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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度牒

王大答应下来,临走前又略带担心地看了看弟弟,打算晚上跟张氏说说招弟的事,叫她没事看着孙氏。

留在家里的人很快有行动有序起来,陈娘子见施禹水肯派人给自己向衙门里申冤,早感激不尽起来。张氏陪她坐在厢房说些闲话,孙氏跟着丈夫回屋劝他别那么大性子。

施禹水先问淑娘:“娘子打算怎么办?”

淑娘皱着眉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郎君既然交给县衙了等着县令大人审理吧。现在只有招弟娘一个人的说法,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若招弟真是被逼死的,郎君多少说个情,叫章家出点代价吧。”施禹水点点头:“这好。我还担心你念着招弟跟过你的情分,叫我不管怎样都要章家给个说法呢。”

淑娘失声笑道:“招弟虽然跟我做过女使,也不过小半年功夫。再说她又不是我的亲人,算是亲人不还有个‘帮理不帮亲’的说法吗?郎君你是做官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要看朝廷法度,我怎么会在这些小事上叫你为难?”

很快县衙里来了几个公差:“施大人,县令大人叫小的们来带陈氏到衙门,大人还说,施大人若是有意,也可以到衙门里看看。”

施禹水道:“叫你们大人秉公处理是,我这里事忙,不专门过去了。”

陈娘子再三拜谢了施禹水,才抱着儿子大宝跟着几个公差去了衙门。

施禹水又跟淑娘商议另外的事:“娘子,我想着过几日天再去李府上拜访一趟,东坡先生曾经在岭南任职,李府的先人李廌那么尊敬老师,我想可能会有些记载有用。”

淑娘点点头:“一会儿我打发春花去我舅母家问问罗姐姐,看罗家有没有跑过南边。明天开始请三日的宴席,郎君要去庙里、观里拜拜吗?”

施禹水沉吟一阵道:“谁知哪路神佛有用?能拜的都去拜访一遍。寺里方丈师父教我拳脚,与我算有半师之谊,不能不拜;观里嘛,如今官家崇道,也不能不拜……时间不多,今天先去拜方丈。”

淑娘又点点头:“郎君说得是。我虽不喜欢这些僧道之流,情势之下,也不得不应付一二。”

施禹水出门不多久便回来了,领了两个一头乱发的和尚:“娘子,左边这位师父法名唤作智苦,右边这位师父法名唤作智清,原先是寺里武僧。方丈师父道我做了官需要人保护,叫他们两个跟着我了。”

淑娘的目光在他们三寸长的头发上略停了停,道:“那先给两位师父安排个住的地方吧。不知他们这算是僧还是俗?日常饮食上要专门安排素斋吗?”

施禹水一怔:“应该算是还俗了,还得到县衙里给他们置办身份文书呢。”

智苦开口道:“既然要置办身份文书,那贫僧……小的师兄弟的度牒交给大人到衙门做个凭证。”两人都从怀中取出一本度牒来,齐齐交给施禹水。

淑娘吩咐春花通知王大给他们准备屋子,领他们出去之后才向丈夫问道:“郎君怎么带两个陌生人回来?刚才我看郎君似乎话里有话。”

施禹水笑着揽住淑娘坐在床边:“娘子还是好细的心思。这两个和尚原是从小弃在寺门前,给寺里师父捡到后在寺里长大的,跟着寺里师父习武练拳的,不是那等念经文的高僧,却是做保护高僧的武僧培养的。官家崇道,去年下了一道谕,道若是僧尼有弃佛入道的,立刻给予度牒。”

“他两个虽说是在寺里长大,却因识字不多通不过考试,一直都拿不到度牒。一听了官家有这道谕旨,转投了知真观做道士,拿到了度牒。哪知大半年下来觉得做道士不如做和尚,又回来寺里求方丈师父。恰好我今日去拜访方丈师父,师父道他二人心不在佛门,叫他们跟我做个随从。我想着他们身手不错,以后也能用得上,领回来了。”

淑娘担心地问道:“那他们两个品性能信得过吗?”

施禹水点点头:“从寺里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套过他们了,两个人底子都不错,忠厚老实。背弃寺里的养育之恩转投道家也不是看着道家水涨船高了眼热,而是怕自家总拿不到和尚的度牒,日后被人说成个野和尚。”

淑娘笑了:“出家人也得有个身份证明吗?”

施禹水道:“自然是要的。咱们寻常人出门要路引,我做了官有官凭印信,出家人是度牒了。做和尚道士的都得考试才能拿度牒。本朝立国后这么规定的。”他低声道:“据说是当年泰祖皇帝打天下,派了不少人到对家探听消息,立国后怕辽国、西夏国等也来这一手,所以才这么严格的。”

淑娘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泰祖皇帝据自己所知是个穿越者,给和尚道士考试是不是也有故意的因素在内?

她抛开这个念头问道:“郎君,这两位师父因为度牒弃僧入道,难道考试很难通过吗?”

施禹水点点头:“嗯。不说别处,咱们县里这会通寺,有好几个是没有度牒的。他们两个既然觉得自己无望通过考试,说不定真是多少回都考不过去了。”

淑娘又问:“那寺里师父没有度牒怎么办?”

施禹水耐心解答:“这个朝廷也有规定的,考试通不过的,若是每年都在寺里、衙门登记留名,年年参加考试达到十五年的,给发度牒。但是要到十八岁才能开始参加考试。”

淑娘算了算道:“那是说,考不过的话,三十三岁也能拿到度牒了?这两个师父看起来都刚过二十岁,要等十多年才能拿到度牒,这是不想等啊。”

施禹水点点头:“嗯。他们两个多少有些急功近利,不是出家人淡泊的心性,所以方丈师父才说他们不适合佛门吧。”

淑娘便拿起度牒翻看,见职业上写的是道士,法号既不是智苦也不是智清,突发奇想道:“郎君,我有个想法啊。你觉得办完身份文书之后,咱们留下这两本度牒做个后备怎么样?”

施禹水茫然问道:“什么后备?办完身份文书,度牒自然会作废了。”

淑娘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起《水浒传》里的武松后来做道士的事,便说了个借口:“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事,拿着官府发的路引不是会在官府里留凭据吗?”

施禹水恍然大悟:“不错!”

他略略思考一下道:“智苦、智清既然是考过试的,官府里其实留的有凭据,不必现拿着度牒去做凭证,再说我也是个官了,县令大人不会在这点小事上为难我的。那娘子便直接收起来吧。我明天去衙门里请县令来赴宴,顺手能办了,还可以顺道问问招弟的官司。”

当天晚上,施禹水又对王大王二宣布了他们俩的名字:“王大命中缺水缺土,王二命中缺水缺金,你们兄弟两个都缺水,我呢又恰好是‘水’字辈的,所以给你们取的名字都用到了这个‘水’字。王大你性格沉稳行事稳重,很有坚定不移的意味,你的大名唤作王水坚。王二你性子略跳脱,行事有时候会冲动,我给你取名王水钊,有勉励你的意思。”

兄弟两个齐齐下拜。

春花在里间向淑娘汇报自己到李家见罗绢的收获:“罗大娘子说她爹原先也确实到过岭南,那边很有些瘴气,要备着药。还有那边很多人都是说土话咱们听不懂的,不过也有一些人能说官话的。还有是那里真的很穷……”

淑娘笑着道:“再穷,也穷不到咱们头上。”

春花又道:“罗娘子还托我跟大娘子说,女儿还小经不起远路,他们夫妻打算把女儿留在家里,只他们两个跟着大官人一起到任上去。女儿在家里有大娘子的舅母这个亲祖母看着,还有三巧儿这个准弟媳帮着照顾,应该不用太担心。”

淑娘一怔,不知道怎么评价罗绢的做法,说她丢着女儿不管吧,可她也不能放心丈夫独自一个出门……而且把孩子丢给祖母照顾的行为也有点儿……

第二天施家大排筵席。吴家只有吴沐过来了,坐下略吃了点告辞了:“实在对不住妹妹妹夫,只是你嫂子她快生了,如今只有三婶在家里看着,三婶素来跟我说娘子的坏话,我不放心她们两个。”

淑娘忙催他回去:“哥哥快家去吧,我不会跟哥哥计较这点儿小事儿的。哥哥劝着点三婶吧,嫂嫂如今可不能受气,三婶虽是长辈,却是隔房的了,嫂子是我亲嫂子。”

吴沐听懂了淑娘的意思,笑着道:“妹妹放心,哥哥自己的儿女自己也知道心疼。”匆匆走了。

施禹水来到县衙面见县令,两边如今平级,但是县令毕竟早几年做了官,因此施禹水还是以他为尊:“拜见大人。”

县令笑着让了座:“施大人是来问昨天那件官司的吧?章家说他们原先立的约是招弟典身为妾四年,妇人陈氏时常到章家讨要银钱,因招弟生了儿子所以章家每次都给了钱打发了陈氏。只是陈氏得寸进尺想要以岳母自居,章家实在受不住了,便道横竖四年期限也快到了,索性提前结了。也有牙婆证实了章家的话。”

“施大人你也知道本朝历来禁止人口买卖,章家不能强逼着人卖身一辈子,这一点本官着实无奈。只是章家道招弟到底为他们家延续了血脉,他们愿意出安葬费将招弟安葬在自家坟地里,另外补偿给陈氏二十贯钱,陈氏她,当堂便答应了……”

施禹水目瞪口呆:“陈氏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