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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倾吞八百里如虎 第二百零七章;白杨堤

(有道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开更了,长戈趁着新年,泪奔求个收藏,求个红票)

今夜月朗星繁,关城西河白杨堤,烟花似锦,人山人海。

醉舞坊,倾月香船据传有子母七十二舵,母船“倾月翡翠”屹立秦淮河将近二十年冠为魁首,无可撼动。

分支有七十二船游历天下,四方宾演,定三年之期于金陵秦淮会首,那时候百花魁莺歌燕舞,可于那皓月夺芒争辉。

西河上,白杨堤上繁华人涌,灯火通明。

隐约之中,深邃苍茫的河面上驶来一艘花船,拔地而起的烟花璀璨如昼,引得岸上行人翘首,目眩神迷。

“此船唤作荆歌夜唱,由中山王府小王爷出资,洪武二十年建造,取自燕太子丹送荆歌入秦之意。”

“荆歌夜唱,洪武二十四年夺魁扬州孟兰花节,声名大噪。醉舞三杰,唱桥书的驼背老叟金龟客,花容柔体的舞娘子,擅使花枪的小钟馗都曾在此船搭台子秀过活。而如今,这船的大梁子西北大嗓小将罗,那声秦腔绝唱可了不得,就是百十里开外,都能清晰可闻。”

....

白杨堤,有位儒袍老先生,手抚三寸白羊须,侃侃而谈,言语之中,对那模糊幽亮的花船推崇备至。

在那老先生周围聚集了数十头缠白巾的学子,如果是关城本地人就知道,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都是登州“一泰学府”的学子,各个学富五车,乃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

跟芸芸学子划圈子的另一边有座凉棚,附近停靠着花马香车,里面坐着的无一不是大腹便便的士绅豪客,外围更是有家奴护卫形成保护圈,将闲杂人等全部隔离。

此次醉舞坊骤然派人停船驻唱,时间仓促,门票更是随性免费发售,所以三教九流皆有人立于白杨堤等候。而徘徊在士农工商开外,靠近堤旁赏风河口支起了华罗伞盖,在伞盖十步范围外,有恶汉凶煞持刀戒严,虎视眈眈,引无数人侧目。却无人敢报以微词,只因为这伞盖下等船靠岸的豪客身份,实在太过扎眼。

关城红火至极驴庄少东家卫泊,十里铺赌坊掌柜王屠夫,夫子庙李涛,商贾大户张康、周建,都在伞盖外面侍立。只此阵容,代表了关城最具实力的豪客,不禁让外头登州城连夜赶来的大富,揣测着伞盖下背座大椅的一道倩影神秘来历,更是对旁边那位锦衣华服的瘸腿汉子身份充满着好奇。

从人群中推推嚷嚷走出一位穿绸缎踏高靴的汉子,在三位臂膀腰圆的猛汉簇拥下来到伞盖。

那高靴汉子左脸有块刀疤破坏了他的清秀相貌,待走到瘸腿的华服汉子面前,他眼中张扬消散,满是恭敬,微微躬身道“马哥,我派人查了,今晚当家的没去黑山寨,带着莫哥去了射口寨。”

瘸腿儿大汉毫无争议,正是观风口打将第一,马贼道上赫赫有名的一身狠气马三放。

微皱眉头,马三放不解道“射口寨?”

高靴汉子点点头,继续道“当家的下山后去了趟小马庄,正好碰见了射口寨的杨烈,就跟着护送去了大熊岭。”

“带了多少人?”

“桑槐哥带了自己一旗的人马,后来又从寨里调来了老虎卫,我得到消息,又跟老王、老刘他们打了招呼,这会应该赶了过去。”高靴汉子有条不紊道。

马三放似乎很放心眼前这人的办事能力,拍拍他的肩膀道“洋子做的不错,除了老刘他们,你在去谢秋亮个话,带着我的人手在大熊岭附近接应。”

“放心吧马哥,我这就传呼。”高靴汉子应承下来就要离开,却被马三放叫停问道“洋子,老猫又跑哪里鬼混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去找小神棍了吧。”

高靴汉子,也就是先前布老虎麾下的马贼洋子,表情犹豫着回道。他的眼神时不时瞟向伞盖下背座的那道倩影,好像十分的忌惮。

“行啦,行啦,你赶紧忙去吧。”

马三放不耐烦的挥手,马贼洋子讪讪的笑了笑,退后几步转身,朝身边几位汉子打了个眼色,换上一副倨傲的神情,张扬跋扈离开了白杨堤,翻身上马出了城。

船行如水步,夜中西河,那艘荆歌夜唱悄声无息来到白杨堤离岸边百尺距离。

岸头上,等待多时的人群鼓噪的熙熙攘攘朝前推移,却被伞盖周围侍立的壮汉抽刀声吓得退后三步,不敢靠近。

月照河水,花船上放出十几架乌篷船游向岸边接客。

岸上的游人眼尖的架不住心中急愤想要靠前岸边,伞盖旁的马三放神情本就烦躁,见到有人不怕死的想要闯上来,一股子邪火直冲脑门,顿时倒八字怒眉,手一伸,附近有小弟奉上金背砍刀,横刀立马。

“他娘的,谁不怕死就给老子在踏前一步!”

一声虎吼,马三放扯着嗓子吆喝,凶神恶煞的摸样伴随的凌冽的狠气,吓得游人噤若寒蝉,纷纷退后。

“十里铺子做事,还望乡亲父老卖个薄面,稍安勿躁。”

瞧得马三放发飙,王屠夫忙上前打起圆场,胸抱四方拳,来回示礼。

可能有的人不知道马三放的名声,但十里铺子的王屠夫这些月来声名鹊起,可是鼎鼎的威风,自然压下了普通看客躁动的心思。

倒是那群儒生,在白羊须老者的带领下有些义愤填膺,想要挤上前来以三寸之舌辨个通礼,好悬被卫泊瞧见,忙撩起长衫,走上前去跟那老者一番耳语,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这时候花船派来迎客的乌篷船已经停留靠岸,因为伞盖挡住了看客的登船,船夫纳闷,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触怒了那尊“恶神”引得不快。

好在伞盖下除了马三放个浑人,也有通情达理之辈,张康跟周建对了个眼色,一边着手安顿着附近凉棚下来自登州城的富商,另一边跟醉舞坊的接头人打起了商量。

就在众人忙碌左右,伞盖下端坐的那道倩影微微抬起头,月光洒在那张俏脸上,素颜俏丽,带着浅浅月儿弯的胎记,彰显着一分温婉,楚楚动人。

毫无疑问,伞盖下的女子正是丑娘。

看着岸边上张康跟醉舞坊的船夫洽谈,心上人的失约,丑娘眼眸中除了些许失望,更多的是惆怅。

“马哥儿!”

“啊,诶!”

站在附近横眉怒眼的马三放听到呼唤,忙撇下金背砍刀,转身来到丑娘身边轻声道“嫂嫂,怎么了?”

犹豫了阵,丑娘抿了下嘴唇,挂着浅笑道“老,老虎来不了,咱们就不必等他了,让别人登船吧。”

像踩了尾巴的野猫,马三放使劲的摇头,直言便道“嫂嫂,老虎哥既然答应跟你看戏,肯定就不会失约,他这人最重承诺,这会没来,可能就在路上,先等上几炷香功夫在说。”

“这样不好,别人会着急的。”丑娘起身就要离开,马三放瞧这架势急眼了,跛着腿横档在她面前,嗓子跟唱大戏般嗡嗡喊道“嫂嫂可不能这样,今晚这花船咱们包了,咱想等多久就等多久。”

“凭什么啊!”

“就是,凭什么啊,有钱就了不起啊,这醉舞坊一艘花船你包的起嘛,你当是流花巷子的青楼院子啊。”

果然马三放一句话引得群情激昂,附近看客纷纷反驳,几个不知根底的登州纨绔子弟甚至叫嚣着家奴亮起了家伙,瞧这架势准备来硬的。

如果此时在附近的是叶毛,或许顾忌到影响也就息事宁人。

偏偏马三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这厮听到身后传来的鼓噪声,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更是火上浇油,那对怒目愤然拔张,犹如卧弓竖盘,凶光毕露,杀气腾腾。

丑娘是个柔善的性子,初见马三放接近暴走的摸样心起微寒。好在这些年月待在观风口见惯了汉子们的斗勇拼狠,她情急的顾不上许多想要安抚这厮,话没出口。马三放瘸腿右拐转身,如丧虎出笼,狰狞怒吼道“观风口行事,谁他娘的唧唧哇哇!”

鸦雀无声....

“观风口”三字好像河面上荡漾的微风,清晰的吹拂在白杨堤上所有的看客耳中。

“坏事了!”

附近王屠夫等人心里猛的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就见一些看热闹的闲人盯着马三放那魁梧的身形,双目中的迷惘成了恐惧,那腿脚更是哆嗦的站立不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