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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倾吞八百里如虎 第二百四十章;犹疑

白杨堤上,仇老爷子把小山鬼放在地上,手托雕花龙凤,轻轻按在柳湘月后背上转了个周天,道“师弟,你既然承认他的身份,何不现身一见,偏偏要用那偷天换日的手段。”

闭目调息,柳湘月脸色隐隐有好转,在次睁眼,已经无恙,微微笑道“他若肯抛了俗世名利,我自然会与他相见,现在...”柳湘月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对了,师兄,这小子怎么惹上了残蒙的血元堂?还修炼了他们的邪术,若非金刚打里面包含了黄石一脉的调息法门,怕是此子早就丧心病狂,沦为他人傀儡了。”柳湘月剑眉微微颦起。

仇老爷子捻须笑道“是福不是祸!师弟啊,我原想请你用调息之法化他劫难,倒没想到你这蛮月儿也是舍得。”

“师兄还能记得湘月小名,那颗师父传下来的救命丹也算值当。”柳湘月跟着笑道,忽然眼眸中一抹精光闪烁,语气骤冷道“血元堂蛰伏塞外多年,如今怕是蠢蠢欲动了起来,这关城临近登州沿海,素闻那倭寇横行,这虎狼会首...”

“师弟不必操心,我即隐居在此,绝不会让宵小乱我中原。在者那虎娃子受你莫大恩惠,一颗救命丹,值得他拼尽全力了。”

“好,有师兄这句话,湘月可以放心这沿海一带的隐患了。”柳湘月点点头,犹豫着又道“师兄,还有件事,湘月不知当讲不当讲。”

仇老爷子斜眼瞥了他下,叹息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蓝玉得半生恩宠,不知收敛,落得此番田地,又岂能怨天怨人。”

微微错愕,柳湘月点头称是,仇老爷子又道“他有过,终究也有功,按照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妻儿,你若有法子,当保他一丝血脉延续。”

“这个湘月知道!”

“师兄,天色不早,我还得回登州一趟,湘月告辞了。”

两人相视一笑,在仇老爷子微微颌首,笑而不语下,柳湘月嘴角扬起真挚的笑容,当丝丝微风荡起他的发梢,嗖的一声,他黑袍鼓动起来,如翅膀,带着柳湘月平地起飞,在西河之上,追溯着夕阳残血的光芒消失不见。

......

夜晚,司徒府,书房灯火通明,案首旁坐的是蓬发疲惫的司徒遵义,在他左右,分别站着王家兄弟跟赵有义。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书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管家老钱,火急寥寥开口便道“老爷,从台子口传来的消息,当年关城闹水患,色老巴的确捞了笔大买卖,根据阿纲传来的消息,在色老巴的书房里,有套账本上面记载着那年台子口贩卖的孩童高达百人,其中五岁的娃娃就有六十人之多。”

“里面可有顺儿的下落?”司徒遵义双手撑着桌子,满眼的血丝,颤音问道。

“那倒没有,台子口的那本帐薄只大概记载了人数,倒是没有确切的名字跟相貌描述。”管家老钱无奈道。左排侍立的王志跟着道“既然如此,那布老虎很有可能只是杜撰,想引起我们白马帮跟台子口火拼,他在坐收渔人之利。”

“诶,二哥这话有失妥当,阿纲临死之前交托了老奴一本帐薄,里面全是色老巴亲手撰写的交易,只要跟那字迹相对,便可知观风口其心何在。”老钱浑浊的眼睛隐隐有厉色涌动,从怀里掏出一本蓝皮帐薄放在书桌上,司徒遵义抬起头,咬牙切齿问道“阿纲死了?”

点点头,老钱惋惜道“他为了纠察小顺儿一事真假,不慎暴露了身份,被色老巴派人追杀,逃到十里亭已经是奄奄一息。”

猛锤桌面,司徒遵义满脸悔恨。

这个叫阿纲的汉子是老钱外甥,老钱膝下无子,把唯一的外甥视若亲子。

早些时候,司徒遵义跟台子口、黑山寨合三家之力共讨观风口,誓夺青竹林。当时三家结盟,司徒遵义藏着个心眼,把府中信得过的家奴派遣入两家潜伏。后来讨伐观风口失利,这内应倒是安定了下来。像这次司徒遵义为调查亲子下落,派阿纲前去跟内应联系,没想到暴露了身份,害了老钱一家唯一的延续。

“老爷,阿纲身死,虽然遗憾,但并未暴露咱们的内应。当务之急,还是先证实小顺儿的下落,在做他法。”管家老钱语气坚毅道。

有此忠仆夫复何求,司徒遵义重重的点头,将柜子里放置妥当的那张纸筏抽了出来。在由老钱逐一跟帐薄上的字迹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这张纸上的名单,的确出自色老巴之手。

“巴闭,我司徒遵义跟你不共戴天!”

凶相毕露,司徒遵义一反常态,取下悬壁的长剑,猛劈书桌。

王家兄弟跟管家老钱上去阻拦,安抚不得,王志灵机一动,又道“老爷,老爷稍安勿躁,就算这字迹相仿,若是有人诚心造价,这世上也有临摹高手啊。”说完,王志朝旁边老钱打眼色,后者也清楚当务之急必须安抚司徒遵义的情绪,忙道“二哥所言甚是啊,老爷,老爷,那观风口也不是没有识字临摹之辈,远的不说,就他布老虎亲爹布秀才,就是关城数一数二的临摹高手啊。”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

在关城,特别是跟布老虎有过交道的司徒遵义,对他家老爷子那点喜好还是相当清楚。

布秀才一手丹青临摹,别说关城,就是登州也无比肩。想他司徒遵义当初还求画一张,现在那副山水图悬于书房,不曾卸下。

渐渐的,司徒遵义恢复了冷静,能纵横关城八百里疆域开辟白马威字旗,他也不是浪得虚名。

在喝了两口老钱端来的参汤,司徒遵义挥手让他们暂且退下,自己拿起帐薄跟纸筏细细观察了起来。

“字迹能够临摹,总是有些东西不能造假!”

司徒遵义将纸筏捏在手里闭眼磨索,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帐薄轻轻抚摸纸质,眼眸中一丝怨仇越来越浓烈。

啪!

重重拍桌,司徒遵义起身冷道“这张名单货真价实,并非布老虎造假欺瞒。”

“老爷从何得知?”老钱忠心耿耿侍奉司徒家两代,对于司徒顺的感情,一点都不比司徒遵义少,闻言,他须发皆张,老眼浑睛,杀机腾腾。

“这张名单所用纸质乃是十年前盛行的并州纸,在五年前已经不做流传,相当罕见,到了如今,更是难得就算花费在大的人力物力,也寻之不得。”司徒遵义字字杀气道。

王志谨慎又言“如果布老虎诚心挑起白马、台子口的祸端,他底下有卫泊李江哲二人谋划,这等细节,两人未必没有考虑。况且这并州宣纸十年前盛行于大江南北,说不准有些读书人手上尚存,只要有心,未必不能着手筹谋。”

“既是如此,那名单上所用墨汁,乃青松砚!”

司徒遵义手捏纸筏,狰狞嘶吼道。

王志听不懂他这句话还想在辨,却被对面赵有义频频假以眼色,这时他才发现身边的大哥王猛脸色有异。

“青松砚,咳咳,当年我着急小顺,单枪匹马杀到台子口后来被擒,是老爷花了一盒上等青松砚给巴元,才换的我脱身。”王猛带着无比尴尬道。

常人只道他白蜡双枪横扫千军,曾以一己之力挑了台子口的大帐牌匾。殊不知,王大郎打到半山腰上就被人围殴擒拿,最后是靠着司徒遵义花费一盒价值千金的青松砚,贿赂给巴闭的堂弟巴元,这才让其说尽好话,让当时被擒的王猛得以脱身。

王志比王猛晚些进的白马帮,不知道忌讳,揭了自己兄弟的伤疤,顿时闭口不言。

管家老钱这时一言定论道“老爷送青松砚给巴元之后的第五天,正好就是这张名单上的日期。台子口有青松砚,布老虎断然猜测不出,即使嫁祸,也是大费周章,所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