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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寻亲

一行人把河南府的所有景致都看了个遍,用掉了足足五天的时间, 这才意犹未尽地再次赶路。

淑娘想到这一路上似乎还有不少后世比较有名的景点, 便问下一个码头是哪里。

施禹水答道:“并没有什么下一个码头的说法,我看过记载, 再有一天的路程就是华州华阴县,因为想起来舅姥爷似乎就是那里出身的, 所以才记下了。”

淑娘想到史晋,眼珠一转怂恿起丈夫来:“郎君, 既然是要经过的, 时间又充足,何不去探探亲?祖母不也是华阴县出身的吗?”

施禹水被娘子说得也动了心:“曾祖母是在高外祖父在长社做县令的时候嫁给曾祖父的,之后除了亲戚间书信来往, 又把堂伯的孙女嫁给了祖父,曾祖母跟祖母都没能再回娘家探亲。自从祖母去世后, 跟曾外祖这边也渐渐没了来往。若说离得远就算了, 如今既然到了家门口,确实应该去探望一下。”

两个人言语间定下了此事, 也不磨唧, 第二天船到华阴县时就派王大到县衙递上自己的拜帖。

华阴县令不知路过上任的县令为何要在县里停留,却也不敢怠慢,派了衙役到码头迎接。施禹水吩咐智清与王大王二跟着自己夫妻到县衙, 其他人都留守船上。春花作为淑娘的贴身女使,向来是同行的,便不肯留下。淑娘见此便对丈夫说道:“既是要到县衙, 万一一时寻不到亲戚家,说不定要暂时住下。郎君自去会晤县令时,有春花陪着我也不至于独自一个人呆着。”

施禹水答应了。

几个人坐着车跟着衙役来到县衙,两个县令互相客套之后,华阴县令便询问施禹水的来意。

施禹水笑着解释起来:“却是下官的曾祖母与祖母都是华阴县蒋家村出身的,如今下官经过贵县,想要到亲戚门上见见。”

华阴县令为难道:“不瞒施县令,这华阴县虽小,却也有十几个镇、上百个村,光是蒋家村就有三个,相距不下百里,分别坐落于本县东、南、西北三个地方。不知大人的贵亲是哪一个蒋家村的?”

施禹水也愣住了:“怎么不是只有一个蒋家村吗?”

淑娘在一边低声提示丈夫:“舅姥爷。”

施禹水一时没有明白,便半转身问道:“舅姥爷怎么了?”

淑娘再次提醒:“进士,进士!”

施禹水听得明白,立刻恍然大悟:自己跟史晋之所以能扯上亲戚,是因为祖母的姑姑嫁给了史晋的爹,这两村不会相隔太远。而史晋既然中了进士做了官,县令自然不会不知道史家村的位置。

想明白了此节,施禹水便又向华阴县令说道:“那么不知道贵县六年前中了进士的史大人出身的史家村附近是不是有蒋家村?”

华阴县令点点头:“史大人的村子情况下官是清楚的,史家村往东不到三里地就有一个蒋家村,看来就是施县令要找的亲戚家了?不过史家村似乎已经没有史大人的亲戚了。”

施禹水笑着点头:“高外祖父出任长社县令时与下官高祖父相识,两家才结了亲。高外祖父的侄女嫁到了史家村,正是那位史大人的先母。史大人实是下官的表舅祖父,七八年前曾经到下官家乡游学,两家认了亲。”

华阴县令表示肃然起敬:“原来施县令要寻的亲也是官宦之后。这么说来,下官记得七八十年前本县的确是有一位东蒋家村出身的进士。”

他立刻表示自己马上派人去蒋家村查访,施禹水笑着表示自己一行还是亲自前往,以示诚意。华阴县令一边连声称赞,一边又表示可以派车马护送。

这次施禹水没有拒绝:“那下官就在这里多谢大人了。”他吩咐王大回船上准备些家乡的物品,又令王二就街上现买一部分,凑齐了四色礼品,堆放在车里。淑娘带着春花坐车,其他人都骑马。

等众人乘车离开,华阴县令便叫来主簿,吩咐他以后收税时,东蒋家村跟史家村一样待遇。

申时末(下午五点)到了东蒋家村。施禹水先停了马,仔细观看蒋家村口的石碑,应该是高外祖父中进士之后留下的。到如今有六七十年了,被风吹日晒得碑上字迹都磨掉了不少。

他招呼众人准备进村,王大便下了马到村口的一家去询问。

那家人开了门,战战兢兢地看着这群人里面穿着衙役衣服的公人:“差爷,有什么事?”

王大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们村里不是有个做过官的大人吗?你知不知道那一家还有什么后人,住在哪里?”

这人哆嗦着回答道:“不知道是哪年的事儿了,村子中间是有一家经常吹嘘他家有人做过官的……就顺着进村的大路一直走,走到十字路口,东南那一家就是了。”

王大道了谢回身禀告给施禹水,这人见公差不是来收钱或者抓人的,胆子就大了些,虚掩着门张望起来。

施禹水吩咐众人下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村中出发。所过之处,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偶尔从窗口露出了脑袋来,立刻就会被拉下去。

来到十字路口东南这家,施禹水打量一番皱起了眉头:这房子看起来也是破旧得很。他示意王大敲门。

门开了,一个六十余岁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出现在眼前,头发胡子全白了,牙齿松脱,手里一支杖。口齿不清地问道:“差爷找谁?”

王大忙转身看施禹水。

施禹水走到跟前,拱手作了个揖,度着他的年纪问道:“敢问老丈是不是有个堂祖父中过进士做过官?”

老人点点头,一双老花眼眨也不眨。

施禹水顿了顿,再次拱手:“那么敢问老丈,是不是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嫁到了京西北路颍昌府长社县?”

老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他伸出枯瘦的手抓住施禹水:“是我的妹子,你是我妹子的孩子?”

施禹水一听此话就知道没有找错,当即躬身行礼:“舅姥爷,我是您的外甥孙。”

老人一个激动,大声咳嗽起来,施禹水忙伸手帮他顺气,老人喘匀了气回过神,指着衙役大声问道:“那差人是干啥的?”

施禹水回头看看引路的衙役,见两个人低着头不作声,就回过头来解释:“舅姥爷别怕,甥孙如今也是做官的,这是要去上任的路上,经过华阴县,想起来从来没见过舅姥爷一家人,所以特地请县令派人领甥孙过来的。”

老人紧紧抓住他的手:“你,你也做官了?”

施禹水点点头:“舅姥爷,甥孙也是县令,这次本来是要去上任的。”

老人把他拉到门里,小声问道:“那你跟县令谁的官大?能叫他不做县令吗?”

施禹水心里一沉:恐怕这位华阴县令不是好官,可惜自己跟他平级,没办法处置。他先安抚住老人:“舅姥爷,先不着急,如今有我在,县令不能把蒋家村怎么样的。甥孙还带了娘子,不如先到家里,打发走差人,咱们慢慢再说?”

老人点了点头,突然松开手,转身向屋子里喊道:“大平呀,家里来客人了,快来接着!”

施禹水也回过身来,先拿出两块碎银子打发了两个衙役,叫他们把车马留下等自己一行返回时送回县衙。两个衙役接过银子告辞离开了。淑娘这才扶着春花一起下了车,又把车上准备的礼物拿了下来。

进了院子,淑娘将房子略一打量,心里也是一沉:看来舅姥爷家里日子不好过,破败到这个样子了。

正想着,屋子里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边笑一边殷勤地问着:“爹呀,是什么客人呀?”他见到院子里挤了一群人,其中还有两个年轻女子,个个都衣着光鲜,门外又停着车马之类,顿时眼睛都直了。

老人指着中年人对施禹水说:“他就是我儿子大平啦。”

施禹水又向大平行了个礼,口称表舅。

大平脸上几乎笑出花来:“快,快进屋,快进屋……”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表外甥,但是是自己家亲戚没错了!

屋子小,施禹水只叫淑娘春花跟自己进了屋,又令王大把礼物送进来,先向老人说道:“舅姥爷,这几位都是甥孙家得用的人,还请舅姥爷给他们在村里借个宿。”

老人笑着答应,叫大平带着浑家去村里找相厚的几家借屋子。

淑娘忙止住,低声向丈夫解释:“人住得下,马怎么办?肯定不能放着不管,露宿一夜不是也太伤了马些?咱们过来的路上经过史家村,我见那里有一座院子格外的高大些,想必正是史家舅姥爷家的宅院,应该有马厩,何不叫他们几个带着车跟马到那里去借宿?”

施禹水想了想,向老人问过史家村的情况,点头同意,命王大为首,众人带着车、马到史家村借宿。

老人叹道:“史家那个小子,说起来是我表弟,亲姑姑的儿子啊,做了官都没想到要照顾照顾我这个做哥哥的。”

淑娘想想两人的年纪,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