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嬛院落客厅，楚天与赵嬛相视无语。
现在的赵嬛面无表情，不再是之前私下相处的言笑晏晏；造成这样的楚天心中无丝毫歉疚，心疼是心疼，不过一点都不厌恶、排斥。
“建立在美好之上的负面情绪感受，也是美好的；建立在邪恶之上的情绪感受，即便是正面的，也是邪恶的。”
赵嬛静心听着，她会在外人见到的时候做好未婚妻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不会在私下见到的时候有所情感。既然二人的平的关系已经破裂，不平等的人之间怎么能奢求平等的情感呢？谁对谁喜爱多一点情感多一些，谁就是弱势的一方。
她不愿自己在情感关系上是弱势的一方，既然不平等那就不要，等能够平等的时候再有，这是她内心的坚持，如同她的修行心志一般坚韧。
“现在我们的负面情绪感受，是美好的，因为建立在美好之上。我见识过经历过你根本不可能想象到的邪恶；因而，等你见识过那些之後就会明白我的这些行为。可是我不愿你见到那些邪恶，太伤人了，不是内心，你会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受伤。”
楚天的语气很低，他想到了前世。
向着阳光，身後的阴影也是明亮的；向着黑暗，身後的光芒也是微弱的。
那些因为身後的阴影而厌恶的人，是没用经历过黑暗的。邪恶有极限吗？不要说亲身经历，即便你见到那些邪恶，你的灵魂都会受伤，人生的激情为之削弱。
“一切能够促使你进步向上的伤害，那是心灵的；灵魂的伤害，你除了承受没用任何办法，这伤害不会转变为任何的行为动力，更不要说奋斗了。”
赵嬛轻声问道：“为什么说这些？你说这些也没用的。”
“这当然是于你无用的，于我是很有用的。我需要有人倾听，不然憋在我心里太难受了。因为你不懂，所以你不会因此而难受。”
“你是因为在开启了一个杀伐的时代而心中不安？”
今日之前，纪馨那样的事件是零星的；今日之後，那样的事情会增多。
“如果我说，我只是推波助澜，我的内心会好受些。不过，确实是我造就的，至少在这个阶段，那些杀伐是不该产生的。我想自我心里安慰一下：我只是把未来的杀伐提前了，如此以来未来便会少许多杀伐。”
死一家人强如死一路人。那么那一家人就该死吗？没用生灵是该死的，只有会死的生灵，人类也是。不想死？可以呀，那就去拼尽全力生存啊！
赵嬛冷笑，“果然是仙人子弟，自我安慰都这么道义。你是不是想说，现在多死一点未来少死一点？杀伐时代开始，五分之一的贵族都会覆灭的，从国士到侯府，没用一个能够置身事外。”
楚天平静道：“不，你估计错了；五分之二的贵族都会覆灭，五分之二的贵族会解体，只有五分之一才能生存。而且不只是到侯府，公府也会消失一个。”
赵嬛不信，“你在吓唬我吗？公府有仙人，怎么会覆灭。”
“王朝仙人更多，怎么会覆灭？”
王朝覆灭？在王朝之地的人思想里，王朝是永存不毁的；他们知晓王朝会覆灭，不过没有这样的感受、想象不到。有几十位仙人的王朝怎么会覆灭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锦绣阁促成的。可是锦绣阁为何如此呢？知晓锦绣阁相关情况的人如此猜测，王朝得罪了锦绣阁，因而被覆灭；王朝仙人再多，也不胜锦绣阁。
“赵公府也会覆灭吗？”
楚天摇头，“这不是我所能推测的，公府的命运由更高等阶的决定。”
“六州三十五家侯府，五百多家伯府，六千多家国士府，即便覆灭五分之一，就有数百万人死去。我想问你，死去这数百人，能够产生几位仙人？”
如果不是为了产生仙人，何至于如此？花费大力气抢夺来的上源象以上的天才必定花费更大力气培养，目标当然是仙人。
“数个仙人。”
“数个仙人？楚天你知晓你在说什么吗？一百万人的生命换来一个仙人？你一定想到的，你这么聪明；如此，收益在哪里呢？”
“上亿人未必有一个仙人；一百万人的生命换来一个仙人太值了。因为我们是在繁花世界是在此时！我敢说，对于仙人来说，死去千万人换来一个仙人，他们会立即行动而不任何迟疑！”
赵嬛深呼，“死不到你家是不是？”
“不，我家会死的不少。若是能够置身事外，你以为他们还会信我吗？只有大家都是如此处境，他们才会一往无前。”
杀伐时代，没人能够幸免于此劫难。不激活人类的潜力，远的荒芜大劫不说，近的凶兽浪潮都不能抵御。楚府现在只是引起公府的疑虑，之後会有王朝猜忌，危险性比任何一个六州贵族都要高。
风潮之巅岂是那么容易立着的，没有那个实力瞬间会被风潮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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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五岁的赵裁风韵仍存，有股成熟魅力。
楚天抛却心中的这些杂念，都是方才赵思敏的震撼余威，让他总忍不住回想那种魅力，因而看赵裁也忍不住有如此视角。
“你走近点让我瞧瞧。”
赵裁审视楚天一番，尔後满意道：“赵嬛说得果然有道理，若是不见你面庞，单你现在的气势气质与身形，没人会认为你才四岁。”
这话楚天听着也满意。年龄有一个分界线，十八岁之前只恨自己年龄小，总想往大了去增加年龄‘十八岁之後只恨自己年龄大，喜欢听人说自己看起来年轻。
“赵裁姑姑可以把我视作十四岁的少年，这是我的心里年龄。”
楚天现在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年龄问题，涉及到两个宇宙、两个人生。前世灵魂与现世身体融合，那个宇宙与这个宇宙的意志融合，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新的人，在之前的基础上，变化太大了，像是换了一人。
十四岁，是他现在自我评估的灵魂年龄。
“我见你，不是要谈赵嬛与你的婚约改约之事。我相信那妮子，既然她愿意接受你的条件，说明如此肯定是值得的。也不是和你谈论什么你和她的情感，你我皆知这些太过低级，不值得列入我们的交流内容。”
赵裁认真问道，“那妮子和阮轻盈相比，谁重要？”
这于楚天来说不是个好问题，很难回答。不过有一点他很欣慰，至少在外人眼里自己是极其重视阮轻盈的，否则不会如此和她相比。
赵裁此问，不只是比较两人在楚天心目中的地位，还想探知楚天的能力。眼明人都能看出，赵嬛比阮轻盈更重要，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的潜力。若是楚天一直这样为旧情而不惜巨大投入，那么其能力超出赵裁的想象。她当然不认为阮轻盈会重要到楚天舍得堆砌自己大部分资源在她身上的程度。
大家都不是小人物，不会把情感因素看得太重。
这个问题没用有对；于楚天来说阮轻盈更重要，于楚府来说赵嬛更重要。
“赵嬛和赵思敏相比，于赵公府来说于你来说，谁重要？”问题不一定要回答，楚天决定以反问的方式回答。
“我明白了，却更迷糊了。你和阮轻盈不过几日缘分，与我家赵嬛相处更久，且不说两人的差别，何以会有如此差距呢？”
“那我想问一下，赵裁姑姑当今的丈夫是否你年轻时候挚爱的公子呢？”既然你来先声夺人，那我就来反客为主，为什么只能你问这些问题。
赵裁讶然失笑，“我更欣赏你了。实话说吧，年轻的时候我也没挚爱的男人，我爱修行都觉不足，哪里会分情感于别人。”
既然别人认真回答了，楚天也不能说谎，“两个原因，一是先入为主；二是我这么聪明的人不会喜爱别人的聪明，阮轻盈恰好并不聪明。”
这个解释赵裁愉快接受了。第二个解释根本不是原因是理由，如果不是因为喜爱聪明人根本忍受不了别人的愚蠢。她相信，一定有其它原因是楚天没说的，也就是两人都回避的，那就是阮轻盈的天赋问题，可能的少源象天赋。
“那么第二个问题，还是和赵嬛有关的。听说你借出三百粒给阮轻侯买来十俊第九名，那么我府要出价四百粒，赵嬛会是什么名次？”
给阮轻侯买下这个名次，楚天更多是另一番心思，就像是来找阮嘉玉之事。阮轻盈太弱了，自己不足因而要外力外人来弥补。若只是她自己，以後在楚府怎么立足？周围都是一群最低上昭象的天才，更有一些是少源象的天才。
家门不和谐间隙分化，哪里能齐心协力呢。先有地位，才有平等。
只要有人就有斗争，有斗争就有派系，有派系就需要平衡。赵公府是如此情况，楚府也是如此情况。这与信任与否无关，平衡才能稳定。因而楚云筱回来之後，楚天扶持她以平衡楚云展；他为阮轻盈建立势力，以平衡赵嬛。
楚天故作大方道：“赵嬛已经是半个楚府的人，她的花费不用赵公府。有这个价钱不如花在赵思敏身上。”
赵裁很满意，温和道：“那么花在赵思敏身上，溢价四百什么名次，能不能进入前八呢？”在她看来，赵思敏应该进不了前十的，四百买前八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