的掌风朝农秋音袭了过去。

冉弄衣以为这个少女的功夫会比舒玉低上很多,可是,一出招,她就发觉自己错了。农秋音的功夫高的出奇,远远不是她这种三脚猫可以抵得过的。

少女看似天真,但打起架来绝对是气势惊人,瞬间便转守为攻。指、爪、掌、拳,几乎样样精通,四种手法相互转换,看得人眼花缭乱。她的玉指划过冉弄衣的左颊,后者惊险躲开。玉指突然转换为爪,又抓向冉弄衣的右肩。

冉弄衣痛呼一声,退后几步,抬手从指间弹出一粒药丸扫向农秋音。

农秋音匆忙撤爪,飞身后退,在药丸破开洒下黑色粉末时惊险躲开。然而,还是有一些粉末粘在了她的身体上。她丝毫不觉异常,见冉弄衣已逃走,也不去追赶。

她想去找孟传情,她觉得孟传情说得太准了,那个子妍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环。

几个时辰后。

农儿失踪了!

舒玉大半天没有看到农秋音,以为她又缠着哪个人去玩了,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吃晚饭时他才发觉到事情不对。

盟主、麦长风、韩知处、庄伏楼一一出现在大厅,农秋音却不在几人当中。仔细一问,才知他们也是一天没有看见农儿了。舒玉心下一慌,正欲奔出大厅,却听庄伏楼道:“农姑娘上午好像和杨兄弟他们在一起,也许他们会一起过来。”

舒玉听罢重新抱起了希望,但见不到农秋音本人,他还是有些坐立不安,频频地朝门口张望,像是在期盼杨誓快点到来。

孟传情和鄢商慈一步入大厅,舒玉就奔至两人面前,急切问道:“农儿呢?她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孟传情有些疑惑,见他焦急,便直接答道:“她上午和我们在一起,中午分开后就没有再见了。”

“没在一起?”舒玉顿时泻了气,“那她去了哪里?”他奔出大厅,高呼着农秋音的名字。

孟传情听了他的话,看向韩令风,问道:“盟主,农儿有没有可能是出府了?”

韩令风摇头道:“你们是我府上的客人,如果之中有人出去,门护是会通报我的。现在还没有任何门护来报,农儿姑娘应该还在府中。”

庄伏楼突然插口道:“不止农儿,还有一个人也多时未见。”

众人听后疑心大起,纷纷赶往劳桑心的房间。刚到门外,舒玉就在身后叫住了他们:“农儿的失踪跟她没关系,我相信她。”

庄伏楼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她?”

舒玉道:“没有为什么,总之我就是相信她。”相信她自然是有理由的,劳桑心受他一掌,不死实乃万幸,但重伤却是免不了的。她现在虚弱至极,调息都来不及,又哪有精力和时间管其他的闲事,更甚至是对农儿不利。

舒玉话已出口,众人也不好再去打扰劳桑心,便分散开来,四处寻找农秋音,韩令风也召集府中的下人四处寻找。他走后,舒玉紧紧盯着孟传情,道:“你们在哪里分开的,分开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

孟传情苦笑道:“舒兄,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我们和农儿在前庭分开后就去找庄伏楼下棋了。”

舒玉看向庄伏楼,庄伏楼点头道:“杨兄弟的棋艺甚是高超,在下佩服不已。”

舒玉甩头就向前庭走去,孟传情、鄢商慈、庄伏楼三人跟在他身后。走了十几步后,鄢商慈突然扯扯孟传情的衣袖,轻声:“传情,你的房门怎么开了?”原来,几人已走到了孟传情的房门之外。

孟传情道:“是哪个小贼偷东西忘了关门吧。”说笑间,他已来到了房中,却被屋中的情景吓了一跳。地上狼藉一片,摔碎的茶杯、果盘,椅子也仰躺在一边,似乎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斗。

“那是什么?”庄伏楼眼尖地发现了椅子底下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鄢商慈离椅子最近,捡起了那东西,放在手中一看,竟是一串手链。蓝白宝石镶嵌在一起,用发丝相连,绝对价值不菲。这样罕见的东西却出现在了孟传情的房中,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看这东西应该是女子佩戴之物,莫不是……

果真,舒玉一看清那物,就从鄢商慈手中夺了过来。仔细看了几眼后,瞪向孟传情,“你还敢说农儿的失踪跟你没关系!这手链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戴在手上,从不离身,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中?你究竟把她怎么呢?”

孟传情就是有百张嘴巴,也解释不了,他沉默半晌,道:“也许是她来找过我,在这里碰上什么人,打了一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农儿的。”

“哼!她来找你,你会不知道吗?”舒玉已认定是孟传情暗害了农秋音,先前对他的好感已荡然无存,说话的语气明显带了些敌意。

鄢商慈插口道:“舒玉,和农儿分开后,我们就去找庄伏楼了,哪来的机会暗害农儿?”

鄢商慈不是那种矜持淑女,什么“公子”、“少侠”,她是怎么也叫不出口的。在她看来,直接叫名字,反而显得更亲切一些,所以,她也不管庄伏楼是不是比她大,就直接喊上了他的名字。这一点,她倒有着江湖儿女的爽快。

庄伏楼真是正直的可以,一点都不帮孟传情说话,还驳问鄢商慈:“下完棋后的半个时辰,你们又去了哪里?干了什麽?”

鄢商慈不语,孟传情道:“也没去哪里,就是在盟主府最高的地方坐了一会儿。”

“我相信杨少侠。”韩令风这时又转了回来,碰巧听到了孟传情的话,便替他说话,“我府上最高的地方是云霄阁,的确有下人看到两位在上面坐了半个时辰。”

孟传情问道:“盟主这么快回来了,可是有了农儿的消息?”

“我府上的大半下人都在后院整修,他们都没有见过农儿姑娘。”

舒玉听后更是失望,却又听盟主道:“不过,在经过偏院时,发现有一个丫环倒在院墙之下。她是被掌风击中的,弄醒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两个下人将那丫环搀扶了过来,舒玉迎上前去一看,惊呼道:“是农儿打伤她的!”

众人大感吃惊,纷纷注视着舒玉。舒玉连忙运气为那丫环疗伤,片刻之后,丫环悠悠醒转。在众人急切追问下,她将事情经过缓缓道来。

“我本在打扫空房,出来取水经过这里时,听到从杨公子的屋里传出一声尖叫。一时好奇,我便上前去查看,却曾想还未走近,农姑娘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她神态惊恐,一脸的狼狈。我只是问了句‘姑娘,你怎么呢?’,她就一掌把我推开,然后朝偏院跑去。我见她有些反常,便急忙追了过去。农姑娘到了偏院,欲从院墙翻出去,我飞快地上前拉住了她,并问她发生了何事。农姑娘却一句话也不说,朝我打出了一掌,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这么说,你当时根本就没有看见这间屋里是否还有其他人?”舒玉别有深意地看了孟传情一眼,问那丫环。

见那丫环点头,舒玉眉头更是紧锁。孟传情知道他心中所想,道:“你还在怀疑我吗?那好,一个问题,解除你的疑惑。”他看向丫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农儿的?”

丫环想了想,道:“大概是未时左右。”

“那个时候我和庄兄才下完三盘棋。我们一刻也没有离开庄兄的房间,他可以证明。你还要怀疑吗?”孟传情语气温和,淡淡道。纵然是被人无故怀疑,他依然不显丝毫怒气,至少,在面上别人看不出来,他的喜怒从不会展现在脸上。

舒玉脸色渐变,庄伏楼站在两人中间,道:“还是先找到农姑娘要紧。她从离这里最近的院墙翻了出去,一定是非常急切地要出府……”

庄伏楼话未说完,舒玉就冲出了房间,然后一个旋身就从院墙翻了出去。

孟传情和庄伏楼瞧见楼郁殊离开,正欲追去,韩令风却拦住了他们,“两位莫急,不知他的追踪方向,跟去也是徒然,不如留在这里等待消息吧!”

“盟主,你这算强留我们吗?”孟传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韩令风笑道:“岂敢。农姑娘是我府中贵客,无故离去,煞是费解。只好请两位留在府中帮忙寻找线索罢了。”

孟传情道:“盟主有话不妨直说话,不用拐弯抹角。”

韩令风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有两个疑问。第一,舒玉为什么不怀疑劳天呢?毕竟他才是最值得怀疑的那个人。第二,我府中的下人都有功夫底子,农姑娘一掌就将其打晕,功夫真是不俗,他们究竟是何门何派?”

孟传情心中暗笑,原来盟主是想借机打听舒玉两人的身份。他故作不知,道:“这个,其实我们相识并不久。庄兄,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庄伏楼道:“我只知道,打听别人的私事是很不耻的。”

韩令风被庄伏楼间接地扇了一耳光,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强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他回过头吩咐身后的丫环,“将杨公子的房间收拾一下。”

“两位莫担心,我出去看看。”韩令风抱了个拳,匆匆离去。

孟传情瞅着韩令风离去的身影,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时,却见庄伏楼沉思不语,便问道:“庄兄,你是不是在想劳天?”

庄伏楼愕然,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为何会被他猜到,却又听孟传情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两人来到劳桑心的房外,正欲敲门,屋里却传来声音:“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两位请回。”

孟传情和庄伏楼对望一眼,同时放下了正欲敲门的手。

“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生病了?”庄伏楼似是极为关心劳桑心,喃喃道。

“庄兄,走了。”

“可是……”

孟传情拉着他离开,“可什么是?人家都说了不见,还赖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