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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倾吞八百里如虎 第二百三十八章;为善

“居善地,心善渊!师兄,这几日你我游历这关城边域大好景色,师弟受益匪浅啊。”

白杨堤上,一身青衣儒袍的仇老爷子怀捧紫砂壶,雕花龙凤恍如乾坤轮转,盘旋于掌中。

在他身边,有个黑袍纹蝶的男子,面冠如玉,在他腰间有串铜铃,河面微风荡漾,摇曳的铃声空灵清脆,如果布老虎此时站在附近定要膛目结舌,因为此人正是醉舞坊幕后东家,逍遥于朝堂民间的妖师,柳湘月。

两人临面于西河,宽阔的河水于长天一色,偶有鸟儿划过,岸边杨柳轻垂,风光宜人,赏心悦目。

因为今天阳光明媚,夫子庙那边有庙会开奏,所以白杨堤附近寥寥无人,清静宁人。两人并肩观景,不言不语,过了小半个时辰,那麻雀误当两尊石像屹立岸头,扑哧飞过停身,柳湘月探指在肩,那雀儿不但不怕,反倒蹦跳立于掌背。

僵硬的气氛,仿佛由鸟儿带来的一丝生气融化,听着手背上传来的吱吱鸟叫,柳湘月侧头,望着已入古稀苍苍白发的仇老爷子,微笑道“师兄,你我一别数十载,今日缘到相见,记得南阳茅庐,那时候师父尚在,你我三人卧榻言道,此时想来恍如隔日重现。师弟有个想法,在过两月正是师父仙逝的日子,我们不如相伴而去,陪他老人家解解寂寞。”

雕花龙凤在仇老爷子掌心忽然戛然停止,柳湘月脸上笑容渐渐凝固,化为一脸平静,在他手背上的鸟儿尖叫一声,惊恐的跳开,扑哧着翅膀逃离。

气氛再度僵硬起来,过了良久,仇老爷子缓缓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往事随风,缘起缘灭,你我他三人,已经毫无瓜葛。”侧转过身,仇老爷子背负双手,和蔼的望着柳湘月又道“湘月,黄石一脉,暮天子辅万民之责,即已由你肩担,当好生运谋,切勿断了传承。”

“师兄!”

柳湘月欲言又止,忽然自远方传来呜呜狼鸣,他回转过头,就见白杨堤上多了四人远远驻足,一头小狼崽子灰毛银发欢腾奔来,一步三跃,投入仇老爷子怀中。

“哈哈,山鬼儿啊,山鬼儿,几日不见,你这娃娃倒是粘人。”仇老爷子宽慰大笑的抚摸着怀中小山鬼,抬眼瞧得远处驻足的是叶毛跟莫桑槐,微微抬手,两人会意,带着手下离开了白杨堤。

“山鬼?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师兄,这么多年了,你还念着十一娘?”

柳湘月若有所思道。

那两句诗歌,出自楚地屈原的《九歌·山鬼》,是仇老爷子平生最爱,同样也是借诗思人,怀念那位朝思暮想的红颜。

仿佛看透了什么,柳湘月释怀一笑,想要伸手去摸小山鬼的脑袋,却被小狼崽龇牙咧嘴,尽显厌恶。

“这娃娃倒是有趣!”

随着仇老爷子的叫法,柳湘月摇头苦笑。转念,他又道“师兄,既然你想缅怀十一娘,在她生地长相厮守,师弟不敢妄论。可是那观风口乃是恶名昭彰的马贼据点,自是不能再待了。”

“善恶是非,你说他恶,我道他善,众说缤纷,焉而信呼?”仇老爷子逗弄着怀里小山鬼轻声道。柳湘月沉吟道“布老虎此人,湘月必要擒拿,交予锦衣卫。”

“嗷嗷!”

仇老爷子怀里的小山鬼通灵,龇牙咧嘴,朝着柳湘月又是低吼狼嚎。

摸摸它的脑袋安抚情绪,仇老爷子轻瞥了眼柳湘月道“他是我的弟子,按辈分,你是他的师叔。”

“法不容情,他若是大奸大恶,这天理也饶不得他。”柳湘月背转过身,移步离去。

在他身后,仇老爷子幽幽道“既是如此,你大可走访民间,看看你眼中的大恶,是否有做过鱼肉百姓之事。”

....

夫子庙,因为庙会的缘故,走街串巷的货郎,五花八门的杂耍,琳琅满目的小吃,让整条小街熙熙攘攘全都是人群。

“嘿,慢点,大家伙的别急,一个个来。嘿,癞子头,老子记得你家有田有米,你给老子在这瞎搀和个屁啊,快给老子滚!”

“喂,喂,那边的两个,你们他娘的有人性没,让那小丫头先过来。”

在街道口土地爷的恩祠堂附近是个丈宽的空旷地,此时搭了个简易帐篷,有人吆喝着派米派面。

打头阵的壮硕汉子在夫子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以前恶名昭彰的地痞头子李涛。他身边抗米上架,忙的昏头转向既然是他亲生儿子,也就是早年砸驴庄被布老虎收拾的李财。

这两父子带着手下在祠堂旁免费派米送面你也别当太阳打西边出来,在帐篷里头还坐着一人,歪着身子翘二郎腿睡竹椅上,手里盘旋着对太极球,上面雕刻的是虎狼凶相,赫然正是布老虎。

看到帐篷外头倾轧而来的百姓各个如狼似虎,布老虎着急出了乱子,在也坐稳不住钓鱼台起身吆喝道“谁都别急,谁也别抢,喂喂,老李,先停停,停停,老子说两句话。”

别看一窝蜂的百姓稀里哗啦往前钻,布老虎一声吆喝还是挺管用,立马前头人静了下来。后面听不见的百姓看到前面没了声响,立马口耳相传做嘘声,想探探出了什么事,没多久,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小李子啊,看不出你小子做正事也挺勤快的嘛,不错,下去歇会。”

来到汗流浃背的李财身边,布老虎拍拍他的肩膀,顿时让这小子受宠若惊。

布老虎笑了笑,大步来到案板旁,大马金刀挽起衣襟踩在椅子上,眼神肆掠的扫视着底下关城百姓。

“今儿各位父老乡亲都在,正好,借着地儿,我大老虎宣布件事。”

“今天,我锦程钱庄正式入驻关城,为庆贺开业大吉,跟诸位打个熟面,这里有二十担子米面,派完为止,算我大老虎多年以来承的诸位情义。”

“等这米面派遣完喽,嘿,大爷您先别急,这还有件事。”

“等这米面派完喽,我大老虎会以锦程钱庄东家的名义,在城里接济些贫苦难民。凡是被选中的,将会登记造册,以后锦程钱庄将每月派送二两银子以做家用,维持生计。”

说道这里,布老虎略微停顿。二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像酒店的跑堂,闲时一月也才一两七钱,年底忙活,双倍工钱不过三两出头。但像跑堂一般都包吃包住,所以这样盘算下来,二两银子不算多,但维持一家子生计,只要省吃俭用,温饱还是没有问题。

每月派发二两银子,这无疑天上掉肉包子,立马底下群情激昂,一片讨要声。

布老虎给身边李涛打个眼色,他是这片地的地头蛇,三两句镇压下来,布老虎又道“当然,这贫苦补贴不是每家都有,也不是人人都能领到。暂时,这套救济案例还在完善当中,所以前期,我们锦程钱庄只打算派出一百个名额,之后每个月会多增加一百到两百名额不等。”

“咳咳,现在我跟大家伙简短的说说我们救济的对象。首先,老幼靠前,孤儿跟老人将优先得到我们的补贴,之后就是残疾带伤的病弱。另外,出自我个人考虑,在西河梅子园我将出资建造一间私塾,所有孤儿可以住在学堂承包吃穿。而像孤寡老人,若是有良善之家收容,我们锦程钱庄愿意每月提供三两抚恤金。”

布老虎扯着嗓子将一系列补贴方式公布于众,底下人聚精会神听着,一些良善百姓暗暗点头,十分赞同锦程钱庄的救济方式。当然,也有一些尖酸刻薄的小人捞不着好处低声叫骂,说那布老虎欺世盗名,锦程钱庄更是狼子野心日后定有图谋。

当然这一切布老虎是听不到的,就算听到了也是一笑而过。

等李财把事先写好的布告带人张贴在墙上,帐篷外继续派米,又是一阵忙碌。

而在角落,李涛侍奉在布老虎身边,他刚才接到底下人耳语,知道有些人的漫骂,不禁压低声音道“当家的,您说咱们办好事也有人骂,何必花那冤枉钱勒。”临末,他细细一琢磨,每人二两银子,名额百人,这一个月下来就是二百两。一年下来,两千字百两,如果这个名额每个月增加,白白丢出去的钱可能达到上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当家的,咱们可是马贼啊,烧杀抢掠,这才是咱们的老本行。恶名昭彰,被人嫉恨这才是咱们的成就,现在咋就摇身一变,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还得还别人不说,以后还得倒贴钱,这貌似是别人大善人做的事,管咱屁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