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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回 病重时方知情意浓

第二百六十八回病重时方知情意浓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次日一早醒来,烛之武觉得身上的高烧已退去不少,身上也恢复了一些力气,许是昨日晚上出汗太多,被窝里一股酸酸的味道。耐不住那股味道,正要起身,却见床边俯着一人,长发披散,一袭白衣,正在沉沉的睡着,却是师栾!师栾歪着脑袋睡着,一只手垫在脸的下面,只露出半张脸。那脸白皙透明,长长地睫毛微微地垂下,鼻息微微,嘴角里流出几滴晶莹的口水。在看那埃几之上放着一壶水,水壶旁边放着一个空的玉杯,玉杯里乘着半杯水。想来是昨日晚上,给自己讲故事讲得累了,怕自己晚上渴了,无人侍候,便在这里趴着睡了,糊弄了一个晚上!

烛之武的心再一次柔柔地抽搐了两下。怕惊醒了她,放弃了起来的打算,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姣好的面容,心里起伏不定。

但她还是被惊醒了,只见她动了一下,抿了几下嘴唇,迷迷糊糊地起来,慢慢地张开眼,望了他一眼,温柔地笑了笑,这才发现自己流出的口水已把被子湿了一大片,脸一下子红了:“你没事了么?我睡的是不是很难看,我小的时候,我妈妈经常说,我睡着了喜欢流口水!”

说着话,站起身来,伸出白皙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一下,这才长出一口气道:“好歹烧退下去了,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你昨天热得烫手呢!”

烛之武埋怨她道:“你怎么能在这里趴着睡着,万一你要再冻着了可怎么办呢?”

“呵呵,我不要紧的,你别看我是个女的,我的身体可是好着呢,那次在齐国被人偷了钱,没钱住店,我就在外面糊弄了一个晚上,那可是初春的天气啊,冻地个我啊,我还以为要发烧了呢,没想到,第二天一点事都没有!我们这卖艺的,可不比大家闺秀,没有个好身体怎行?”

说到这里,她突然站起来,笑着说:“你看我这脑子,光顾得和你说话了,你还得服上几副药,静养几天才能好呢!”说着话,转身就要出去给烛之武熬药。

烛之武呵呵笑着说:“没事了,我现在就好了!”说着话就要起身,却被师栾一把按住,说道:“你现在还不能起,你得再静养一下,才能起来,听话啊!”那口音柔柔的,倒像是在给一个孩子说话。

烛之武经过几天静养,果然完全痊愈。

他心想:“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再呆下去,我可能真的陷进去了!”

想到此地,他便开始寻找机会,给晋文公辞行。

这日,果然给他逮着了机会!

文公六十九岁寿诞,大宴群臣,令烛之武和师栾鼓琴作歌助兴。

这日,文公殿里张灯结彩,百官毕集,人人喜气洋洋,晋文公穿着一身大红的寿诞服,居中而坐,俯视群臣,脸上带着难以忍住的微笑,望着列位大臣,心中甚喜。

烛之武心道:“这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不如趁他高兴,趁机向他提出回国之事!”

打定主意,来到晋文公大殿,见群臣早已到齐,一个个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出场。烛之武来到大殿正中的琴台之前,冲着晋文公拱手道:“祝贺主公寿诞之喜,祝主公福寿绵长,基业万年!”晋文公呵呵笑着道:“寡人谢过先生了!寡人赐先生美酒一坛,大家都等先生等的急不可耐了,先生要不先献给大家一曲,可否?”

烛之武接过美酒,谢过晋文公,先是饮了一大口,然后置酒于案旁,端然坐定,只见他大袖翩翩,盘膝而坐,边饮边弹,信手挥来,便是一曲吉祥欢快的琴声。众臣方才还是有一些拘谨,被他琴音调动,一时间有说有笑,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少时,师栾过来,立于烛之武旁边,二人且弹且唱,不一会儿便把整个寿宴推向了*。

烛之武见晋文公兴致颇好,琴音一转,却是一曲《思乡曲》。师栾望了他一眼,眼中闪出一丝闪亮,却并不言语,而是随着他的琴曲唱道: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宿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

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宿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宿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

这首诗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他的双眼高高在上,直到掠过我头顶的树尖,相思路上的千山万水也难以将他阻挡。离家在外行役,日夜奔走的天光,毫无表情的苦脸,一晃数年已过。一日,他登上高处的山冈,一动不动地,他站了很久,上面草木杂乱,荒凉的身体走在僻远的世道上,不禁伤从中来。送目远望,何处是思乡的终点?他望见了他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他的哥哥。父亲说,希望你慎重对待身体,坚持到回来的那一天。母亲说,好好活着,不能把我们抛弃。哥哥说,千万不要死在外面,凡事要小心谨慎。嗟叹之声,犹在耳侧。这个孤独的男子,过着羁旅的生活。我不知道最后他能否回到苍老的家里,但现在他的歌哭,让我心有不忍卒读之意。怀念亲人的岁月,一片茫茫!

唱着唱着,师栾的眼泪便欲潸潸而下。心里知道,在晋文公的寿诞之上,可不能流泪!怕被别人看见,慌忙回身,偷偷擦去!

晋文公听罢,沉默片刻,问道:“先生可是思念家乡了?”

烛之武慌忙站起,对着晋文公拱手说道:“烛之武以眇眇之身得主公厚遇,没齿难忘,但烛之武离家已久,思念情切,请主公允许我回到家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