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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

在小石山的洞府炼丹室中,白然口吐一缕手指粗细的青色丹火,不停烧裹着一个半尺大小的银白小鼎。

此鼎浮在丹室中心的一个法阵上,翻滚转动不停。

而白然全身灵光闪动,神情显有些紧张。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丹室中开始出现淡淡的药香之味,此香味白然只闻了几口,就精神大振,脸上露出一分欣喜之色。

当药香最终由轻淡变成了浓郁之时,白然眼中精光闪烁一下,突然两手一掐法决,丹火瞬间消失不见,口中轻吐出一个“开”字。

顿时一道法决射出,准确打在法阵的一角上。

法阵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数道红绿交错的光芒同时喷出,激射到银鼎之上。

小鼎轻微颤抖几下,鼎盖就自行的打开,从中浮出一颗乳白色丹丸出来。

此丹丸拇指大小,通体晶莹,灵光闪动。还有丝丝的乳白色灵雾浮现在四周,若有若无,一副灵药天兆之象。

见此丹丸,白然掩不住脸上的狂喜之色。

这九曲灵参丹药,竟真的炼制成了。而他此前已一连失败了数次,若这一次还没成丹,玛瑙角和伴妖草真的无法支持下一次消耗了。

至于最重要的九曲灵参,白然反而不担心原料之事。

原来白然在用九曲灵参炼丹时,没有舍得将整只灵参拿去炼药。只是从灵参本体上抽取一点参夜炼药,留了这通灵之物的一条性命。当然这样做,灵参不会立刻毙命,但也元气大伤。现形出来的化身白兔,也变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样子。

见此情景,白然深思熟虑了数日,终究在多布置下数层禁制情况下,给九曲灵参滴入了那催熟的绿液。为了保险起见,白然开始时只是用稀释的绿液,一点点的加大尝试,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毕竟这可以拥有化身的天地灵物,实在和普通灵草不太一样。

结果一滴入这些绿液水,灵参元气竟真恢复了不少,并没有出现不适之兆。

这下白然才放心下来,开始真正用绿液滴入其上。

如此这般,每当白然抽取一次参液,就用绿液让其元气尽复后,才再次下手。这样一来,九曲灵参的参液就源源不绝了。

不过这种方法,似乎只对着九曲灵参有效。白然灵机一动之下,对其它灵药试了一下此法。效果并不太好。还不如直接催熟来的快。

如今,白然用两根手指夹着乳白丹丸,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

外形香味似乎可丹方上记载的一般无二,但具体药效怎样,也只有结婴时吞服下去,才得以知道。

轻叹了一口气,白然将这来之不易的丹药,小心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盒中,妥善收好后,走出了丹室。

第四层大衍决,白然远在五六年前就修炼成了,让神识又硬生生大长了一截。

至于青元剑诀,也在数月前修炼到了第九层的大圆满境界,让他自身修为最终进入了假婴阶段。

现在的白然,无论丹药还是功法,都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过,白然不会这边灵参丹药刚成,那边就匆匆忙忙的马上开始凝结元婴。

而是出了洞府,独自一人,在云梦山东脉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隐蔽之处,静静的盘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在此期间,他将自己以前的人生经历,从头到尾的细细品味一番。

年幼时在父母膝下享受天伦之乐,少年时和小妹戏耍游玩,再大一些则因为三叔的推荐,进入了七玄门,认识了厉飞雨等人,并因为无意中遇见墨大夫,得以修炼长春功,后来有太南小会开始,真正正踏足修仙界……随着回忆由原来的模糊不清,到渐渐的清晰犹见,白然脸上的表情也忽喜忽怒,变幻不定,再也没有以前不喜形于色的沉稳之状。

如此这般三日之后,白然双目紧闭,脸上表情恢复平静下来,,开始什么都想的静静领悟天地之道。

又过了一个月后,白然从隐秘之地再次出来时,不论身心、法力都处在一个充盈巅峰的极佳状态,特别在心灵锻炼上,又上了一层。

白然心无波澜的一回到洞府,就将洞府外所有的大阵禁制统统开启,然后冲留守的银月只说了短短两句话:

“守好门户,有天大事情也不要打扰我。”说完此话,白然就青衫飘飘的进入了静室中。

随后石门无声息的落下,门上白光闪闪,浮现了一层凝厚的符文,白然在里面又开启了一层禁制,以防结婴时受到么意外干扰。

虽然白然没有说自己要干什么,但银月怎会不知道白然下面要进行的是何事。

顿时她面现一丝复杂之色,隐含羡慕、渴望、不甘等各种神情在内。

最终望着寂静无声的静室好久后,银月才叹了一口气的离开附近。

如今她和白然息息相关,就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也希望白然能凝结元婴成功。

……三个月后,在离药园百余里的空中,慕姓女子向药园这边缓缓飞来,玉容上满是心不在焉之色,似乎满腹的心事。

一想到家族几位长老,下的必须和言姓男子成亲的通牒,此女就感到前途一片灰暗。

她若是结丹修士的话,家族的那些所谓“长老”绝不敢对她指手画脚,反而会对其恭敬有加。毕竟一位结丹期修士,对家族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慕家族长,为了让自己的孙子迎去言家的刁蛮女,竟然不惜用换婚把戏,强行给自己定下了这么一桩荒唐的婚约。此女虽然艳冷无比,但一想起此事还不禁恼怒的因玉牙暗咬。

只是她一向为人好强,所以才一直作出根本不放心上的样子。但实际上心里的彷徨无奈,又有几人知道。

慕姓女子原先的打算很好。

既然表面上无法违反家族长老,那就尽量拖延和对方成亲的日期,最好能在成亲之前,她侥幸结成金丹。这样一来,她自然就可以蔑视这桩被婚约了。

可是此女虽然天资过人,但想要短短二三十年就结成金丹,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她这般努力,现在才只不过一只脚刚踏进了筑基后期边而已。想要到达假丹境界,开始尝试结丹,最起码又要二三十年的苦修和等待。

虽然她可以等下去,但是慕家的那些长老却等不起。终于和她撕下脸皮,开始明目张胆威逼她确定成亲日期。否则,就要断掉她日后在修炼上的一切灵石供应,并会连累到她在家族内的几名至亲之人。

一想到这些,慕姓女子就觉得浑身无力,一丝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

而在落云宗内部,即使她深受峰主和众师兄弟的喜爱,但一牵扯到各自家族的错综利益,这些人也不好插手此事。这让此女更加苦闷起来!

更糟糕的是,那为贼眉鼠目的“言师兄”似乎也得到了什么消息,最近天天往天泉峰跑,对其死皮赖脸的纠缠不清。

若不是此女法力远在他身上,恐怕这位“言师兄”多半连用强的手法都会使出。

这让心高气傲此女,气恼的差点想放出法器,一下将击贼眉鼠目对方成飞灰。

今日恰巧是几处药园上交药材的日子。此女干脆抢了此工作,早早的遁出了天泉峰,好躲避那言姓男子的纠缠。

现在她一连跑过了两处,终于该向白然负责的药园而去。

一想到白然其人,此女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先前她觉得此人虽然是一名炼气期弟子,但总给她一中模糊无法看清的神秘感觉。

而试剑大会之事,让她一度猜测对方可能隐瞒了修为,说不定另有什么身份。

故而她曾经好长一段时间,细心留意对方的事情。

但没想一连几年过去,对方始终规规矩矩,丝毫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做过。除了呆在药园外,他还很少外出,交结的朋友也寥寥无几。

如此一来,此女倒对白然更加感兴趣了。

她表面上对白然放松了注意,实际上却更留意对方的举动。

可惜的是,白然为人低调的很,很少参与宗内的事情。甚至连见过白然几次,她在这些年间都屈指可数。

这般二十余年下来,此女算彻底放弃了。认为自己先前的猜测,实在是太一厢情愿了。

对方顶多是一个内向、性格孤僻的普通弟子而已,而且资质也不怎么好,连筑基都不太可能成功。

此女略想了下白然的事情,终于加快了一点御器速度,向远处飞遁而去。

慕姓女子才飞行了十余里路,忽然一股莫名的惊秫降到身上,接着空中灵气忽然间混乱翻滚起来,转眼间形成了无数的灵气漩涡。

这让不提防的此女身形一个跌跄,差点连人带法器一齐从空中跌落下来。

慕姓女子大惊之下,急忙全身灵力一提,才勉强在灵气波动中稳住了身形,然后急忙四处旁顾,入目的情形让其愕然异常!

只见在百余丈高空中,出现了无数肉眼可见的点点灵光。这些灵光五颜六色,忽暗忽明,但无一不蕴含着精纯之极的天地灵气,显得绚目美丽立之极。

慕姓女子骇然非常,目光稍微朝远处一扫后,脸上更是花容失色。

只见明眸流转之处,漫天高空中都是点点灵光,无边无际,仿佛根本没有尽头。

天呢!这是怎么回事?

慕姓女子御器浮在空中,望着眼前的诡异情形,目瞪口呆起来。

实际上,白然洞府为中心的方圆百里之处,这灵光凝现的奇景,遍布整个区域。

就在女子发现灵气异变的同时,有成千上万其他落云宗修士,同样感应到了这种巨变。

而在百里之内的修士,则和慕姓女子一样亲眼目睹了这奇景。

不过,这些修士身处其内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筑基期以上的还好,除了身体不适、心中彷徨外,还能勉强保持着镇定。

但数最多的炼气期修士,则明显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灵压,无一例外的微微气喘,修为更浅些的的连呼吸有些困难了。

这些修士心里恐惧之下,也顾不得追究此天地异兆倒底代表什么意思,纷纷在原地打坐吐纳,尽量抗拒这种让他们都有些毛骨悚然的异变至于落云宗以外的的修士,虽然无法目睹此景象,但天地灵气的剧烈震荡,他们或多或少的纷纷感应到一些。

有些修为高深之极的修仙者,甚至远在千里万里之外,就把惊愕目光投向了落云宗所在的位置。

虽然绝大部分修士没见过,更不知道这种天兆奇景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但凡知道的则或惊或喜,骇然的,惊愕的,更多的则是羡慕之余,嫉妒万分!

落云宗主峰之上、高达数千丈的某洞府内,盘膝打坐的一名银发老者,正面色灰白的吐纳气息,仿佛大病初愈的样子。

就在数百里外灵光浮现的刹那间,银发老者的白色长眉一抖,双目蓦然惊愕的睁开,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收了功法,马上化为一道白光飞遁出了洞府。

片刻后,银发老者出现在了主峰的峰顶,站在一块高大巨石上。

他凝重的瞅着白然洞府所在方向,有些怔怔起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一道黄光从天外飞遁而来,看方向正是冲银发老者洞府而来。不过,一见银发老者已站在了洞府外,黄光立刻到了老者身前,光华一敛后,现出了一个面色青黄的中年人。

“程师兄,你也感应到了。没有弄错吧,有人在我们落云宗内凝结元婴!”中年人一现出身形,立刻向老者惊愕的问道,仿佛还不敢真信的样子。

“弄错?这怎么可能!你我二人都曾经经历过此情形。的确是有人在我们宗内某处凝结元婴,而且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马上就可成婴了。”银发老者头也没有回,眼睛微眯的说道。

“这可古怪了!我们宗内到结丹后期的也只有冯师侄和那姓胡的奸细而已。但冯师侄前两年还在冲刺最后的大圆满境界,短时间连假婴境界都到不了,更别说结婴了。至于那天煞宗的奸细,修为已废了大半,连跌了数个境界,更不可能是他了。”中年人喃喃的说道,但说出的话语毫无一点自信。

“哼!那些师侄的修为,你我还不清楚吗?这修士虽然是在我们落云宗内结婴的,但可不一定就是我们落云宗的人。说不定是哪个胆大包天之人,偷偷潜进或者混进我们宗内的。毕竟这云蒙山灵气充沛,也的确是结婴的最佳地点。”银发老者淡淡几句话,就将白然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了。

“师兄,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看对方顺利结婴吗?”中年人眉头一皱,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不错,师弟这话说对了。我们什么都不做的静等即可。虽然不知道这人能否熬过最后一步的心魔反噬,但是现在出手干扰已是无意之事了。经受心魔的过程,对结婴者来说似乎经历了数月甚至数年之久。但对我们来说,只是片刻的工夫而已。吕师弟难道忘了自己结婴时,经历心魔的情景。”银发老者面色苍白,但神态从容。

“忘掉,怎会呢!那种情形,我可实在不想重新回想一次。心魔反噬,几乎是你越害怕什么,越恐惧什么,会越在你心里幻化出何事出来。要不是当初结婴时,我服用了一枚定灵丹,肯定无法熬过那种心神淬炼的折磨。”吕姓中年人一听老者提及结婴时的心魔,不禁激灵灵打了冷战,脸色一下难看之极。大有闻言色变之意!

“这就对了。这人没熬过最后一关,没结成元婴。如何处理对方,自然由我二人说的算了,何必急于一时!但若对方真侥幸踏入了元婴期境界,我们现在阻止也已经迟了,不必做此得罪人之事。不如静观其变,静等结果再说。再说这人凝结成婴,对我们落云宗来说不见得是坏事,说不定还能结交此人一番,甚至拉进宗内呢!”

“师兄的意思是说,这人竟是一名散修?”中年人有了动容了。

“嗯,十有八九应是吧!若是有家族或者门派的修士,又怎会冒险在我们云梦山进行结婴。否则就是再差,也应该大批高阶修士护法才是。你还记得,我二人结婴时,宗内的郑重举动吗?”银发老者微微一笑,转脸冲中年人说道。

“怎么不记得。在我结婴的那数月内,整个宗门都如临大敌的全宗封山,连镇派大阵都开启了。这样看来,此人还真有可能是位无派散修了。”中年人想起当年的事情,嘴角也不禁轻笑的说道。

“这人若是散修成婴,我们自然必须多加拉拢,不可轻易得罪。毕竟以散修身份结成元婴的修士,似乎虽然比我等成婴更加艰难,但是一旦成婴却个个都神通不小,不可轻视。而且这些修士没有门派脱累,相比我们这些宗门出身修士,顾忌更少,非常喜欢记仇。那天恨老怪,不就是我等都不愿轻易招惹的人物吗?其中大半是因为这老怪修为高深,远超同阶修士,但其肆无忌惮的行事手段,也是许多天南大派深为忌惮之处。”银发老者慢悠悠的说道。

中年人听到这里,默然点点头,似乎很赞成对方的说法。

“开始了!”老者眼中精芒一闪,忽然脱口而出的低声道。

中年人一惊,急忙将神识向远处投去。

这时,白然洞府的上空,灵光浮现的越来越多,并渐渐凝聚连成一片起来。

一会儿的工夫后,方圆百里内的天空,就出现了一望无际的五色霞光。

霞光里面风雨雷鸣之声大起,片片彩霞随着雷鸣声滚滚翻腾起来,随后从四面八方向中心处飞快汇聚。

白然洞府所在的小石山上空,刺目耀眼,形成一团直径里许的巨大光球,里面莹光流转,让人无法直视分毫。

蓦然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凭空响起,整座石山都猛然间晃动一下。

随后,一道青濛濛光柱从石山之中喷射而出,正好射进了高空的光团之内。

巨大光团四周马上阴云密布,风雨雷电交加。

光团在阴云中开始一点点的收缩变形,同时五色灵光闪动,越发的刺目耀眼。

附近离得较近的一些修士,已经赶到了小石山的附近,看着空中那惊人的天象,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

没有多久,巨大光团在众人惊愕目光中,凝聚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晶莹圆珠。上面蕴含的庞大可怕灵气,让附近观看的修士,个个脸色大变,更加没人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