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重生之锦年 > 第033章 量体

第033章 量体

本文由晋(jin)江(jiang)文学城独家发布,正常章节可下载【晋(jin)江(jiang)小说阅读app】支持正版。千字三分,一章一毛,一月三块钱,可轻易收获正版光荣,捕捉逗比作者一只。

第二章公子宛

公子宛的早春图在司宝楼拍卖得了九万两文银,除去零散的费用,到手是七万余两。按照从前的约定俗成,悉数兑换成银票存于南顺京中的老字号钱庄,信誉好,取现快,临近几国通用。

繁琐诸事都由司宝楼出面□□妥当,银票到手中仅用了短短三日。期间阮婉未曾露面,只有叶心私下里走了一趟。花销虽是高了些,身份却掩饰得极为稳妥。

阮婉便是名噪一时的公子宛。

也是大名鼎鼎的昭远侯,阮少卿。

大致顾目,将银票和支取信物一并收在锦囊之中,交待叶莲,“送去富阳给秋娘,说连同去年冬日那份一起补上。”

去年冬日她意外拉伤手腕,大夫再三叮嘱要好生调养,直至今年二月初才勉强可以用笔。

结果外界盛传公子宛才尽云云,更有甚者痛哭流涕公子宛怕是英年早逝了,最匪夷所思的莫过于公子宛遭昭远侯软禁,早春图是证据!早春图是绝笔!去你令堂的绝笔!!

每每思及此处,阮婉恨得咬牙切齿,都是那头“洪水猛兽”害的!大凡与邵文槿沾边没有过一件好事。初次见面,被他一手拎起衣领堂而皇之扔出,摔出去好远摔成狗吃屎,后在床榻躺了两月。

再者是敬帝组织京中蹴鞠,像她这种斯文人硬着头皮参加这群野蛮男子的活动,自然只是懒懒散散走走形式应付。不想偏偏抽签同邵文槿分到一场对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次又是被邵文槿的合理冲突撞得眼冒金星,顺带崴了脚在侯府中趴了一月。

其间多如牛毛的小事,都不值得她一提。

直至去年十一月里,阮婉忐忑不安好几日,终于鼓起勇气向暗恋已久的苏复表白。结果自诩十六年来最为悸动紧张的关头,一场表白竟然匪夷所思表错了对象。

都是慈州顽童是审美高度不够!让他把信交给对面酒楼里最风姿倜傥的公子,谁知来的人竟是邵文槿!

彼时闻得身后脚步声渐起,阮婉深吸一口气,低头局促地对着手指,脸上浮起一抹绯红,也不敢回头。眉眼盈盈处梨涡浅笑,轻声细语里带着几分女子特有的羞涩。

“嗯……苏复……是……我们认识有些时候了……呃……”千回百转,良久憋不出关键一句,恼意之后将心一横,轻咬下唇道,“我喜欢你。”

待得转身,见到对方,两人都徒然僵住。阮婉只觉一个念头瞬间涌上心头,问候你令堂的风姿倜傥!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顿觉五脏六腑皆是恶心到不行,某侯恼羞成怒。下场却是不慎意外踩滑,险些掉进寒冬江里。邵文槿下意识伸手拉住,继而眼眸一沉,猛然使力。

有人的手腕调养至二月初,梁子彻底结下。

也由得此番闹剧,阮婉心中阴影挥之不去,再未启齿向苏复表白过,更恨邵文槿入骨。

……

“是,二小姐。”叶莲应声开口,才将阮婉从愤愤思绪中拉回。

少卿和她是龙凤胎,少卿早她些许出世便一直占着哥哥的名头。叶莲和叶心自幼服侍他们兄妹,也随着阮婉一路从长风到了南顺京中照顾。

叶莲从小都是唤她二小姐的,私底下常常忘记改口。阮婉便扬手敲了敲叶莲头顶,叶莲愣愣一笑,“知晓了,侯爷。”遂而健步如飞溜出侯府。

叶心摇头,苦口婆心道,“侯爷手腕将好,何必亲自作画,要银子还怕侯府库中没有?”旁的不说,光是睿王所送奇珍异宝库里都快堆不下了,哪一样拿出去不是价值千金的私藏?

阮婉低眉启颜。

苏复可以行走江湖仗义相助,她也有一只画笔力所能及,侯府私藏再多,又岂可同日而语?

是以年初岁尾都会画作一幅,拍卖所得尽数送至秋娘处。

秋娘是富阳有名的医女,医术高明,悬壶济世。开在富阳的医馆行善施药,救治穷人分毫不取,银子便也是由阮婉资助的。

除此之外,每年十一月还会到慈州为慈云寺作画,义卖所得皆为布施。既是善举又可见到苏复,阮婉乐在其中。于是每年十一月慈云寺一行便是一年里心情最好的几日。

眼下初春尚早,苏复却是应了九月生辰来京中看她的。

日子便有了盼头。

每年二月初十,陈皇后都会依照惯例在宫中操办迎春会,届时广邀京中王侯亲胄和达官贵族子弟入宫走动。

换言之,是传统的宫中选妃与豪门联姻。

敬帝和陈皇后年少夫妻相伴,一直未再纳过妃嫔,迎春会便成了南顺国中盛大的豪门相亲会。

初临迎春会的窘迫模样,阮婉迄今心有余悸。各路名门千金围追堵截,她痛定思痛才有了断袖的义勇之举。

若非断袖,只怕哪一日敬帝经不住陈皇后的耳鬓斯磨,突如其来指婚,她的欺君之罪昭然若揭。

于是昭远侯断袖,京中震惊。

后来,肯背着良心将女往他这里送的少之又少,仅有的那么几个急功近利之徒都被睿王一场哭闹吓得魂飞魄散。“少卿说娶妻便不同我好了,父皇母后!我不依!!”

哭得声嘶力竭,旁人看了那个叫惨绝人寰,目瞪口呆之余,从小傻子的一席话听出了别的意味。

睿王和昭远侯,“好”,敬帝和陈皇后又是出了名的心疼这个傻儿子,谁再敢将女儿往火坑里送?

“少卿少卿,我演得好不好?”邀功的时候份外卖力,“有奖励没有?”嗓子都哭哑了,真真本色演出。

“明晚来府中,我们煮火锅。”阮婉笑逐颜开,有了睿王这顶幌子她可以高枕无忧。

宋颐之最喜欢火锅,却入不得平常达官贵族的眼,这般地道的滋味,昭远侯府的厨子会做,而且做得极好。

阮婉陪他吃了整整两日,小傻子一点事没有,三月天里,阮婉却冒了一额头的痘痘,苦不堪言。连用一月的清淡饮食,又喝了大半月的方子,痘痘才消退下去。

叶心明白,自家的小姐也是美的。

……

到如今,这迎春会也再无需阮婉担心。喝茶赏花,听曲看戏,当春日里小憩。

不过倒是年年都会有新人进京,女子见了昭远侯不免叹息,可惜了这等风流俊朗,男子见了绕道远之,偶尔几个慕名前往的“同类”,都被其犀利眼神和猥琐笑意喝退。

阮婉今日来得稍晚了些,但人人见了她都似目含笑意,却又缄口不言,好似在看笑柄。

宫中今日肯定有幺蛾子!

阮婉冷眸一瞥,旁人才迅速散去,背后的议论声和指手画脚却不在少数。轻扣折扇环顾四围,果然见到前方花坛处围了大群人,人群中不时有喧哗和啼笑传来,低声吩咐赵荣承去前方看看。

片刻后,赵荣承折回,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低眉看了阮婉一眼也不开口,阮婉彻底无语,“又不知道?”

赵荣承挺直腰板,应了声知道。

阮婉气急,知道了还不说?禁军右前卫还比不上一个傻子?!言及此处,小傻子便兴高采烈跑来,“少卿少卿!”

阮婉微微敛眸,“别过来。”宋颐之照旧不停,直至被她伸脚绊倒才又欢喜起身,“少卿你又绊我!”

“说了不准朝我扑过来,也不准抱我。”

宋颐之笑嘻嘻点头,“少卿少卿,你快同我去看看,陆子涵带了一只小猴到宫中,你给它喂吃的它跟你学动作,还会做鬼脸和跳舞。你若凶它,它呲牙咧嘴。还要挠人的!我便险些被它挠了。”

是吗?阮婉眼色一沉。

这南顺不比西秦分封,国中诸侯本少之。如今在京中的侯位,只有她昭远侯一个,只怕有人在指桑骂槐。

未及多思,小傻子便又兴匆匆继续,“那小猴还有名字,姓赵名远,你若唤它名字,它点头哈腰抱拳做恭喜。”

赵远猴,阮婉戏谑一笑,点头哈腰抱拳做恭喜?!原来指桑骂槐都不算,说的再直接些,是耍猴。赵荣承心中揣得明白,不肯开口,实则是难以启齿。

衣香鬓影之中,突然闻得一声感叹,“哟,陆二,听闻今日带你的同胞兄弟进宫赏花来了?”

四围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见到阮婉,都有些胆怯,眼中的笑意却又忍得辛苦。

陆子涵轻咳两声,遂而高声壮胆,“哪是我兄弟,分明是赵远猴。”一语既出,赵远侯果真点头鞠躬作揖,周围漫出稀稀落落的笑声。

阮婉竟也不气,大方上前打量了赵远猴几眼,又拢眉瞥过陆子涵,“啧啧”两声佯装疑惑,“真不是你陆二的同胞兄弟?这歪嘴猴腮的模样,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

旁人也陆续望向陆子涵,还真有几分挂像,笑声竟比刚才多了许多,陆子涵恼羞成怒,“你胡说!”

阮婉也不着急,只款款笑道,“是不是你兄弟,问问它不知道了?来赵远猴我问你,陆子涵是不是你兄弟?”一听赵远猴三字,小猴便点头哈腰做恭喜,甚是应景。

阮婉便也似恍然大悟。

一旁众人再憋不出纷纷大笑,有的前仰后合,有的直接笑喷。

陆子涵便恼得脸色煞白,再由煞白染成铁青,再由铁青化为深紫,脸上似开起了颜料铺子,唇齿间气得打颤。咬紧下唇,拂袖而去,连赵远猴都丢在那里没有再管。

“陆二,你兄弟!”更有好事之徒落井下石。

一场闹剧落幕,陆子涵伤敌八百自损三千。

而所谓的伤敌八百便是小傻子非要拣了赵远猴回去养,阮婉几番哼道竟都不听,同他置气时,小傻子才委屈开口,“它同少卿一样的名字,不能让它无家可归。平日里都是少卿照顾我,我想照顾赵远猴。”

阮婉语塞,心底微软,“养着便养着吧,别带出来是了。”

小傻子破涕为笑,“少卿最好了,赵远猴,跟我回王府去。”

阮婉挫败感油然而生,唏嘘之时,随意瞥到一袭身影,化成灰她都认识。去年岁尾边关告急,明明随他父亲带兵去了前线,邵文槿何时回了京中?

第三章加冠礼

二月初春,堤岸疏柳新塘。南顺京中暖日晴风,草芽漫漫,庭前随处可见三两绕指轻舞杏花。

宫中的迎春会惯有三日,虽由陈皇后一手操持,但细致之处也难时时照料。陈皇后又喜静,除却每日晌午的正戏少有露面,大抵由贴身宫人代劳。直至第三日尾声才在宫中设了晚宴,留的还都是平日里走动亲近的晚辈。

阮婉便在晚宴时听人提起,邵文槿此番奉诏回京,是敬帝要亲自为他主持加冠礼。

男子二十加冠,视为成年。

按照旧有习俗该由父亲主持,在家祀宗庙中进行,并邀国中德高望重的权贵亲授加冠之举。恰逢去年年关边疆告急,邵将军父子奉旨在外应付战事欲推后,不想敬帝直接下诏着邵文槿回京,要亲自替他置办加冠礼,足见对邵家的厚泽和有心。

邵家一门忠勇,邵将军征战杀场数十载为南顺立下赫赫战功,邵文槿又身为邵家长子,敬帝要亲自为他加冠无可厚非。

若是换做旁人,阮婉觉得并无不妥。

但一想到这人是邵文槿,心中颇有微词。

眼神不悦扫过殿堂之中,未见邵文槿其人。想来从边关折回得仓促,前日进宫只是向陈皇后请安,近日还要忙于应对礼部筹备琐事。

阮婉嘴角轻蔑勾起,有何了不起的?

从幼兽到成年洪水猛兽,究其本质还是禽兽一头。

小傻子却在一旁笑得欢喜,“等少卿满二十,父皇也定会给少卿主持加冠礼的,父皇和母后都很喜欢少卿。”

小傻子所言的确不假。

许是爹爹过世得早,她一人在京中无亲无故,敬帝和陈皇后待她甚为亲厚。爹爹生前便是敬帝的左膀右臂,在朝中故交又多。眼见敬帝对她尚且纵容,这些世伯待阮婉更为宽厚,是以她在京中的胡作非为,闹得再沸沸扬扬也无人问及。

眼下突然闻得“二十”这样字眼,阮婉难免怔忪。只怕等到那时,她已经折回长风,留在这里的人该是少卿。

遂而解颐。

晚宴设在正厅,席间鸾歌凤舞,觥筹交错,热闹不已。正逢陈皇后望向此处,见他二人言笑正欢,缓缓掩袖端起酒杯致意,举手投足温婉贤淑又不失端庄得体。

阮婉会意起身,恭敬执杯陪饮。

南顺佳酿煮元酒素来有名,听闻悉数出自富阳许府酒庄,其中的皇室专供更是千金难求,一年都不过产几壶。果然只消清浅一口,酒香醇厚便顺着呵气幽兰沁入四肢百骸当中。

落座时,思绪飘然回到去年。

男子二十加冠视为成年,女子十五及笄则是大礼。

阮婉便是去年九月及笄的。

彼时专程赶回成州,同娘亲和少卿一处。娘亲给她束发配簪,略施粉黛胭脂,平日里习惯了男子打扮,难得换回女装对着镜子看了许久,竟有些恍惚。

“越大越臭美。”少卿本在旁观,此刻也俯身映入镜中,人和话都煞风景得很。阮婉幽幽抬眸,狠狠一记眼刀剜过。少卿与她是孪生兄妹,若非熟悉之人根本难以看出端倪。

阮母便也温和一笑,纤手柔荑拂过她额间青丝,娓娓叹道我家婉儿大了。

言外之意,是到出嫁的年纪了。

少卿缓缓敛了笑意,眼眸微沉,是我误了婉婉。

少卿幼时大病过一场,后来身子一直不大好,大夫再三嘱咐多调养。南顺临水,气候闷热潮湿,他到了便呼吸不畅咳嗽不止。爹爹突然过世,要有子嗣送终,阮婉才扮作少卿去了南顺,又替少卿袭了昭远侯爵位。

到如今,一晃几年,她这个半吊子的昭远侯做得“游刃有余”。

……

出得宫中,阮婉还隐隐有些醉意。

倚在马车角落里,纤手撩开帘栊,街道两端的繁华夜景处处绮丽,水乡特有的柔和又与清风晚照融为一体。南顺京中的富庶确是长风无法比拟,但南顺再好也不及成州,成州有哥哥和娘亲。

车内没有外人,阮婉放下帘栊,盈盈目光下细语呢喃,“阿心,我想家了,也不知娘亲的咳嗽好些了没?”去年回去时常听到娘亲在夜间咳醒。

叶心莞尔,轻声宽慰,“小姐不是才收了夫人的家信?夫人和公子都好,再说,还有忠伯在成州照顾,小姐无需担心。”

忠伯是阮家的老仆,自阮婉记事起在家中服侍。

娘亲一直未同爹爹留在南顺京中,阮婉和少卿两兄妹随娘亲生活在成州。家中的仆从不多,除却叶心叶莲两姐妹,多是忠伯操劳。

阮婉记得那时爹爹每隔半年会从南顺回来看他们母子三人,爹爹和娘亲感情很好,更会耐心教少卿读书写字。

少卿长大是要是继承爹爹侯位的。

相比起少卿,爹爹却是更宠她一些。

她不喜女红,不用规规矩矩学女红,她没有旁的好,从小喜欢画画,爹爹四处搜罗名家典藏给她。她看得多,临摹得多,画得便也多。后来遇上长风名家纪子,对她甚是喜,又觉得她颇有天分,竟破例收了她做女徒弟。

阮婉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作画上。

原本有天赋,又师承纪子,博取众家之长勤于练习,短短几年画意突飞猛进。十二岁时,以公子宛名号所作的一幅风蓝图流出,从此声名鹊起。

阮婉便也是在那年遇见的宋颐之和苏复。

说来都是敬平九年的事。

……

爹爹原本应了九月生日回成州看她,结果事出有因无暇抽身。她背着娘亲和少卿悄悄一人跑去南顺。少不经事,又不曾远行过,抵达慈州时落魄不已,幸而遇见宋颐之。

四年来,她便一直记得宋颐之的好。

可慈州离京中尚有几日路程,宋颐之给的一吊钱在路上很快用完,行至富阳时所剩无几。恰好见街市里有一墨馆,文人雅士在此云集品鉴,其中不乏书画交易。

阮婉熟悉各家画艺,一看便知真假优劣。旁人瞧他不过清秀小童一个,却一翻头头是道模样,纷纷出题考她,不想她应得行云流水。行云流水中,画风技艺又可见端倪,兴致之处,还提笔蘸墨点了点,功底可窥一斑。

墨馆馆主眼前一亮,不由叹息稚子年岁尚小,否则馆中倒是该收藏佳作一幅。阮婉灵机一动,都是我家公子教的,先生可愿看看我家公子画作?

墨馆馆主笑而称好,猜测不知是何人遣了小童前来试探。

阮婉借了取画之名离开,可两手空空连副纸笔都没有,窘迫之时行至医馆门前,恭敬有礼问道,“姑娘,可否借您医馆中的笔墨一用?”

馆中的医女正忙于把脉,冷眸扫了一眼,随你。阮婉便是如此认识的秋娘。小小个头不及书案,将宣纸铺于地上,自己安静跪坐在一旁,嘴角咬着笔头低眉沉思。

研墨时忆起初至慈州,黄昏江上烟波四起,阳光透过云层投出波光粼粼,远处的落霞便好似慵懒般流转在初秋光景里。清辉斜映下,船篙击水旁,连绵山体碧绿如蓝,连带着岸边的风也好似湛蓝一般。

胸中有成竹,落笔时一气呵成。水墨画最是讲求写意□□,墨馆馆主看了又看,啧啧赞叹,这般画风绝非朝夕之功,你家公子是?

阮婉微微扬起下颚,明眸青睐,公子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