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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罗家

施禹水听了淑娘的解释,倒觉得是自己错怪了娘子,又见淑娘一脸倦容,便道:“是我的不是。娘子这这些天累得很了,不如去休息下吧?”淑娘也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散架了,顺势点点头洗了脸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次日施禹水便又到书院读书,先生问了些举丧的话,又告诉他道四月间书院还要大考一次,今次大考名列前茅的才能到州府参加府试,令他守制读书,不要误了大事。散了学以后施禹水找到李立,恰好蒋书生王书生都在,便问他知不知道四月大考的事。施禹水反问几人准备的如何?

蒋书生道:“不瞒彦成兄,家中父老令我今次定要升入升等预备八月府试。”王书生道自己也有些信心升入上等,只是若前去参加府试,则家中老母弱妻无人照料,只怕自己还是不能放心离开。蒋书生抢着道:“王兄总是这般见外,现放着我家中仆从,去照看几天算得什么?”施禹水也劝他一起科举:“便是蒋兄不提,我也要对王兄说起家仆可前去照看呢。”王书生做勉强样:“如今都是虚话,还是先等四月大考结果出来再商议此事吧。”又问李立如何。李立腼腆地摇头:“不瞒几位师兄,小弟还是觉得不行,不如再等三年的好。”

蒋书生道:“人有自知也是好事。李兄既如此打算也不错,只是一切还要等四月大考。”又道:“几位知不知道上个月官家封了一个道士?”施禹水一直在岳家忙活丧事,对此完全不知情,忙问道:“怎么说?”

蒋书生压低声音道:“听说是那个王老志。本来只是个普通道人,整日里招摇撞骗过活。不知走了谁的门路识得官家,偏官家一向以道教子弟自诩,信他那一套说辞,如今给了封号唤作观妙明真洞微先生。”

施禹水摇头道:“官家如此行事真是……”几人都大摇其头却不言语,只怕被人听了去告官。便散了各自回家。施禹水叫住李立同行,问他家中怎样。李立道:“前几日姑父停灵不是才见过?家中老母幼弟还是那样。”

施禹水便道:“你这样一直住在寺里不是办法,既耽误你的时间,又误了你弟弟读书上进。你家房子几时到期收回?搬回县里居住方便太多。”李立道:“六月初到了。到时只怕还要麻烦表哥家小厮帮忙。”施禹水笑道:“小事一桩,到时我遣他兄弟二人去帮忙是。”到了岔路,因李立要出城,两人道别各自去了。

转眼半个月过去,书院里得到消息,二月十一那天,官家给十七名太学上舍生赐了进士及第。一众学子议论了好几天才罢。施禹水心中发急,只恨不得半年转眼即逝到八月,自己立刻参加府试中举,跟着一鼓作气省试殿试,眼下只能眼巴巴望着别人得功名。

因旧年闰四月,今年节气便比往年略早些。二月二十三便是冬至后一百零五日寒食节了。书院里也有书生打算邀请施禹水一起踏青的,见他臂缠白纱,知他尚在孝中便作罢了。最终施禹水只得到会通寺里烧香,顺便跟长老继续学拳脚。

二十四清明时,淑娘回到吴家给吴柳的牌位烧香磕头焚纸钱了事,吴沐张氏却都回到镇上会同了吴家酒店里众人一起去扫新坟。

二十九是施重山五十四岁生辰,虽不是整生,却是个暗九。施家上下都比较重视,事先便打发了人通知亲友诸人,与生日前一天起连续三日开宴,第一天请县令及县衙诸差人,正日里请宗亲姻亲,第三天请其他好友人等。施重山亲自写了请帖派儿子送到县衙,县令应了会出席。

到二十八那天,施家一早装饰一新,施禹水跟淑娘两个有孝在身不便迎客,由施长安高氏亲自在门口恭候县令到来。快到午初县令才携了夫人到来,除了部分吏员当差走不开,县衙下属大部分都跟着县令一起到施家吃酒。有那被施重山开蒙的还带了礼物前来。前院招待男客,后院仍旧单给女客开席,高氏一路陪着县令夫人闲话。

前院中县令也跟施重山说话:“老丈这生辰赶得倒是巧了。昨日官家刚刚下令给皇长子行了冠礼,普天同庆啊。”施重山陪笑道:“莫不是皇子桓?官家改元那年出世的?”县令笑道:“正是呢,今年才一十四岁,才学出众,真令我等汗颜啊。”又对施重山道:“据闻令孙在县学里亦是惊艳之才呢。明春恰逢大比,令孙定能一举得中,老丈正可坐等喜讯了。”

施重山谦逊道:“县令大人太过奖了。”

一整天都在客套,等送走县令等人之后,淑娘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看大家也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晚上便问施禹水道:“郎君,我们家见了县令都要行礼,连阿翁这个过生辰的都不例外,为何还要请县令夫妻来赴宴?”

施禹水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慢慢道:“阿翁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咱们家祖上有过爵位,在此地算得上是望族,历来都要跟县令打交道的。既然都要麻烦,索性把交情做好点不是更好?”淑娘若有所思。施禹水摆摆手道:“娘子,今日真是累到了,不多说了,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宗亲呢。”说完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淑娘只得熄了烛也睡下了。

次日一早,施禹水淑娘两口又精神焕发地起身了。施茂芒乃是施重山的长辈不便出面,便由长子施千山领着众多施家晚辈来庆生。施重山端坐正堂,身后墙上悬挂着一副八仙庆寿图,正是昨日县令大人送来的贺礼,两侧寿联上写着“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旁边桌上摆着满满的寿桃、寿面。先平辈,后晚辈,一起一起地向施重山行礼。

中午寿宴时席上所用寿桃、面条,都是用的贺礼。而施重山的那一碗长寿面,却是众目睽睽之下,施禹水跟淑娘夫妻亲自下厨做的,施重山也享受到了儿子生日时一样地待遇。当日尽欢,并无二话。

次日只有县里零星人家前来送礼贺寿,从不曾来往过的丝绸商罗家突然派了一男一女两个下人前来送礼。高氏正与丈夫说自家与罗家素无来往时,那送礼的女使却请见淑娘一面。淑娘认得她正是罗绢的贴身女使,心里一动:莫非是罗绢有什么事想跟自己说?女使果真拿出一封书缄道:“我家娘子叫我把这封书交予小娘子,道信内都写明了,小娘子一看便知。”两个仆从都不肯留下用饭,很快便告辞去了。

淑娘这边得个空便拆开缄封,取出其中的信来看。罗绢在信中先谢了淑娘提醒,而后将自家这几年来的遭遇娓娓道来。

罗家以丝绸行商起家至今不过五十余年,最先是罗绢的曾祖父不耐家中贫寒,又在施家蒙学堂认了些字,道自家不能一辈子受穷,一咬牙跟着跑去外县讨生活。不知怎地跟一位丝绸商搭上了关系,在对方照顾下也开始行商,终于致富,罗家一跃成为长社县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街坊邻居羡慕之余开始讨论罗家为何发财,开了各种传说。实则是罗曾祖搭上的那个丝绸商原本有个家传的织布法子,偶然间被罗曾祖得知,也跟着沾了光。罗曾祖去世之后这条线已经断了,罗家家主都亲自南下贩来便宜好看的丝绸,再运到北地、京都转卖,只赚取其中差价罢了。

邻县那家却不知是哪里听到了些传闻,以为罗家有钱是因为家有秘方,这才打算娶自己过门,顺便把秘方谋夺了去。谁知那家又不肯出个康健的男子来做亲,最后推了个病秧子出来,特意买通了王媒婆不说男方病弱情况,只求速成亲事。男方病死之后也还是因着所谓的秘方才硬着头皮叫自己去做冥亲寡妇。自家得了淑娘提醒之后,在那边县里查访了一阵才得知了实情。在邻县的县衙里告了男家骗亲,如今官司已经打赢了,自家日后再不会受这等小人骚扰了。

淑娘看了信中所说颇有些好笑,晚间便把信给丈夫看,施禹水评价道:“这家人也太过急于求成不择手段了。”

淑娘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来罗家有无秘方都不确定,只为了传说便行此事,当真令人发笑;二则即便罗家真有秘方,又怎么会任由罗姐姐带去婆家?传男不传女的说法难不成是摆设吗?”

施禹水看看娘子脸色道:“岳父去了这一个月,娘子脸上少有笑颜,这家人蠢成这样,能博娘子一笑也算是个好事吧。”又叹气道:“我只守三个月,娘子却要一年,唉……”

淑娘顿时无语,虽然结果对自己有利,可是自己压根没想让吴柳去世的好不?嘴上却做欣慰状:“幸好郎君只三个月孝期,不然误了今秋府试,爹只怕不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