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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西班牙-安德烈

和安德烈的这一场比赛, 是苏舟在小组赛内的最后一场比赛。

没了英国站时的压力, 没了法国站时的悬念未定, 说不上是轻敌, 只是双方的实力差距毕竟摆在那里, 非要让苏舟说他紧张?

……苏舟还真的紧张不起来。

正如他在遇到采访时所回答的那样——

那是发生在昨天下午的事情, 在中国队一齐返回酒店之前。

当有记者阻在身前的时候,苏舟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去看看自家的领队。

集体纪律很重要, 哪怕是那个在上辈子稳坐世界第一的他,也从来不是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肆意妄为的性子。

………毕竟国家队的总教头是他的亲舅舅啊_(:3∠)_

看了看记者胸前标注着英国国旗的记者证,代理教练点了点头:“五分钟, 苏舟,不能再多了, 我们先去停车场,你稍后跟上。”

苏舟恭敬道:“好的,教练。”得到允许之后,对着谭泽等人挥了挥手, 然后苏舟看向这个贼鬼贼鬼的记者, 出口的语言换成了英文, “好的, 先生, 教练只给了我五分钟,抓紧时间可以吗?”

英国记者立马张口:“非常感谢,苏。”他单刀直入道, “明天的上午,你将会迎来你在小组赛中的最后一场比赛,这是你第三次遇上安德烈了,你们真有缘分不是吗?毕竟你只参加过三场巡回赛,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苏舟想了想,露出了标准牙露八齿的友善微笑:“正如先生您所说的——我们真有缘分——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听到自己想象中的挑衅话语,或者是什么肯定自己能胜利的获胜宣言,英国记者不太满意,又问:“那你紧张吗?或者说,你有胜利的信心吗?”

紧张?

苏舟抬抬帽檐,露出那双明亮的黑色瞳仁,静静的打量着人模人样的英国记者。

英国记者的面色不改,将话筒又凑的近了一些。

苏舟琢磨了一会,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说自己紧张,那就是在怯场,说自己不紧张——虽然这是事实——指不定就要被这个双眼放光的英国记者给歪曲成什么模样。

如果他在现在说一句“我很有信心”,估计在一个小时后,就会出现什么《撕碎安德烈?中国苏信心满满!》、《狂妄的中国人:安德烈?胜利的人只会是我!》

苏舟:“………”

报纸的尿性是真的不能信。

不过,嗯,这难不倒粥粥:)

粥粥可贼啦。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苏舟从容不迫的微笑了一下,“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语:说的不如做的来的实在。我到底紧不紧张,这个不应该让我来说,而是应该由你们自己去判断——通过比赛,毕竟………实际行动远比语言文字更有说服力。”

已经在脑中想好了“紧张”或者“不紧张”的两套应对方式的英国记者:“………”

英国记者气的牙痒痒,这个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中国苏明明年纪轻轻,初出茅庐,奈何做人说话都这么沉得住气,完全不给记者一点劲爆的消息。

呵,虚伪的中国人。

果然还是他们英国的安德烈比较可爱,各种新闻素材简直如断堤大坝呼呼的来。

铩羽而归可不是他们英国记者的风格,英国记者反其道而行之。

你不说自己的?

行,那咱就说说安德烈的。

打断了正要辞行离开的苏舟,英国记者语速极快道:“最后一个问题!抱歉!苏!最后一个问题!麻烦配合一下好吗!”

苏舟无奈的顿下脚步,强调道:“好吧,先生,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

“当然!”英国记者快速道,他低下头,从斜背着的小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他将这份报纸拿到了苏舟的眼前,指着这一份报纸的正面头条。

“苏!对于安德烈因你而开始产生改变的这一件事,你怎么看?”

为他而改变?这是苏舟第二次听到了这样的说法,上一次的时候,是卢卡斯的那一句“he was pretty hard-working, for you”。

“may i?”将手伸到报报纸前,苏舟问。

“of course.”英国记者答道,心中还在嘀咕,这种十六岁的小年轻,怎么做事这么周到。

苏舟这才把报纸接了过来,发行日期是两天前,也就是上周六,而头条第一板的彩图,就是安德烈满头大汗的模样。

彩图之中,并不算的紧身的短袖因被汗水浸透而贴在了他的胸前,勾勒出的胸肌格外显眼,光洁如灯泡的脑门上生出了一层薄薄的棕红色绒毛,大概是因为他还年轻的缘故,发际线远比他们的英国皇室要来的好看。

除了口音,苏舟的英文水平和母语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他的阅读速度很快,随着一行又一行的英文字母映入眼帘,心中的惊讶也越来越大。

这是一份采访性质的报道,并且,开头的第一句就是“为防产生误解,以下的所有问答皆是将录音笔的所录内容直接文字化”。

问:听说你最近的训练非常刻苦,有什么原因吗?

答:有个想碾碎的家伙。

问:方便问一下是谁吗?

答:不方便。

问:是苏舟吗?

答:我都说了不想回答了,你们还想采访吗?你们的嘴巴应该知道说什么才能讨我欢心,做不到的话就换一个人来,滚出我的视线。

问:好吧好吧,请问你看到赛程表了吗?你在小组赛中碰到了苏舟,这是小组内唯一能威胁到你的人,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这是你第三次遇到他了,而他也只参加过三次巡回赛。

答:………

问:安德烈?

答:……烦死了。

问:安德烈?

答:比赛还能怎么样啊,不就是拼尽全力去打啊,你们这群每天只会吃白饭的记者就是这么无聊的吗?比赛比赛比赛比赛——什么想法?当然是想赢啊!!

问:可是你打不过他啊——

【此处记者与安德烈·彭德拉发生了肢体冲突。】

【感谢卢卡斯·约恩先生和肯斯坦·乔内斯教练的帮助。】

【三分钟后。】

安德烈:你打得过他你就上去打啊!老子这次打不过他又怎么了,我现在就是水平不够又怎么了?!不是还有下次吗?我是为什么才训练的?无论是中国苏还是那个德国人,甚至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西班牙人,还有虚伪的要死的德国人们——

“………总有一天都会败在我的脚板之下被我碾压。”苏舟轻声念完了最后一句,又不禁在心中重复了一遍。

——one day, they all willat the mercyme. i willthe masterthe world.

苏舟沉默了一会。

英国记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

苏舟抬起头,将报纸递了回去,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舟回忆了一下他曾经看过的那些有关于安德烈的报纸,“……之前,安德烈似乎只会讽刺和埋怨别人?”

输给了尤利安?哦,那只纤细的小弱鸡,他那种人不应该出现在乒乓球的赛场上,他只应该乖乖的蜷缩在家里,瑟瑟发着抖,玩着他的洋娃娃。

输给了罗德里格斯?哦,那个疯疯癫癫的西班牙人,他不过是侥幸比我早生了三年,没什么了不起的。

输给了奥古斯特?哈,为什么要拿我和那种外星人比?

输给了中国苏?滚,不要在我的面前提那个该死的中国人,你简直让我恶心透顶,我不想再接受你的采访,你给我滚——

这就是安德烈·彭德拉。

哪怕脾气再臭再恶毒,哪怕有人把他当初茶余饭后的谐星笑料……

一半的英国人厌恶着他,一半的英国人深爱着他。

“我没有别的意思。”苏舟做出补充道,“是英国的诸多大小报纸这么告诉我的,他似乎………不怎么喜欢承认自己的不足,总是喜欢从别人的身上寻找自己败北的理由。”

“是的!是的!”虽然这是在损他们自家小将的,但是苏舟的这段话让英国记者高兴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说,“过去的安德烈的确就是这样!但是在最近的两个月内,国乒队的诸多球员和教练都表示他训练的极为认真,并且,你也看到了,这一段问答绝对不是fake news!他的确产生了改变!我们尚不知这种改变是好是好,但是通过以往的蛛丝马迹,以及他本人的改变历程,我们认为,他改变的原因来自于你——中国苏,来自于你!不管这是不是真的,mr.苏,单纯针对这一段问答,你有没有想对安德烈说的?”

是虚伪的说一段没营养的话呢?是表示安德烈的改变不关自己的事呢?还是很高兴自己能改变一个年轻的球员呢?

第一种,可以说中国苏谦逊到虚伪。

第二种,可以说中国苏只是表面澹定,内心其实在洋洋得意。

第三种,可以说中国苏妄尊自大,毕竟安德烈没有承认“那个人”是中国苏啊?那么苏舟说自己改变了安德烈?——就是不要脸的在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

英国记者的心中,迅速的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然而,这个中国人依旧是回答了他所没想到的那种可能。

他只是将报纸细心的对折叠好,递到了英国记者的手中。

“——那就记住这句话吧。”

他说,用着极为流畅的英文,用词与报纸上的黑字半点不差。

“‘one day, they all willat the mercyme. i willthe masterthe world’.”

他露出的笑意极其浅澹,英国记者为此失神,并不是因为这个中国人的样貌或者笑容是多么的风韵好看,只是因为这种彷佛历经世俗后的浅澹笑容,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的身上。

经验老道的英国记者感到了浓浓的违和。

他听到这个中国人说。

“这是一个很好的句子………安德烈说的很好。”

“记住这一句话吧,当安德烈·彭德拉站在了职业乒坛的顶尖位置时,这一句话绝对可以列入他的个人自传当中。”

“这一句话是伟大的,而安德烈·彭德拉或许能让这一句伟大的话变得更为伟大。”

“当一个人开始从自己的身上找寻问题,而不是一味的只会埋怨他人、从外界的客观原因上寻找理由的时候………”

“这才是一个人成长的初始与开端。”

英国记者愣了好半响,直到苏舟在他的面前反复的晃了晃叠好的报纸,发出了与空气摩擦的“擦啦擦啦”声,他才近乎不经思考的又问道。

“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长的?你似乎对此很有经验,是因为你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了吗?”

黑发的中国人对他弯了弯眉眼,嘴角浅浅的小酒窝让他显得格外年幼。

然而英国记者已经不会把他看作是一个容易被挑拨的年轻人了。

黑发黑眼的中国人,用着诙谐幽默的方式结束了这段对话。

“好了,先生,很高兴与你聊了这么多,但是五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再不赶去停车场,我们的教练可是要训斥我的。”

……

………

…………

英国队的休息室。

距离开赛还有二十分钟。

在房内踱步了足足十五分钟的安德列·生锈大灯泡·彭德拉,终于勐的顿住。

他不再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螃蟹,来回的在房内走个不停了。

英国队的休息室内,除了他,其余的人都在轻松愉快的闲聊着,见这个一刻不停、焦躁许久的人终于停住,便也齐齐的看了过去。

安德列站在原地,不再来回的踱着步,却是在原地使劲的跺着脚。

剁了几下,他勐的抬起头来,锁定了他的哥哥。

“阿杰尔!”他大吼的语气像是在对着自己的仇人说话,他雄赳赳的跑了过去,双手死死的扣在了阿杰尔·彭德拉的肩膀上。

别看阿杰尔比他大了十岁,安德烈的身板极为壮实,已经跟年岁二十六的阿杰尔·彭德拉差不多了。

安德烈的嘴唇狠狠的抖了几下:“阿杰尔,你说……你说……”

阿杰尔对此澹然极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安杰。”他极为亲昵的称呼着自己的弟弟,“无论你要说什么,现在是该去现场的时候了,你的中国苏在等着你了。”

“你的”两个字宛如刺激到了什么,安德烈勐的松开了手,但是他又觉得不甘心,可是时间不等人,所以他只能嘟囔的拿起了球包,随着教练走出房门的同时,一路上都在自语个不停。

到了球员通道的出口,不得不与非球员分别的时候,他终于又看向了一直走在自己身后的兄长。

“阿杰尔。”注视着兄长,安德烈死死的拧着眉头,道,“那个中国的混蛋………”

阿杰尔与随行前来的卢卡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卢卡斯耸耸肩,与乐的看戏的老不修教练,也交换了一个眼神。

乔内斯教练清了清嗓子:“好了,安德烈,与你的哥哥好好的撒个娇,我们先过去了,不要迟到?”

安德烈厌烦的摆了摆手。

肯斯坦·乔内斯教练的纵容,也是让安德烈的性子放肆的原因之一。

毕竟,真的要追究起来的话,乔内斯的妻子,是安德烈的母亲的亲妹妹。

因此,这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血缘的关系,也有着点亲戚的关系。

乔内斯教练看得很开,安德烈的小毛病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年轻人谁没点坏脾气?孩子嘛,一个阶段一个样,长着长着不就自己长好了?

更何况,不是还有阿杰尔这位兄长看着他嘛。

人都走了个干净,安德烈这才道。

“阿杰尔,你说那个姓苏的中国人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那个狡猾的中国人想在赛前扰乱我的心思,所以故意说那种话?”安德烈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认为自己的分析明智极了,“说什么我的话很伟大,我能站在了职业乒坛的顶尖位置,伟大的我或许能让那句话变的更加伟大——”

“听起来真是恶心!他真的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安德烈的口吻尖锐的近乎愤怒。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他怎么能说……能说……”

“——能说你有个前途坦荡的光明未来?”阿杰尔一针见血道。

安德烈噎住。

阿杰尔平静道:“为什么不能呢?安杰,我说的话你不听,爸爸妈妈说的话你听了就忘,乔内斯教练相信你能自己成长,每个人都在给予你爱与宽容。”

“安杰,你是幸运的,不说远的,和那帮中国的球员比比,你知道你是多么的幸运吗?”

“你知道你是幸运的,你知道人们都在宠溺着你,然而你并不觉得这有多么珍贵,你甚至以此为依仗而更加的肆无忌惮,你明知道你的行为处事或许无法让你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可是你就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边肆意的践踏着他人的好意、试探着那条永远不能跨过的底线,一边在为此沾沾自喜。”

“‘哦,光明的未来?我会有的,没关系,我总会有的,那是我应得的’——别顶嘴,安杰,我了解你更胜过我自己,你一边在这么觉得,一边又认为自己不会得到什么坦荡的前途,因为你也明白你在很多事情上做的不对。”

安杰尔嗤笑了一声,像是在看着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

“你总是这么不懂事,矛盾的让我发笑,很多时候我真想掰断你所有的卡,没收你所有的钱财,只给你一身保暖的衣服,然后就把你踹出大门。”

安德烈攥紧了拳头,动了动嘴,没说话。

阿杰尔摩擦了两下手指,他有烟瘾,现在忽然有些嘴痒。

“安德烈。”他叫了弟弟的名字,“我本来打算,如果你到了二十岁还是死性不改,我会让乔内斯把你逐出国家队——无论你的实力怎么样,无论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彭德拉不会给予你任何钱财,你该学习的是做人而不是打球。”

安德烈震惊的望向他。

阿杰尔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走上前,拥抱住与自己的身板近乎相同的弟弟。

没了先前的直捅心脏的尖锐刻薄,他长长的叹了一声。

“安杰,你明明很高兴的,当你看到了今早的报纸,看到那个中国人说出了那番话的时候。”

“这样的感觉不是很好吗?——这两个月里,你确实付出了比以往更多的汗水,然后你得到了什么?”

“这叫‘认可’。”

“这种‘认可’,不是我们这些外人给你的,而是你自己给予你自己的。”

他松开了怀抱,捏了捏安德烈僵死的脸。

看到安德烈张着口却说不出话的模样,阿杰尔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小时候照顾弟弟的好心情。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阿杰尔松开手,说,“你并非生气,那不是愤怒,安杰,你在笑,你的眼里透着喜悦,只是这样的情感与行为和你的过去大相径庭,你现在只是放不下面子。”

安德烈的脖颈红了起来,他死瞪着眼,张开嘴便又想骂人。

然而阿杰尔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将他推出阴影打下的球员通道,将他推到灯光明亮的赛场之中。

喧嚣声愈发洪亮。

阿杰尔笑了出来。

“去吧,安杰,无论结果如何,迈出这一步,走上属于你的赛场,拿下属于你的胜利………或者是失败,这不要紧,人的一生总是在经历失败,这才是一个人成长的初始与开端。”

赛场内。

中国队来的要比英国队早,或者说,苏舟一行人在场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英国队,却并没有在大不列颠的队伍里找到安德烈的身影。

苏舟有些奇怪,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疑惑之时,英国队的酒槽鼻教练却忽然叫住了他。

“苏舟是吧?来来来。”

苏舟请示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代理教练,得到同意后,步伐平稳的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咱大中华的文明礼仪不能丢,苏舟端的是一个礼貌周到。

英国队的教练笑呵呵的,和蔼的让苏舟起了鸡皮疙瘩。

“你可以叫我乔内斯教练。”英国人异常的和善,“你对我们队的安德烈怎么看?你们是朋友吗?”

外界都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语,说什么在最近的两个月内,安德烈的训练可谓是刻苦努力——外界都这么说了,身为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乒乓球国家队的总教练,肯斯坦·乔内斯还能不清楚安德烈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吗?

几个月前,当神奇的中国人横扫众球员夺冠伦敦站时,乔内斯教练也没有特别想见识见识这个中国小球员的意思;如果安德烈只是又双叒叕要打个三天鱼,乔内斯教练也不会对苏舟滋生出什么兴趣,问题是——

安德烈似乎真的是转性了啊!

原因?

正如那堆外界记者所分析的那样,乔内斯教练怎么想怎么看,除了那个中国人,好像就没别的原因了,毕竟在安德烈的身边,可没有一个让他浪子回头脱胎换骨的女朋友啊!

这让肯斯坦·乔内斯忽然对中国苏充满了兴趣。

神奇,是真的神奇。

然而,面对英国队教练的毫不作伪的热情,苏舟是真的很茫然了。

怎么最近每天都有人跑来他的面前,向他问安德烈啊…?

他和罗德里格斯还有尤利安也是处于一个年龄层的好朋友啊,德国人和西班牙人怎么就没这么多事啊…?

虽然苏舟的心里被一连串的问号疯狂刷屏,但在面上还是那副乖巧宝宝的微笑模样。

粥粥装起来也是很像模像样的。

他非常官方的回复着:“你好,乔内斯教练,安德烈………他是一个很年轻的球员。”年轻就代表着未来皆有可能前途无限嘛,“朋友的话………他貌似不太喜欢我,我们可能算不上——”

“嘿!姓苏的中国人!”

hey!you chinese whose last namesue!

哪怕不考虑声色和腔调,会用这种又长又臭的称呼来叫他的人,也只有安德烈了。

苏舟抬头,视线跨过乔内斯教练的肩膀。

安德烈是跑着过来的。

他跑到了苏舟的跟前,也不知那个生了锈的大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表情特别的怪异。

这个人怪异了太多次了,苏舟也是见怪不怪了,然而由于对方的教练在场,他也不好失礼的转头就走。

两相沉默下,打破寂静的,是远处的裁判提醒选手入场的呼喊声。

苏舟正想告辞,却又听到安德烈开了口。

“你……”

苏舟对上那双深褐色的眼睛。

安德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股时刻萦绕在他身上的暴躁感消散了不少。

他的口吻是少有的平静。

“你昨天对记者说的话,是真的吗?”

不想听到什么愚蠢的反问,安德烈径自道。

“我的话是伟大的,我能站在乒坛的顶端位置………”他强调道,“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他死死的盯着苏舟的眼睛。

眼神对上了片刻,苏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愕然之后,他又露出了那种清浅至极的微笑。

尽管清浅,却又足够真诚,直入人心。

他道。

“是真的。”没有过多的修辞,他只是道,“是真的,安德烈,那都是我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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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粥粥:咂咂嘴,又多了一碗粥。

麦丽素:╯^╰哼,那么多欧洲队伍还不是被我铮哥踢爆教做人!(醒醒走错片场了!

作者:文里的世界线是明年世界杯呢,文里什么都有主办地是我国呢……啊,真好,文里什么都有otl(以下继续吐槽足球不喜勿看啾

好了,我奶了德国,德国输了,但是重点不是我奶的谁,而是为什么我奶了这个队。

拿德国vs墨西哥的这场来说吧,我一开始其实没想奶的………就是今天看了墨西哥的境内枪杀,觉得这个国家快没救了太糟心了想让墨西哥好一点,于是临时开始奶德国了,然后德国竟然真的被我奶死了,我太毒了。

↓这几天基本是这样的↓

我希望c罗好好地,于是我奶西班牙。

我希望冰岛创造奇迹,于是我奶阿根廷。

我希望墨西哥有点好事,于是我奶德国。

结果你们都看到了。

基友:求求你了,世界杯期间你别说话了!!!不!!你连在心里想想都别想了!!!

我:……我、我尽量?

过了两秒。

基友又道:我主队葡萄牙冰岛和德国,懂?

我:…………懂,懂懂懂【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