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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场公平的决斗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明说了。”麦长风笑意盎然地看着愣在原地的孟传情三人,缓缓道:“三位联手害死知处,感觉吃力吗?”

劳桑心道:“是两位,我没有参与。”

麦长风道:“不用急着推卸责任,事实上我并没有责怪你们,反而有点佩服各位,合作的如此天衣无缝,实在高明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孟传情挑了挑眉,这人分明是话中有话,却又不肯点明。

麦长风看着孟传情三人,缓缓道:“知处的致命伤是两剑一掌,掌就不用说了,定是你打的。而剑,很明显就是两位手中的残阳沥血。我看过伤口了,两个剑洞伤口不一,但力道却相同。”

他指着韩知处左胸的伤口,道:“这个伤口较粗一点,此剑一定先被注满了雄厚的真气才刺出的。残阳沥血都是识主之剑,只有剑主才能为剑注入真气,而劳天,你功力不足,所以这一剑一定是庄伏楼刺的。右边的伤口较细一点,说明剑没有被注入真气,但是力道却与左边的相同,由此可见,两柄剑都是同一个人刺出的。”

麦长风仅凭伤口就判断出这些,而且丝毫不差,让几人大感诧异。

劳桑心心生警惕,扬眉问道:“我只是借剑给庄伏楼一用,这也叫联手?”

麦长风盯着她,道:“又不让你偿命,何必急于开脱呢?事实上,在战斗中,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灭绝神功岂是那么容易被破的,知处已练到了九重境界,全力施展,当世无几人能敌。锋利如残阳沥血,也不可能打破护体真气。唯一的方法,便是内攻,所谓内攻,即为攻心。也就是说,在两剑一掌攻击知处时,还有一人正在施展攻心之术。这个人对灭绝神功非常了解,懂得把握时机,与另外两人合作的天衣无缝,所以知处才会败。这个人就是你,劳天。”

劳桑心心中一惊,想不到麦长风竟然如此高明,难怪领主要我防着他。见身旁的庄伏楼和孟传情都看着自己,她冷哼一声道:“我的确对灭绝神功有些了解,却不懂得什么攻心之术,麦先生恐怕是猜错了。”

“天下间,攻心之法唯有黯然销魂、芳魂依依以及慑心术三种。黯然销魂这种高级心法,只有神女传人才会,而慑心术也只有天魔教的人才会。姑娘跟这两者毫不沾边,那就有可能是来自于东海沧浪岛了。芳魂依依并不是什么邪恶心法,姑娘又何必隐瞒呢?”

攻心之法,江湖上本有五家,但天魔神功以防御为主,只守不攻,自然被麦长风排除在外。而夜未央自创的化心和忘本,不曾流传于江湖,所以,麦长风并不知晓。因此,他也猜错了劳桑心的来历。

劳桑心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化心和忘本的存在。这心法是夜未央自创,是他的绝技,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一直不愿承认自己与其他两人联手,除了想做一名旁观者之外,绝大数的原因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世上还存在第四种攻心之法。既然麦长风猜测她是沧浪岛的人,那她何不认了,免得对方又去刨根问底。她淡淡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来自沧浪岛,你想怎样?”

孟传情看了劳桑心一眼,道:“难怪我总觉得韩知处死得太容易,原来是你暗中相助。”他见识过芳魂依依,心知劳桑心绝不是来自于沧浪岛,但此时也不好点破,便看向麦长风,道:“你也很了解灭绝神功,那么韩知处定是你教出来的,不知你练到了第几重?”

“十二重。”

庄伏楼道:“你才是灸泠门的人?我们倒冤枉了韩令风,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练了邪功。”

麦长风道:“别应天灭我灸泠门,此仇不共戴天,可惜他却躲的不见踪影。为了重振本门,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传人,终於让我找到了知处。后来我又唆使韩令风自封盟主,为他拉拢人才,等到时机成熟,再由知处出面,将这些人都归于灸泠门下。这本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功亏一篑。怪只怪知处不知深浅,将主意打到了残阳剑主的身上。”

论聪明才智,麦长风绝不会低于孟传情和夜未央,他不用问别人,就能够推测出事情发生的经过。韩知处招惹到了谁,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事。

“麦先生好心机!在下佩服。”孟传情在东华客栈第一次见麦长风就觉得他很不简单,想不到目的竟是为此。想起鄢商慈还有伤在身,虽明知希望不大,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想请教先生一件事,不知能不能帮忙?”

“请说。”麦长风的态度很好。

孟传情静了片刻,却问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问题:“我很好奇,先生肩膀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灭绝神功已经练到了十二重,还有谁能伤得了你?”

听孟传情一说,另外两人也一起看向麦长风的肩膀,那里多了一个剑形血洞,虽然已经止血,看起来却还是有些触目心惊。

麦长风唏嘘叹道:“剑道第一高手的破剑之阵,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孟传情眼睛一亮,道:“原来是商姐姐?”

“你想请教的就是这个?”麦长风不愿再提商羽落。

“不,我想知道,中了灭绝神掌的人,如何才能消除身上的掌印?”

“谁中掌了?”麦长风狐疑地看着几人,猜测道:“鄢姑娘不在这里,莫不是她?她还活着?”麦长风知道鄢商慈定然还活着,否则孟传情不可能站在这里,他这样问,只是表示惊讶。

孟传情直呼痛快,又一个南无诗!跟聪明人说话真是一点也不费劲。他点头道:“商慈中了韩知处一掌,虽然性命无忧,但身上却留下了掌印,恳请先生替她消除印记。”

麦长风看着他,许久后才道:“我可以去见见她吗?”

孟传情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麦长风对劳桑心和庄伏楼道:“麻烦两位帮忙处理一下这里。”然后也不管两人答不答应,径直跟孟传情去了后堂。

庄伏楼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很纳闷麦长风为什么不让下人来处理,他犹豫了片刻,对劳桑心道:“我看还是直接将韩知处给埋了吧!”

人死了,就直接给埋了。他自小生长的地方就是这样处理死人的,不用装棺设灵堂,既方便又省事。犹豫是因为外面的人处理死人不一样。

劳桑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听话!麦长风分明就是想和杨誓独谈,故意支开我们。那么老实,迟早被人卖了。”

论聪明才智,劳桑心绝对比不过孟传情和麦长风,但比起庄伏楼,却又不知道高明了多少。毕竟跟了夜未央十年之久,听惯了哑迷,也学会了揣测人心。麦长风这点心思,在她面前可是明亮的很。

被一个女人当面的冷嘲热讽,庄伏楼也有一丝不悦,他虽然老实,却也有自己的骄傲。从劳桑心的眼睛里,他看出了一丝……鄙夷?

她竟然有些瞧不起他?被誉为江湖中最年轻的剑客,受多少人景仰,多少女子的爱慕,而这个他命中注定的女人,竟然会看不上他。

庄伏楼眼神暗淡地看了劳桑心一眼,径自扛起韩知处的尸体出了盟主府。劳桑心冷笑一声,将韩令风拖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她很想去偷听,不过凭她现在的功力,只有找死的份。

密室里。

麦长风给孟传情倒了一杯茶,直言道:“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孟传情道:“说白了,就是讲条件吧!算准了你不会心甘情愿地救商慈,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和盟主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孟传情没想到他提出的就是这个,但他却没有问为什么,张口就道:“可以。”不用问太多,麦长风自然会告诉他一切。

麦长风带着几许赞赏的眼光看着他,他也很喜欢聪明人,说话真的一点也不费劲,“盟主他太优柔寡断了,这些年来若不是有我帮着他,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他必须改变才能成就大业,而创伤磨难最容易改变一个人。所以,我要你助他。你需要揽下杀害知处的所有责任,这样才能激他与你一战。”

“你似乎不打算再帮他了?”

“知处已死,传人不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这件事就当是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孟传情冷笑:“报恩?是弃子吧!下棋的人在输棋后,总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棋子。韩令风也只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报恩,俗套的借口。”

麦长风叹道:“真奇怪,我竟然开始有些怕你了。虽然你是三个人中最弱的,但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你却胜他们百倍。”

“最弱的?”孟传情有些不愿承认,被人当面这么说是很没面子的。

似乎一切都了如指掌,麦长风笑道:“楼郁殊走了,你自然就是最弱的。或许你认为劳天不如你,但我告诉你,不要小瞧她了。我知道她不是沧浪岛的人,但她的确会一种可以攻心的高级心法,会这种心法的人,可不一般啊!”

孟传情微微点头,劳桑心一向隐藏的很深。

麦长风接着道:“庄伏楼是最强的,我相信你也看得出。论剑法,这两人任何一个都能胜过你,而庄伏楼除了剑法之外,还习了其他武功,灵渊阁的弟子,可不是吃素的。”

孟传情有些不明白了,“你想让韩令风受一点挫折,就应该找最强的。”

“不,只有你最合适。”麦长风道:“因为你会拼命。别忘了,你还有心上人要救,如果你不能赢的话,那就可惜了,鄢姑娘一辈子都要带着那个掌印……”

“麦长风!你这不是在讲条件,而是在威胁我!”孟传情怒了,他不能够容忍任何人拿商慈威胁他。

麦长风得意地笑了,看来他是压对宝了,否则这个一直很冷静的小子怎么会生气。他还有更让人生气的话没说呢。

“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要知道,若胜了,必定就此名扬江湖,这等好事,全都给你了。这个劳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损失了不少功力,让她去与盟主决斗,简直就是找死。而庄伏楼太过正直了,杀了人家的儿子,肯定会有些愧疚,下手时就不会那么狠了。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盟主与灵渊阁结仇。你的来历我没查清楚,是最好欺负的一个,谅你靠山再大也大不过灵渊阁。”

孟传情气结,却不得不承认麦长风说的很有道理,好奇问道:“灵渊阁?很厉害吗?”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地方了。

麦长风表情有些怪异,道:“那是武林圣地,那个新任的少阁主,是神。我们区区凡人,如何斗得过高高在上的神。”

孟传情心惊,他不相信世间真的有神,能够让麦长风也惧怕的人,应该很强很强吧?

“你已经说服了我。什么时候开始?”现在的他,完全处于被动,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或者说,为了商慈,他只能做这一个选择。

麦长风道:“这是两个意思吧?决战日期我明天再告诉你,至于什么时候救鄢姑娘,那得看你的决战结果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如果打赢了,这家伙又不肯救,岂不是亏大了。

“事实上,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孟传情认栽了,对上麦长风这种人,他完全占不到上风,更别说反击了。为了商慈,他只能豁出去了。“好吧!我只能说,你最好不要食言,会长肥的。”

“我想,你今晚一定睡不安稳,就不打扰了。盟主应该醒了,我去找他谈谈。”

鄢商慈自发现自己背上有掌印后就鲜少出门了,虽然孟传情一直都在安慰她,但她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遇上这样的事,商羽落或许能够不在乎,但鄢商慈不行,她不是那种豁达的女子。在孟传情面前,她与往常一样说笑,但孟传情看得出来,她是在强颜欢笑。

所以,无论麦长风耍的什么诡计,孟传情都毫不犹豫地妥协了。他想要鄢商慈真正地快乐起来,就只能求助于麦长风。当晚,他陪了鄢商慈很久才回房睡觉,正如麦长风所说的那般,那真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一早,麦长风告诉孟传情,盟主已经接受他的挑战了,日期定在七日之后。

孟传情突然懵了,怎么过了一夜就变成自己挑战盟主了。麦长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经历了丧子之痛,韩令风似乎老了许多,两鬓已然斑白。得知儿子的尸体被庄伏楼搬出去随意地埋了,他气得破口大骂,更是问候了庄伏楼的祖宗十八代。最可恶的是,那个庄伏楼出去后一夜都没有回来,他甚至都不知道儿子的尸体被埋在了哪里。于是,他下了一个命令,千里追杀庄伏楼。

解决这件事之后,韩令风才和孟传情见面,并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决战地点定在艳阳湖,先落水者为输;第二,若孟传情输了,要认韩令风为父,代替韩知处为韩家传宗接代。

一听这两个条件,孟传情的心都凉了一大截,麦长风这招更狠,他是在逼自己拼命,说什么也不能输啊。

望着风云变幻的盟主府,他只能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