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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主的面纱(1)

少年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昔日同伴身上竟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无论是眼前的富达,还是他记忆里的沙曼和鲁比亚,都让少年感到痛心和惋惜。

在这无依无靠的E都,未明人凭着微薄的勇气喘息着,他们并没有耗费E都多少资源,甚至在乌托邦的犯罪名单中都很少看见未明人的名字,在政治舞台和科研前沿也很少看到谁崭露头角,却不知为何他们总能成为E都人攻击的对象。

有时候,连未明人自己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凭什么而对他们处处提防,明明他们是全宇宙最不具有攻击性和野心的民族——或许就是因为这,E都人才觉得未明人比其他人都要可怕。

“我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件,不过我比富达要幸运得多,我只是在远处观望到我曾经的伙伴成为了西蒙的死士,却并没有近距离与其搏斗——不过,一想到她们成了没有灵魂的东西,我就忍不住难过。”芙蓉说着,眼中泛起了泪花。

这表情,少年似乎在哪儿见过。同样在诉苦,同样在感伤,不同的是那张准备掉眼泪的脸。可是在哪见过呢,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天南星或者秦圣的母亲吗——但总觉是一个他毫不熟悉的人。

卢丽安慰着芙蓉,笑道,“喂,亲爱的,你还有我咧,我不是还没有变成那种怪物吗。”

怪物?!没有灵魂的怪物!

少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似这个词可以在他脑中生成某种兴奋性递质,以此激发他记忆深处的某一想象。

怪物?!弑神怪!

在秦圣所在的世界里,骤降的外星生物,使得所有符合要求的人都被这种生物支配,并按照它们被事先编排好的程序去收集幸存者的精元,因此获得初等世界的精元代码,回收整个世界。

那些从事回收工作的“佣兵”被秦圣等人成为弑神怪——这是天南星在知情的情况下传播给世人的,兴许这个名字是委派天南星的那个陌生人起的。

这些不怕死的怪物,首先把自己侵占的那具人体的精元进行回收——这时间可长可短——让剩下的**成为它得以支配的工具,再根据要求破坏初等世界的秩序,以此让幸存者无处可逃,成为它们待捕的羊羔。而这似乎和卢丽、芙蓉口中所提到的西蒙的死士有异曲同工之处。

“再跟我说说这些死士吧,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还有西蒙,如果你们知道关于他的更多动向,那也和我说说吧。”少年很不情愿地打破芙蓉与卢丽之间姐妹情深的时刻。但这件事的确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在担心西蒙会成为另一个要毁灭这个世界的人。

芙蓉点点头,抹去在和卢丽交谈时流下的眼泪,情绪激动地说,“关于死士,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实在太少,因为这之中涉及很多我们都不太懂的知识,而且我们最近还一直就永青藤造人这件事争论不休——先不说这些,我确实不能再提供给你更多关于死士的信息,但关于西蒙的动态,我们却掌握到一些世人所不知的信息。”

芙蓉望了一眼卢丽。

“西蒙构建这支秘密军队的目的是打算对全宇宙发动攻击,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与丝塔芙、你,还有物产资源都无关,似乎是某种无形的东西。”

“没错,他在多个星球设立基地,且符合他要求的星球都在太空巡逻队搜寻范围以外,可见他并不希望这件事大白天下,甚至连太空巡逻队的人也没资格知道。”

“不仅如此,他还把之前参与过该计划的大师统统除掉以一种看似寻常的方式,还在蜘蛛网上散播他为此感到惋惜和困惑的虚假之词,背地里却不知道有多开心。”

“当初,他向政论商讨礼堂申请将未明人都囚禁在训练营的目的大概就是因为这吧,不然他也不会一反常态地将我们全都集中起来秘密训练,打着让我们成为太空巡逻队临时助手的口号,心里却美滋滋地想着:呀,我未来的死士!”

“让我们对E都有利不是他的目的,对他有利才是他的终极目标。”芙蓉和卢丽异口同声道,看来她们私下里没少重复这句话。

完美的和声带来的是被富达发现的代价。在顶头秘密勘察的富达突然扭过头来,问少年等人在后面乱嘀咕些什么,要不是卢丽机敏,说他们只是在向少年解释E都这几年的变化,他们可能因此不小心触碰富达的心结。

“也好,让他知道一下我们的处境对我们应该更有帮助。”富达把头转了回去,又瓮声瓮气着,“那就多和他说说吧,只要不影响我们赶路。”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进下一个路口。

风尚也听出他们在窃窃私语。他用一种充满担忧的眼神迅速扫了少年一眼,便默默地跟在富达身后,帮他进行实地分析。

与此同时,洛伯故意放慢脚步,试图加入芙蓉、卢丽等人的研讨。

古老的机关根本伤不到他们,佩戴腕表的他们随时可以开启保护盾避免那些乱箭的伤害,可实际上,他们连使用这项功能的机会都不需要。

洛伯倒是不嫌麻烦,故意将腕表的保护盾功能启动,然后大摇大摆地与那些用于试探的控物环走在一起,借此强调他身上还有这样一件宝物,让整栋古老的建筑都为这高科技的存在而颤抖。

只见巨大的像两只翅膀似的东西从腕表的表盘伸出,随后莹白色的光芒以瞬雷之势将洛伯遮盖。因为是两片薄如蝉翼的光盾,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身处其中的洛伯在遇到外界威胁时多么轻松自在。

洛伯像个展模似地在参观者面前尽情展示这项隐藏科技的厉害之处,可除少年外,其它人也只是面面相觑。

少年起初十分惊讶,后来在他想到自己的身份后,便也跟其它人一样表现出轻松。

他走过去,完全不顾及风尚以及芙蓉等人的阻拦,好像他也拥有某种特殊保护,可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他身上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件他们事先为他准备的紧身保护衣。

“那衣服虽能保护你不受伤害,但是戳在身上的疼痛并不会减弱,况且你还有头和手——”

尹君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少年已经胸有成竹地走向洛伯,并很快与他并肩而立。

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够解释。大家只是惊异地看见那些锋利的箭在距少年不足一米的地方突然静止不动,与打在洛伯伸展出的保护盾上的效果截然不同,那些箭更像是自己没了力气。

是少年让那些箭失去锋芒了吗?!答案是肯定的。洛伯和少年站在一起,让这种对比再明显不过:一边是吃了闭门羹的箭,愤愤地敲击后**落下的视觉效果;一边是被人催眠的箭,失去自我,悄悄睡去后轻飘飘坠落的视觉冲击。

更令人惊叹的是,坠在地上的箭竟在某一时刻突然像被吵醒的狮子那样,潜伏在地面蠢蠢欲动,一声令下,便统一向反方射击,并正好与最后一批刺向少年与洛伯的箭撞个正着。

偷袭失败的箭发出的撞击声如同一只只受伤野兽的哀陶,它们悻悻地瘫倒在地,再无起身反抗的力气。

洛伯刚撤去保护盾,就看见身旁的少年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然后说了一句“小心!”——原来还有一只“漏网之鱼”!

少年将右手食指指向那只箭,调皮地对那支箭摇了摇头,手指也对着那箭作出“不”的命令,于是那小家伙就真的被少年的“话”所驯服,笔直地坠落。

在差不多一轨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只是屏住呼吸没有说话。他们看着那个在乱箭中毫发无伤的少年,心里却想着那句来时的警告:他是这世间的主人,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能力;至于他将如何使用这种能力,完全取决于他的心情,所以不要尝试和他走得太近,小心玩火**。

如果说他们之前对少年所承认的话当作是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所以他们并没有过多表现出惊讶而是利用时间来默默分配那话的重量;那么现在,当他们亲眼见证少年的能力,并真切地感受到他在凭着自己的心情随心所欲时,那话的重量便突然集中在某个点上,让他们几乎因此喘不过气来。

他是造物主啊!

时间仿佛倒回在一盅时以前,也就是他们刚听到少年的回答之后。那时的波澜不惊这才变成他们现在的心惊肉跳和魂不守舍。

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他会不会也是个毫无血性的家伙?!怎么办呢?!——这是那“嗡嗡”声响彻在他们脑海后所出现的第一个问题。但很快他们便开始怀念一轨前他们什么也不做的状态。

少年回头看众人的时候,对这种迟到的惊异并不在意,他露出心满意足、略带狡猾的微笑,故作轻松地说道,“瞧,我是不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