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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接连的亲事

郑氏不免涨红了脸,冷了好一阵才讪笑道:“我是村妇, 不懂这些嫡庶的说法。既然夫人不愿意, 就当我没说过吧。”

她脸皮也厚,这边碰壁, 那边马上又开始推销自家的女孩儿:“夫人看我家这两个小娘子如何?”

淑娘表示都是“蕙质兰心”。

郑氏听见夸奖,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见过的人都这么夸呢。她们俩是双生, 也是家里头的妾生的,如今正是要寻亲事的时候, 夫人亲戚里可有年纪相当的男子要寻亲事的?”

淑娘摇摇头:“我与官人都是最小的, 亲戚家的其他人都是早就成亲了,孩子都能上学了。”

郑氏喜形于色:“能上学的不是正好该定亲?夫人何必藏着掖着?”

淑娘只觉得啼笑皆非:你们家的庶子十七岁才上学,所以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十七岁才上学?她含蓄地说道:“我们家的亲戚上学都早, 六七岁就开始上学了,比不上夫人家里疼孩子。”

郑氏品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又把脸涨得通红。好在她真的是村妇出身, 一会儿注意力被席上的菜吸引过去,脸色就恢复过来了。

之后郑氏便经常来拜访淑娘, 她像是得了占整个互补的吩咐, 每次来都不厌其烦地推销自家还没成亲的小子,大有“我立刻把人拉过来,县令家的两位小娘子随便谁看上他, 马上就定亲成亲”的架势,淑娘应付得烦不胜烦,只盼着蒋家舅姥爷早点来, 给杏儿定下亲事,好让自己解脱。

四月底,蒋老头带着儿子儿媳终于乘船来到安化县,史玖夫妻已经看过华阴县的境况,不由大失所望,也跟着船一起过来,打算吃完杏儿的订亲酒之后就动身返回杭州。

杏儿跟小草见了亲人,都抱着田氏哭的不能自已。淑娘在一边看的尴尬,生怕田氏觉得是自己薄待了两人。

幸好田氏不是不明理的人,看到杏儿小草两人身上的衣服、屋里的摆设,就知道她们俩跟着表哥表嫂过得不错,便诚心诚意地向淑娘道谢:“外甥媳妇辛苦了,都是我这个当娘做舅妈的没本事,叫两个女娃跟着我受苦,如今跟着外甥媳妇,总算过几天好日子。”

客套完毕,田氏主动打发杏儿跟小草离开:“史家的那位孙娘子捎信的时候,只说了外甥媳妇要给杏儿跟智清定亲。小草跟智苦不定亲吗?”

淑娘解释道:“原来叫杏儿小草她们两姐妹定给智清智苦师兄弟,是以为他们两兄弟都会安心跟着官人做事。不说两人互相能有个照应,就是我跟官人也能就近看顾两个表妹。结果到了这安化县之后没多久,智苦就存了个从军的念头,我哪里还敢叫小草再跟他定亲?”

田氏顿时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心:“小草该不会怪我这个舅妈,只顾替自己闺女看亲事,没帮她这个外甥女找一门好亲事吧?我养了她这么些年,吃喝穿戴跟自己的女孩儿也不差什么,就怕这一回叫她恼了我。”

淑娘忙安慰她:“表妗放心,小草不是个忘恩负义的。”想了想,她把小草认字写字还有学习各类药草的事告诉给田氏:“我看小草心里有成算,将来肯定能找个上好的人家。”

田氏一边为小草知道上进欣慰,一边又为自己女儿不求上进生气,整个人纠结得快变成麻花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姜娘子在门外求见。淑娘想不出她能有什么事,连自己在见客人的时候都要来打扰,心里有些不高兴。田氏却以为姜娘子怎样都跟淑娘才是一大家子,自己不过一个远亲,她们自家人有事,自己这个远亲还是避开些,便主动说再去看看杏儿跟小草。

淑娘见田氏这样,便把姜娘子叫了进来:“姜嫂子,我这里正在陪客,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姜娘子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犹豫了一阵菜开口:“大娘子,我听说刘小娘子她姥爷跟舅舅舅妈都过来了?怎么没看见?”

淑娘点点头:“对,就是杏儿的爷爷跟爹娘。姜嫂子你问他们做什么?”

姜娘子再次犹豫,在淑娘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开口了:“我家那个大小子,看上刘小娘子了,知道她长辈过来,催着我来提亲的……”

淑娘大吃一惊:“吕江看上小草了?什么时候看上的?”话一出口她自己就想笑了,小草学习药材药草,就是跟着吕江学的,义诊的时候也是小草跟着吕江打下手的。两个人在自己允许下相处了这么久,自己居然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

姜娘子忙解释道:“大小子说,他见刘小娘子又好学,又能给自己帮手,心里就喜欢了,不过担心自己是下人,刘小娘子却是大人的表妹,不敢求亲。如今刘小娘子的长辈过来,大小子怕他们来是接走两位小娘子的,就求着我来提亲了……”

淑娘点点头,其实想一想的话,小草跟吕江这门亲事,也做得成呢。她想通了便笑着说道:“姜嫂子等一等,等我问问表舅妈的意思。”她本想叫姜娘子先回去等信儿,不料姜娘子却坚持要亲自跟田氏提亲,淑娘只好答应了。

田氏“避开”淑娘家的私事,到杏儿跟小草房里坐。见到杏儿的床上多的是边角布料,她手上也在不停地做着针线;小草床边桌子上却摆着笔墨纸砚,写过字的纸也整整齐齐地摞好摆在一边,心里就又纠结起来。认字可是个好大的事,村里不少男娃都没机会认字呢。如今小草都能写这么多字了,可惜自己的亲闺女不争气,一样是跟着表哥表嫂,她就只是拿了一堆布料来做针线……

没等她说出什么来,春花就过来找她,说淑娘那边又有好事告诉,田氏听到“好事”两个字,忙站起来回道淑娘房里:“外甥媳妇,刚才没事,怎么这么快又有好事了?”

淑娘笑着指指姜娘子:“这位姜嫂子,大儿子是个郎中,小儿子是官人的门下弟子。姜娘子想替他大儿子向小草提亲,表妗说是不是好事呢?”

郎中?田氏仔细琢磨一会儿,郎中也不错,是一门好手艺;杏儿定给智清,智清手下管着不少人;小草定给郎中,郎中手下能治不少人,两人都不错。她顿时也喜笑颜开起来:“果真是好事,一会儿我把这个好事告诉当家的还有公公去。”

姜娘子见田氏同意了亲事,喜得向她作了个揖:“我也家去告诉大小子这个好消息。”

淑娘在后院见田氏,施禹水却在书房见蒋老头、大平跟智清。他先对智清说明,舅姥爷父子两个来就是为了给他和杏儿定亲。

智清早就听师兄告诉过,蒋家小娘子选中了自己。之后他更是接到了小娘子亲手做的衣服鞋袜,穿在身上之后,原本他看中过春花的那点子小事立刻就被抛在了脑后。他还请教过王大哥、王二哥跟水谷,到街上买了丁香回送给蒋小娘子。之后见到蒋小娘子的时候,她已经带上了丁香。过小年时候,大人叫他到蒋家庄送年礼,他一边雀跃这就是给自己未来岳家送礼,一边又担心万一将来亲事有变。

好容易盼到今天,能够把亲事坐定,智清也是喜得无可无不可,在屋里团团作揖。施禹水笑着就要打发他离开,智清却突然站住了:“大人,师兄他有一次酒后跟小的说,他的亲事……”

施禹水摆摆手:“我正要跟你说呢,你师兄想从军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智清张大了嘴巴:“师兄他想从军?怎么从来没跟小的说过?”

施禹水点点头:“年底的时候我见他还是经常往鹰堡村跑,问他去做什么。他才说了打算从军的事,不过也没有定下来。大概是想等决定了再跟你说吧。”

智清喃喃道:“那就怪不得了。”

他向施禹水解释起来:“师兄有一回从鹰堡村回来,大约是喝多了酒,跟小的说,鹰堡村的里正想把孙女嫁给他。我想到大人这边还有一位刘小娘子,怕师兄做错了事,等他酒醒了就劝了他。师兄说,是苗里正的想法,他并没有答应。”

施禹水忽然想起苗里正确实曾经来过县衙,专门向自己打听智苦,没想到竟然是打算给自己找孙女婿的。他摇摇头:“这也太乱了些。”舅姥爷跟表舅都在这里,既然听到了智苦有另外寻亲的可能,那他跟刘小娘子的亲事就算彻底告吹了。

他打发智清先回去:“你回去收拾些鲜亮的衣服,预备着定亲吧。”

智清喜滋滋地走了。

蒋老头果然否决了小草跟智苦的可能,施禹水只得打算晚上告诉淑娘。他又问起张县令的事:“年前我向京里递了信儿,把张县令私自加税折损官家仁爱百姓之心的事告诉了人,等于把他给告了。如果朝廷要处置张县令的话,大约就在这段时间就该有风声了。舅姥爷从华阴县过来,有没有听说什么换县令之类的事?”

蒋老头先是摇头,突然又停下了,他思考了好一阵才说道:“我也不敢肯定。之前确实没听说过什么信儿,不过上码头的时候另有一艘船是从东边过来的。我记得小时候见过,似乎叔祖父上任坐的船就是那一种。要真是外甥孙你说的,大概船上就是朝廷派来的人了。”

施禹水点点头:“如果舅姥爷记得不差的话,大概就是了。”看来张县令不是三皇子的手下,三皇子就又出手给自己的心腹谋取这个县令职位了。

他不禁苦笑,在岭南做县令就给三皇子府上送银矿,到安化来做县令又给三皇子送县令的空位。自己这番所作所为,很难不让三皇子把自己当作心腹看待。要不是自己知道太子一定会登基,而汴京城破之后三皇子等人全都被金兵掳走、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只怕将来还有得麻烦呢。

蒋老头见施禹水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事来,也不敢打断,跟儿子干坐着等。好容易等到施禹水回神,忙又提起小草来:“杏儿就算定了。小草也是我养大的,外甥孙还要费费心给小草再寻个好亲事。”

施禹水点点头:“这是自然。”他想说的都说过了,想问的也都问过了,就请蒋老头跟大平去歇息,自己回到房间。淑娘还在跟田氏商量杏儿跟小草定亲时候的事,他正好听了个尾巴:“娘子,怎么小草也要下定?舅姥爷那里已经不肯定下智苦了。”

淑娘笑了:“跟小草下定的不是智苦,是吕江。”

“吕江?”施禹水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原来是这两个人因着义诊的关系接触的次数多了。那他们两人定亲也算合适,便笑着问道:“娘子怎么想到吕江的?”

淑娘笑着说:“哪里是我想到的?是吕江自己求着姜娘子来跟表妗提亲。我这里跟表妗说过吕江的情况之后,表妗就同意了。”

施禹水也笑了:“才舅姥爷那边还托我给小草另寻一门亲事,我还想着回来还是要拜托给娘子,不想一转身的功夫已经解决了。”

田氏也笑:“这都是注定的。”她急于把小草的好事也告诉给丈夫,况且天也晚了,施禹水两口大约是要休息了,就告辞了回到客房。

等田氏离开,施禹水才又把智清说的“苗里正想给自己孙女定下智苦”的事又告诉给淑娘:“君子有成人之美,智苦有心从军,苗家祖上是军中的人,定了这门亲大约能给智苦些助益。娘子回头连智苦的事也一起给办了吧。”

淑娘想了想说道:“好几门亲事呢。郎君,不如找个妥当的媒人来,把这几家定亲的事都交给这个媒人来办。然后各自走各自的六礼,等选个好日子,三家一起下定?媒人的话,先前给春花和武泽办事的那个,我看就不错。”在古代来个集体婚礼,集体婚礼之前先来集体订婚礼,想一想就很带感。

施禹水略一琢磨就应了:“娘子决定吧。”反正三个男丁都在县衙后院,一起办事大大地热闹一天。

淑娘又说道:“那智苦跟苗里正孙女的事,郎君是不是先跟智苦确定一下?”

施禹水想了想说道:“今天晚上智清大概就会告诉他,明天娘子问他就是了,我明天不得闲,衙门那边还有事。”

两人商议定了,第二天淑娘就先找来智苦:“昨天你师弟跟大官人说,苗里正想把他孙女说给你?”

智苦晚上果然得了智清的报信,此刻只能点点头:“小的还没应。”

淑娘不等他说出理由来,先把小草也跟吕江定下的事说了出来:“之前大官人问过你,你说再等等,你跟小草的事就没确定下来。昨天表妗在,姜嫂子直接跟表妗提了亲,要把小草说给吕江,表妗已经答应了。”

智苦当即愣住了:“刘小娘子也定下了?那小的……”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那小的就跟苗里正孙女定亲吧。”正好借此机会决定留在此地,不再跟着施大人辗转各地。

淑娘看看他的脸色,又问道:“你确定了?这可不能反悔的。”

智苦主意既定,就不再犹豫了:“小的确定了。”

淑娘叫他回去,又派人把先前合作过的李媒婆叫了来。李媒婆没想到一桩事能给自己带来三桩,喜得连连保证:“奴家一定给夫人办得妥妥当当、热热闹闹。”

三对亲家都是早已说好的,所以提亲十分顺利。因供奉庚帖花费的时间比较长,史玖夫妻等不得三家下定就告辞了:“大人,我们出了正月就从杭州离开,到现在也有三个月了,该回去了。还不知道孩子们把铺子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淑娘也不好挽留他们,只得送了仪程。

阴阳看过日期后,定在五月十一这天放定。为此,连端午节都只是凑合着过了。考虑到三门亲事男方都是自己家的人,淑娘跟丈夫商量着要在县衙后院办酒。

施禹水有些不乐意:“虽说咱们一家住在县衙后院,可前面是衙门,朝廷办事的正式场所。若是一两桌酒席还没什么,可三桩亲事同时庆祝,好几家都要在场。若是再加上吃酒的客人,怕是要十来桌?这样大操大办,还是在县衙这种地方,不合适。不如请在酒楼里。”

淑娘不妨丈夫的思想比自己还超前了些,摆酒请客找酒店,自己家省事。她想了想觉得也行,便同意了丈夫的意见,又派王大王二去找合适的酒楼。

王大兄弟报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大娘子,这县里并没有成大规模的酒楼,多是小饭馆小摊点。小的问过几家,都说自己家小本生意做不来酒席。倒是有几个掌柜的说自己手艺还成,如果县令大人需要,可以到县衙来做菜。”

淑娘当然是有些奇怪的,长社县跟安化县差不多大,可一个太平镇上的吴家酒楼就有三层楼,更别说县里的大酒楼了。怎么安化县县城之内都没有吴家酒楼那样规模的馆子吗?

王二解答了这个问题:“大娘子,小的问的几家也差不多。都说安化县早年驻军,总是跟西夏打仗,县里的人自觉朝不保夕,能够吃饱饭都是奢望,哪里有闲钱下馆子?谁家有红白喜事也不过把自家养着下蛋的鸡宰上一只待客,这还是上等的好招待了呢。后来不打仗了,人慢慢地多了些,可此地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商人不来。自种自吃的人家,自然由家里婆娘煮饭。县里好一点是有些揽工的人需要吃饭,所以有那些小饭馆,不需要多好吃,够吃饱才是正经。就是有一两个大户想吃些酒席,把几家厨师叫到家里,一人一道拿手菜就能凑出一桌上好的席来。”

淑娘只得再跟丈夫商量,这次施禹水应了,毕竟事出有因,不能不变通。不过他决定那天给县衙里放假:“不能前面还在公务繁忙,后院酒肉熏天。”

淑娘笑着说道:“那郎君不如叫几位属官也到家里吃杯酒吧。县令家里哪怕是下人办事,县衙里的人多少都有所表示,也叫他们回个本。”

施禹水连连摇头:“衙门里连官带吏上百人,那里可能请的过来。”

淑娘愣了一愣,当初在??蚕氐氖焙颍?饺怂档绞艄倨涫抵饕?褪窍刎┲鞑鞠匚菊馊?唬??宰约翰潘登胧艄倮闯跃频幕埃?幌胝煞蚓谷换岽硪饬耍??ψ啪勒?恕?br>

施禹水又犹豫了一下:“娘子,别的人倒也罢了,只张主簿那一家,若是全都来了,怕这顿酒就全是请他家吃了……”

淑娘想了想建议道:“那,郎君不如定个规矩,属官不带家眷或者夫妻两个?”

不成想施禹水还是摇头:“我倒是知道王县丞家第三个孩子只有几岁,恐怕他浑家离不开。”

淑娘咬咬牙又提出新的条件:“那就除了属官跟他的妻子之外,只能带还没有成年的子女过来。”她本来是不想叫郑氏再带来她家那两个双生姐妹的,不过都是县衙属官,王县丞家未婚的孩子带来了,张主簿家的怎么不能带?

施禹水看看淑娘问道:“娘子,这次酒席不是为了智清智苦吕江三个人定亲办得吗?请这么多外客做什么?怎么一定要请县衙里的属官呢?又不是你我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