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次日，新晋市外环的小镇，古乐乐和刘凯经过一天多的修养，渐渐都恢复了些生气。古乐乐的精神要好许多，只是刘凯伤的比较重，他说不了几句话就昏昏的睡了过去。堇年每次看到熟睡的刘凯，心里都一阵堵闷，毕竟他的伤势是自己造成的。
周霰被毕福远强行留在这里，他告诉这个大男孩，自己要去新晋市，如果见到周霰的妹妹，一定会把她安然的带出来。周霰虽然抱的希望不大，但也只好将妹妹的一副照片递过去。他无法只身一人走进新晋市，只有靠这两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老毕与堇年整装出发。阳光初露，温暖异常。
神父男早早的安排车在小镇中心街道等候着两人，他们心有各异的朝着新晋市深处驶去。
......
云城广厦，这栋建筑的入口处停驻了几辆豪华轿车，新晋市两大巨头聚首。他们并不是为了翼部那个不受用的废物所推荐教官，才难得的相聚。而是昨天西部传来消息，一个可怕的老头即将来到新晋市。
广厦中部，豪华的会客大厅，厅堂中央有一处巨大的圆形桌。左右各坐着两个年纪半百，身形发福的老男人。他们的会客方式有点像黑社会头目谈判。不过可以理解的是，这两人中，的确有一个人曾为黑道教父。而另一个则是新晋市警局的局长。这两人在之前的社会中就曾暗自联合，捞了不少黑金。当上面传达生化灾难应急的方案时，两人不谋而合，将新晋市打造成自己的私人乐园。
“西边的情况你也清楚了？”说话的人一脸的煞气，不难看出曾经在刀尖摸滚打爬，他定是黑道教父无疑。民间送给他一个“黑蛇”的称号。
“独自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家伙，此人很不简单，我认为我们应该放行。不去干扰他。”对面的局长说话考虑的较为长远，这幅慈眉善目的尊容也很难令人怀疑他的黑暗内心。
“我们有上千人，几百只武器，难道还怕一个老头？他干掉我们四个人，就这么放走，我怕下面人不服。”黑蛇不甘心道。
“你要是真的这么认为，今天何必叫我过来？你直接召集一帮人埋伏他，岂不干脆？”局长不满黑蛇的莽撞。
“这事用你来说？”黑蛇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他狠道：“说好了，新晋市的东西大家平分。那几百只武器，我就只见到了十几把，你的人倒好，枪械装备齐全，我的人就得拿着钢铁在前线受死啊？”
“就冲你这火气，我怎么敢把东西交给你呢？”局长不动声色道：“你的那些人，三教九流，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死上几个，毫不足惜。”
“你说什么！”黑蛇怒道，他身后站着的十几名保镖也准备亮出家伙。
“你先坐下。”局长摆摆手，语气缓和道：“我们现在不是搞内讧的时候，这才不过一个老头。要是中央知道这里的情况，指定要有军队过来。这点小事都商量不好，以后怎么面对大场面？”
“今天要我罢休也可以。”黑蛇坐下，开始谈条件道：“你那儿子简直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王国，要什么有什么。我不跟小的一般见识，给我五十支枪，一切你说的算。”
“南边翼部的人传来消息说，有人要投奔，据说是在S军区服过兵役，身手姣好。”局长转移话题道：“你的那些人可以让他们训练一下，时机成熟，枪支我会给你。”
“一件一件来！先说那老头怎么处置，真就这么放了？”黑蛇问道。
局长沉思了一会，他向后招手，身后走向前一个人，他在属下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看着黑蛇道：“让翼部推荐的人去试试，我们的人不要动，虽说你手下有八百多喽啰，但绝不能跟受过训练的军人相比。我这边一百多的警队人员也分散在城中各处，没有必要的时候，我不想牺牲他们。所以让翼部推荐的人去探探深浅...”
“那要怎么做？”黑蛇不太明白。
“一会你就知道...”
局长刚说完话，大厅的入口处被领进来三个人。神父男，毕福远，堇年。这里的架势活像一场火药味十足的谈判，老毕一进来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小北，这就是你推荐的人。”局长转过头看着神父男带来的两人，堇年的彪壮身材倒令他满意，只是毕福远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无丝毫气质可言，身板跟普通人无异，这种人能有什么长处？
“是的。”神父男本名严北，虽已过而立之年，相比这两大巨头还是很年轻，所以局长唤他作小北。
“哈哈，真不知这样的货色是怎么干掉你的九个人。”黑色讥讽道。
局长站起身又多看了毕福远一眼，确定只是一个普通人，转脸看向堇年道：“你有多大本事，不是你说的算，我们将人给你训练之前，还想考验下你。”
“你想怎么考验。”堇年知道，如果想要被重用，姿态上一定不能低下去。
“西边有个人正在往新晋市区赶，我要你们去解决他。”局长是打算让这两个外人去招惹那个老者，不管成功与否，自己都没有任何损失。
“让我们帮你们去杀人？”毕福远抢先道：“与其说考验，不如说试探。话也给你挑明了，我们是不会帮你作恶的，训练你们的人，只是交易的筹码。”
“不知天高地厚。”黑蛇看着毕福远嗤笑道。
“我们答应你。”堇年知道，某些时候必须识时务。他说完，就认真的看着毕福远，毕福远大概能猜到堇年目光中的含义。他不作言语，虽然心里憋了很多话，但为了古天天的安全，只有忍着。
“小北，带他们去吧。”局长说完再次坐下。
“现在？”堇年没想到这么快。
“走吧...”神父男没有解释，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无奈，毕福远跟堇年只好跟着出去。
真的要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毕福远可从来没有想过，除非对方危及到自己生命，不然他怎么也不会狠下心去杀一个活生生的人。堇年没有过任何反驳，两个人坐着电梯离开这座高厦，外面停的轿车也早早的接到命令，将他们俩带到西边去。一路上，本该有很多话要说，可碍于神父男在，毕福远一直都没有开口。
车子不急不缓的开着，这一路可以观察新晋市区的周围。街道上不时的还有人三俩成群的走在一起，看来新晋内已经被清理的非常安全，没有丝毫丧尸的影子，可仅靠这里一千多人，真的可以办的到吗？
不过十分钟，周围开始看不到人烟。车子开到西边的另一处小镇子上停了下来，司机下车跑到一间酒吧敲开了那里的人，他走进去之后，过来几分钟仍未出来。
“车子交给你们了。”神父男说完，也走下了车，他站在车外道：“再往前开三公里左右，就能见到那个人。我们的人都已经散开了，你们不会见到其他人。”
“究竟是什么人？不能你们自己来解决？”堇年看出些端倪，问道。
神父男没有回答他，他转身走开，不过停顿了一下，又回过头来，他将腰间的手枪取下，扔给了堇年道：“应该用得到。”
之后不管堇年说什么，他头也不回的走进那间酒吧。
“我们走吧。”堇年钻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老毕也坐到副驾驶座上，他跟着道：“如果不能抢回主动性，我们就会被一直牵着鼻子走，不能帮他们杀人。”
“能有什么办法？对方的有千人，我们有什么？”堇年总觉得毕福远这个宅男有些不自量力。
也许几个月来，总有荷官非人的力量相助，宅男毕福远都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头脑。他现在什么也抓不住，思绪一直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压着，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真的要去杀人？一个无辜的人？
......
老头坐在一处石墩上，手里拿着一瓶水，一块面饼。边吃着边扫视着四周，他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道路被人为清理过，只靠昨天那几人是不会搞出这样大的工程。他想也许昨天杀的四人震慑了对方，应该不会有这么人拦自己的路了。老人从腰间摸出一块坠饰，仔细的端详着，放佛这里寄托了某种思念。令人惊讶的是，这块坠饰居然跟古天天的全家平安符一模一样。
当耳边又传来车子行驶的声音时，老者皱着眉头把坠饰收起，未吃完的干粮放回包裹里，他抬起头循着声源望去。
路边的小吃店外，一个佝偻的人坐在那里。毕福远驱车赶来，一路上只见到了这个人，看来要解决的人必定是他了。堇年停下车子，将手枪握在手中，推开车门走下去。毕福远也跟着下了车，他现在处于混乱之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昨天的教训还不吸取？为什么只来了两个人？是要报仇吗？”老人没有发现其他人，略微有些吃惊。
老人说话的时候，堇年就停顿了一下，而毕福远也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他们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个老人。老人说完话后，站起身子，撩开自己的裹住脑袋的布匹，一张脸证明了他的岁数已高。
“应该不是他。”毕福远看着堇年道：“他们不会让我们来解决一个老头的。”
堇年也冒出了疑问，他收起枪就要上车继续前进。而老人却摆手拦住了他道：“那条路我一直走过来的，没有任何人，只有四具尸体，可能还有活死人。”
“老人家，你不应该来这里的。新晋市是处龙潭虎穴。”毕福远劝说道：“你赶紧回去吧，朝北走，应该会很安全。”
“你倒心有善念。”老人说完，也不理会毕福远，拄着拐棍继续朝新晋市中心走去。
“这老人不简单。”堇年靠近毕福远小声说道，殊不知，他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的传入老人的耳中，堇年继续道：“一个普通的壮年在这种环境下，都很难生存，何况他是一个老人。新晋市的老大让我们解决的应该就是他。”
“那你们应该就是替死鬼了。”老人头也不回，他边走着，边朗声喊道。
“喂！”堇年喊了一声，他举起手中的枪，瞄准了那名老者。
老人停住脚步，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堇年的动作。
“你等下！”毕福远说着就拦下堇年举起的手，却被堇年另一只挡住，他不看毕福远，继续注视着老人。
“你下一步的动作，决定着你的生死。”老人冷静的看着堇年道。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临死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堇年握枪的手都开始发抖，他知道这种事情，毕福远做不来，只有他才可以，纵然勉强之极。
“呵呵...”老人干涸的笑声响起，面对这样的环境，他的笑令人毛骨悚然。他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枪口指着自己，接着开口道：“你要开枪就不会这么多废话，你现在一定在心中寻找着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杀我，企图让自己心安，在你特别想杀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手不应该会颤抖。”
“对不起...”堇年面露难色，手上因为用力而蹦起青筋，他最后狠道：“你错了...”
“砰！”枪声响起，刺耳且令人心慌。毕福远脑袋轰然炸响，他没想到这个陪同古天天出生入死的军人，会如此快的杀死一个老人。他惊的楞了片刻，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那个老人。然而更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那边空无一物若不是地上有些许血渍，没人会认为那里曾站着一个人。
堇年更是吃了一惊，他开枪之后，仅是一晃眼，眼前的那个老头就不见了。他还未想明白这离奇的一幕，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还真敢开枪啊...”而这次声音却仅在咫尺，在堇年的身后。堇年感觉到了后背的寒意，他才明白这个老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杀意突起，堇年感觉到了那种气息，他猛然转身，举起手枪。当他看到身后老人的面孔时，堇年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对方在笑，笑自己的无知。老人看似缓慢的扬起手掌，可还未完全转身的堇年忽然感觉到脑袋一股大力袭来，“嗡”的一声，老人一掌拍在堇年的天灵上。仅是这一下，堇年的身子瘫软了下去，他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来来回回的变故，令毕福远已经完全处于思想休克的状态之中了。他虽是见过超人类的对决，可也不能马上接受，随便来一个老人就跟荷官一样牛吧？
“我是真没想到...你这混账小子...真敢...”老人看着地上躺着的堇年，他语气起伏不定的说着。而一句话没说完，老人直直的栽倒在雪地上，也不动弹了，他身边慢慢渗出血来。
“喂...”毕福远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到了某狗血的电影剧情里，自己只不过是个被坑的观众。一系列的变故他都没来得及消化，终于忍不住的喊道：“来人啊！”
第十八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