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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胭脂豆蔻(三)

看见我说阿修罗的不好,余江蓠笑得特别开心,那一张冰冻的面孔瞬间鲜活了起来。我咽了一口唾沫,池浅,你一定要忍住,你现在就是个青年侦探,正在帮你舅舅破案呢,你要是被美色所惑,脑子糊掉的话,你舅舅会哭晕在厕所的。

“没办法,毁灭师嘛,想毁灭什么自然是他自己高兴就好。”余江蓠作弄我偶的手从脑袋下调到了眼睛,或许是我的眼睛瞪得太圆,他竟然直接把我的眼睛合上了。

“余江蓠,你想我变成瞎子,我还不情愿呢!”忽然而来的黑暗,让我的小心肝儿一颤。我是个正常人,让我一个人待在黑暗的空间里,我也会害怕的。

“你在想什么啊,池浅。你要是再不冷静下来,根本就想不到有什么不对。你冷静一点,这一次,我帮你分析。”

你叫我冷静下来,就把我的眼睛上的那只手拿开啊。压着我的眼皮虽然冰凉舒爽但是我想睁开眼睛啊。余江蓠,你这是什么鬼啊!对了,余江蓠是我家的死鬼。哎,我无奈地点点头。我家的人,有任性的权力。

“你说吧。”

“好,首先,胭脂说,她可以进入你舅妈的身体,对不对?”

闭上眼睛以后,心跳好像更快了。余江蓠这个鬼竟然感受不到我的心跳加快吗?我胡乱地点头,余江蓠的声音真好听,高山流水一般,动听到我心里去了。余江蓠,真不想打击你,闭上眼睛的方法,好像对我不适用。

“一般来说,能这样做,而且胭脂产生了强烈的想要留下来的**,就证明身体和灵魂是契合的。虽然你奶奶说难以找到失去的灵魂,但是缘分注定,分散的就都会回来。也就是说,你舅妈是胭脂部分灵魂的转世。”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我接上,虽然奇怪为什么胭脂不说话,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

“其次,毁灭师虽然能够放下毁灭的诅咒,但也是要有媒介的。凭空制造诅咒,毁灭师自己就会受到强大的反噬,你与阿修罗无亲无故,他想要找你麻烦的话,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胭脂说她有一个叫豆蔻的姐姐,这位豆蔻小姐,在其中扮演了媒介的角色吧。”

“有道理。不过豆蔻已经死了,现在也应该投胎转世了吧,如果她运气不好一些,现在没准已经过了几世了。”我弱弱地反驳,余江蓠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总不能让他一个鬼唱独角戏。

余江蓠的目光刮在我的脸上,我默默地缩了缩脖子。好吧,我们家你当家,你别看我了,我瘆得慌。

“池浅,自杀是大罪。无论怎么样,放弃自己的生命,这在地府和人间都会有巨大的影响。况且,豆蔻自杀的年代是个乱世,每天都有巨大的鬼魂被鬼差送入地府,漏了她,或者她刻意躲着不去地府,也是有可能的。你忙碌的时候,必然会忽略一些事情。”

“可是,豆蔻和胭脂是姐妹,是双胞胎姐妹。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了她而被泡了酒吧。这样可怜的妹妹,为什么豆蔻还会被毁灭师所利用?”所有的秘密都是纸包不住火的,豆蔻不可能不知道胭脂的事,所以我不相信豆蔻会偏帮毁灭师。

“豆蔻和胭脂是姐妹,但是豆蔻因为胭脂无意识地背下了巨大的业障,胭脂现在还在人间,胭脂越可怜,豆蔻的罪就越重。豆蔻和胭脂一母同胞,如果说夺了胭脂的身体,豆蔻就可以重生呢?既然已经被有罪了,还会怕罪上加罪吗?大不了死了以后再受着好了。百年的飘荡,说她不渴望轮回,是不可能的。”

对哦,豆蔻和胭脂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们在同一个*里成长,灵魂也应该是彼此之间有相似之处的,豆蔻在胭脂不在的时候进入胭脂的身体,胭脂她的身体虽然会产生排斥反应,但是并不严重。

也就是说,我画的安神符咒好像是帮了倒忙,让豆蔻成功地适应了胭脂的身体了。舅舅,浅浅对不起你啊!

而且胭脂被泡酒,豆蔻也是刚刚生下来,没有意识,她却因为父亲的偏心而承受了巨大的业障,没准她还会怨恨胭脂。我越想越觉得恐怖,干脆拉下余江蓠的手,与他对视。

“余江蓠,怎么办啊,现在豆蔻在胭脂身体里,胭脂又不能离开鬼酒太远,怎么办啊。咦,胭脂呢?胭脂,胭脂!”

我叫了胭脂几声,却发现胭脂没有现身。怎么回事,胭脂巴不得我去帮她解决问题,怎么才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胭脂就不见了。

“你不必叫了,池浅。那个女鬼刚才陡然虚弱起来,我把她收进玉佩里面去了。这一回是真玉佩,不用担心被哭湿了。”

余江蓠递给我一块绿色的玉佩,晶莹剔透的,上面像是刻了个人,看不清楚男女。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主人久了,玉佩上也带着一股天然的寒气,大夏天的摸在手上,特别舒服。

玉能养人,自然也能养魂。这块玉佩品质上乘,应该能保住胭脂一段时间。

“这是帝王绿,最精华的一块。胭脂离开所有人身边太久,魂魄要散了。”余江蓠淡淡地解释,我发现他对这件事其实是漫不经心的。虽然有些生气,但是这是情感上的。和余江蓠凑到一起,我发现我的脑子越来越好用了。

在理智上,余江蓠与我的舅妈可以说是没有关系,他的淡漠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于我刚和余江蓠结阴婚的那时候,余江蓠对我也是同样的态度。幸好,态度是可以改变的,就让我试一试吧。

我握紧了手心的玉石,朝着余江蓠看去,他的侧脸很完美,甚至比正脸还要完美。

“余江蓠,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去解决这件事情了?”早点解决了,我就可以不用看见这位舅妈的眼泪了。

“现在?现在恐怕不行,池浅,有人找你。”余江蓠眉目一挑,优哉游哉地靠在医院那劣质的休息椅子上,就像端坐在王座上,带着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