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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再起波澜

苗青垂下了头:“草民的娘前几年说要回娘家,一走就再没见回来。草民的爹沿着路找了几天, 都没人见过娘。不少人都说娘肯定是跟人跑了, 爹大约是又急又气,吃醉了酒出门一跤跌在河里淹死了。爷奶受不了打击, 很快也都没了,就剩下草民兄弟两个相依为命。幸好村里都是一个姓的, 平常接济草民兄弟吃饭穿衣。”

施禹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如今还没看到人, 不一定就是你弟弟, 先别忙着难过。”

苗青勉强打起劲头:“草民知道。”

掌灯之后,封堵的砖块全都被清了出来,显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施禹水正要叫人拿来烛火, 苗三关跑了过来:“大人,草民家里准备了饭菜, 请大人赏脸用饭。”

施禹水看了看仵作, 仵作会意,主动站出来说道:“启禀大人, 属下以为, 若是要连夜验尸,还是先不用饭吧。免得尸体的样子凄惨,吃下去的也都浪费了。”

施禹水点点头:“三关, 你既然来了,就也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来人,点上火把照明。对了, 先用蜡烛试一试里面能不能进人。”

一个衙役手持点燃的蜡烛站到洞口,觑着地上尸体趴伏的地方躲开,手臂伸长将蜡烛送进烟囱里面去。过了好一会儿又拿出来,蜡烛没有熄灭,他回头看向县令,等待指示。

施禹水命他让开,仵作径直走上前去,蹲在尸体旁边,另一个衙役手持火把在一旁给仵作照明。苗青伸长脖子去看,见到尸体上的衣服不像自己弟弟的,心立刻放了一大半,俄尔就见到尸体脑袋旁边一片狼藉,顿时觉得胃里翻腾,不得不跑到一边大吐特吐。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仵作验完了尸体向施禹水回报:“大人,这具尸体死了有三天左右,男性,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岁。天气不冷不热,所以尸体还没有腐烂,但是尸斑、尸僵已经完全消失了。全身骨头断了很多,没办法知道是不是生前造成的骨折。最重的伤是在头部,头盖骨完全凹了,血液主要溅在烟囱底部的墙上。照属下推测,死因应该就是脑袋上这处伤。”

施禹水点点头,吩咐仵作下去填详细的尸格,又叫苗三关跟苗青来认尸。两人看了都摇头说不认识,不是村子里的人。

施禹水长叹一口气:“苗青,你弟弟还没音信,可这具尸体也不是你弟弟的。今天苗三关也问遍了全村,想来你弟弟往常一起玩的小子们也没见过他。你若需要,县衙里会再派人寻你弟弟。”

苗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出人意料地拒绝了:“不用劳烦大人了,草民的弟弟既然没有死,大概还是年纪小贪玩,定是在哪里绊住了。劳动衙门大张旗鼓地寻找,草民心中实在不安。”

施禹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好。不过苗山两三天内还没有影踪的话,本县定要派人追查了。”

苗青忙保证自己会尽量到弟弟常去玩耍的地方寻找。

施禹水吩咐苗三关寻来一副门板做担架,将尸体停在上面,又拿来一匹麻布,噼开了给死者装裹起来。仵作将尸体的脸清洗一番,方便人辨认相貌。

一切收拾停当,施禹水才命众人到苗三关家中用饭。衙役里有几个是没见过这种情形的,就觉得吃不下。

饭后施禹水下令早些休息,第二天好问桉,众人便散在村里各家歇息去了。

淑娘在后院看着下人们整理行李打扫房屋,一直忙了半天。眼见快到午时,她就吩咐姜娘子去准备饭菜,夏桑也跟着去了。

淑娘便坐着跟春花说话:“昨天晚上热水从前院一直抬过来,走了一路都快凉了。如今还在十月初就这样,若是到了寒冬腊月可怎么好?先前在岭南时节天气虽热,却有冬天不冷这幢好处。”

春花提议道:“大娘子,后院屋子尽够,可以专门隔一间出来,哪怕专门烧热水呢,不是方便很多吗。”

淑娘觉得可以考虑,就带着春花出了屋子查看院子里屋舍方位等,准备寻一个合适的地点安插一间小屋。王大匆匆赶了回来:“大娘子,衙门有人来说出了命桉,大官人要出门,不能回来用饭了。”

淑娘忙命春花到厨下包几块面饼并咸菜出来:“大官人一心公事,再跑远路,想也没时间用饭。你把这点吃的带过去叫大官人垫垫。”

王大拿着饼离开了,淑娘对春花叹了一句:“官人也是运气不好,两次上任都很快就摊上了人命桉子,上司面前有些不好看。”

春花忙安慰起淑娘来。

午饭过后,淑娘把夏桑也叫了过来,指着自己跟施禹水住的东尽间与外墙之间的一处空地叫两人看。夏桑不知道原委,正觉莫名其妙时,却听淑娘问道:“这一小块地方已经有了三面墙。你们两个说说,若是在上头加个顶,底下盘个灶,能不能做专门烧水的小灶房?”

夏桑看了看距离,迟疑道:“大娘子,这块地方也只四尺多宽,只怕人在里面挪不开身。而且,大娘子跟大官人住的屋子紧挨着火也不太好吧?”

淑娘略有些丧气,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我跟大官人可以搬到东次间,把东尽间墙上开个洞,跟外面通起来。然后把东尽间改放浴桶,直接在外面烧水送到东尽间去。”

春花虽然觉得淑娘是在乱想,却还是表示了部分支持:“大娘子想得是不错,不过这房子不是官宅吗?能轻易改动吗?大娘子要不要等大官人回来问过了再打算?”

淑娘高昂的兴致立刻被打落了:“是我忘了。”

她正在沮丧时,姜娘子慌慌张张地从前院跑了过来:“大娘子,钱姨娘不见了!”

淑娘有点懵,追问道:“你说谁不见了?钱姨娘?什么时候的事儿?”

姜娘子“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娘子,我前天倒是还见过钱姨娘。昨天史县令一家要离开,忙乱得很,用饭的时候也是公爹拿了饭说回去跟钱姨娘一起用,我就没留意到钱姨娘整整一天没见人。今天午饭公爹又是自己去拿饭菜,我只当钱姨娘还在为之前的事闹性子,就跟当家的说了。当家的叫我们二小子去公爹房里看,钱姨娘根本没在屋里。我就赶紧来回大娘子了。”

这时蒋杏儿恰好从屋里出来,淑娘招手叫她:“杏儿你来,到前面去看看智清智苦谁在,叫过来。”

杏儿答应一声去了,小草晚她一步也出来了,便跟在春花身旁。

不一会儿智清跟着杏儿过来,淑娘吩咐他立刻到白岩河镇去打听钱姨娘的踪迹:“我猜钱氏还是想回清河县家乡看看,说不定混到船上去了,你打听仔细些。”

智清离开了,淑娘又把吕家人都叫了过来一一询问。吕老丈见事情已经捅开,就低头承认自己被钱氏苦求,一时心软放她离开,还给她打了掩护。

淑娘面色发寒:“吕老丈,前几天钱氏当着县衙各位官员的面恳求史县令上任带上她,实在是太过胡闹,官人已经交代了要看好她,你怎么敢私下里这样做?当时不是特意跟你们说过,钱氏如果是逃妾,史县令跟官人都会背上罪名?”

吕老丈慌忙摆手:“大娘子,小老儿是不该,可小老儿给她写了放妾书了。”他拉过吕河:“小老儿不识字,是小老儿逐个字的说,孙儿写的。后来我按了自己的手印,给钱氏了。”

吕河低着头认错:“大娘子,阿翁叫我写我不敢不写。写完之后,阿翁又说只是叫我写好备着,不是要休了钱姨娘的意思,不叫我说。”

淑娘听得钱氏已经拿到放妾书,不会是逃妾了,心就放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很多:“还算你们没有错得太离谱。”她叫吕老头把事情详细地讲一遍。

史晋一家定了初三就要走,初二就要把行李全都送到船上去。吕老头跟钱氏过了好几年,不太舍得她离开自己,见史县令快要离开,钱氏也安安分分地在厨房做饭,就放了心。谁知道午饭后他回屋歇晌,钱氏跟了回去,突然跪下求他放了自己。吕老头看她哭的可怜,终究心软了。

他先叫钱氏避开,又叫来小孙子写了放妾书,交代他不要说出去。之后避着人把放妾书给了钱氏,又问到钱氏没有多少银子傍身,把自己辛苦积攒下的二十两银子也都给了钱氏。钱氏给他磕了三个头,揣着放妾书跟银子,跟着送行李的人混出县衙。之后两天有人问到钱氏,就说她心里难过不肯出屋。

淑娘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们先回去吧。其他的等智清查清了回来再说,至于是不是要罚你们,回头等大官人决定。”

吕家人陪着小心下去了。小草拉着春花到一边去,细问吕家一家都是什么来历,听到吕江是郎中、吕河是施禹水的弟子时,眼里闪过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