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君眼眸睁大，满是不可思议，脱口而出：“不可能。”
“看来，学妹，你是被骗了啊。的确是腰果，朱昱那种情况下没可能撒谎。”
瞧见江奕君神色一紧，何文磊对此很是满意。他此刻语速放缓，“奕君，你有没有想到，他每次出现在关键事件里占据多大的比例？”
江奕君沉默。
“仅仅就是他的过敏，你认为他就没有动什么手脚吗？他为了撇清自己与胎盘贩卖的关系，不惜用过敏这件事情来懵逼你，扰乱你的思路。”
江奕君忽然想到，上次他喝胎盘汤过敏，在那之前他似乎是在暗示自己对这个药物过敏，可那毕竟是打胎药，他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对打胎药过敏。
在那之后二人便展开调查，现在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胎盘是有问题的，有意引导自己查找贩卖胎盘事件的……
江奕君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捏住酒杯，手背爆出了青筋，她面色一沉，脑子一阵莫名嗡鸣，心绪半响没法平复。
漏洞太多，她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一点。
何文磊见状，再接再厉，口舌生花，说起话来娓娓动听，却以怜悯心疼口吻，似是在同情江奕君一般。
江奕君顺着他的说法想下去，心理压力徒然增加不少。她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的喝了口水。
何文磊担忧的目光落在江奕君紧皱着的眉宇，好心劝道：“你别变成他们父子二人权力相争的棋子，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还染上一身骚。”
江奕君摆摆手，并不打算多说什么，放下去的手却不由得紧攥着。
何文磊满意的看了一眼，又是放出重料，“瑞伦医院的董事长早已没了实权，真正能够做得了主的，只有一个人。”
江奕君呼吸一滞，心中已经浮现除了一个姓名。
何文磊却以羡慕的口吻说：“这人就是院长，你的师傅，朱昱。”
“都是朱昱告诉你的？”江奕君只觉得喉咙发干。
“有些事情，无需亲口告诉，和朱昱处的久了，自然也就察觉了。瑞伦医院的灰色产业链所带来的收入巨大，全院上下受过朱昱打点的不在少数，所以大多数人只挂记朱昱的好。”何文磊遗憾道：“你U盘里看到的证据就是我在被他拉入伙后收集到的全部，至于其他的书面证据……很抱歉，我还没有机会得到便暴露了。”
没机会，并不代表不知道。
江奕君听得出来，何文磊这句话暗示了他曾经或许有留下证据的机会。
纵然现在为止，何文磊并没有给出切实证据，但以他话来看，他能帮助自己查到真相。
她忽的觉得这一切都匪夷所思。思绪有如乱麻，整理不清上下。
“我需要冷静的思考。”江奕君摸着自己额头。
何文磊脸色变化莫测：“我会对庄楚洋抱着这么大的敌意，那也是有原因的。他一直以来刻意引导你调查这些事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想要掰倒朱昱，叫自己上位，从而彻底的掌控住瑞伦医院，叫这些产业彻底的归为自己管理。”
江奕君珉起双唇。
“到时候自己可以清清白白上位，还没了阻碍他的人，这招他还玩的真厉害！”何文磊嘲讽的笑笑。
“……不。”江奕君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下意识出言否认。对上了何文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对，你忽略了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就像是你说的，朱昱同他既然都是父子关系的话，那这些产业早一天晚一天接手，又有什么差别。更何况，他既然知道这些的话，那为什么非要选择我来调查——”
江奕君话有些说不下去，这才反应到这些跟着自己一联系上，莫名的得正视自己跟庄楚洋之间的关系。
她这话一到此，却是不得不暂且终结。
未知江奕君想法，却已品出几分自己的话被江奕君听进去几分的意思。
“庄楚洋非要利用你这背后的用意，只能靠你自己去调查了。”何文磊也是顺水推舟，苦心劝道：“我已经被毁了，我才希望学妹你能够不要成为他们父子俩利用的道具。父子尚且是这样，更何况你我只是外人，一颗被利用的棋子。我当初年轻，太容易轻信他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而你现在知道了这些，那可千万不要走错路啊。”
何文磊顿了顿，字字珠玑，“如果庄楚洋真的不想要跟朱昱争的话，那一直以来他频频出现又是为什么？据我所打探到的消息，他现在是瑞伦医院董事长的主治医生，与董事长那边来往亲密，董事长虽然没有实权，但他可以支持庄楚洋上位。”
江奕君才发现似乎每一个关键人物里，都是有着庄楚洋的痕迹。
何文磊的论据并不是凭空捏造的……
“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江奕君忽然间站了起来，“我身体不太舒服，还是先回去。”
“你是打车过来的吧，不如我送你回去。”何文磊主动要送，视线紧紧的盯着江奕君的脸，“反正我现在还处在配合调查期，也不用去医院工作加班。”
江奕君顾不上更多，点头同意，却等上车后，全程阖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
何文磊注意到这一幕，并没有急于说话，嘴角的笑意却是悄然扩大。
“到了。”
半响过后，江奕君这才睁开眼，直接解开安全带，“谢谢。”
她就要下车，何文磊的声音，就在这一刻响起，“学妹，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后，所以，你不要怕。”
“好，谢谢你。”江奕君动作一顿。她望着车窗里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车窗自己的神情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等关上车门，何文磊望着她的身影，按捺不住，跟着下来，“我送你上楼吧。”
“不用了，放心吧，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江奕君取出了门卡，冲着何文磊摇。
何文磊这才转身离开。
等着人一走，江奕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耳畔却还在回响着何文磊之前说的话，江奕君忽的感觉双腿变得很沉，压力陡然增加不少。
等一进屋，江奕君便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她双臂交叠压在脑袋后，望着吊灯，不由得发怔。
就在这时，包内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疲倦的摸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人名时，不由得扯了扯唇角。
“师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