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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

“怎么,你认得我?”白然目中异光闪动,望着黑衫老者淡淡问道。

“不是,在下认错人了。晚辈怎么可能认得前辈!”黑衫老者被白然冰寒目光盯的机灵打个冷战,结结巴巴的急忙否认道。

“认错人!”白然不置可否的摸摸下巴,目光从老者身上移开,反而在其他几人身上扫了一下,仿佛真信了老者此言一般。

灰衣汉子有点纳闷的望了了老者一眼,虽然同样心感到诧异,但现在身处险境,也顾不得其它之事,只想再冲白然说些好听的言语,就趁机溜之大吉。

白然却未等他再开口,就缓缓说道:

“既然你们是鬼灵门修士,还发现了白某踪迹,那就自认倒霉吧。你们的性命,在下收下了!”此话一出口,白然神色一下阴寒下来,大袖一甩,从袖口中涌出十余道青色剑光。这些剑光一出袖口,迎风一晃,竟化为了三四十道之多,向对方几人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灰衣修士听到白然声音一寒,就已知道事情不妙。等见白然出手的惊人声势,脸色更是苍白无血,。

他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想都不想的身形滴溜溜一转,无数的黑气蓦然冒出,将其身形护在其中,随后一金一银两杆飞叉从黑气冲飞出,化为两只金银怪蟒,挡在了黑气之前。同时灰衣修士拼命的催动遁法,化为一道黑烟,向后飞逃遁去,根本不顾黑衫老者几名修士的死活了。

那些鬼灵门修士大惊,除了老者外其余之人都在青色剑气纵横披靡一斩之下,纷纷身首异处,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老者正惊恐万分之时,白然随后一弹,一道纤细青丝夹在剑气之中,瞬间射入老者体内,对方立刻翻身栽倒在地。

白然见此,不再注意老者,目光一转之下,望向了已逃到了百余丈外的灰衣修士,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他冲那些剑光从容的一点指,顿时百余道青光聚到一起,转眼间凝为一柄巨大的青色巨剑,然后白然口中轻吐一个“去”。

巨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一抖之下,化为一道十丈长的青虹,以不可思议的遁速,瞬息追到黑烟之后,刺目耀眼的青芒爆射开来。

灰衣修士惨叫一声,无论飞叉所化金银怪蟒,还是功法所化的护身黑气,都在巨剑一击之下,灰飞烟灭。就连灰衣修士本人,也化为了满天血雨。

白然这才神色不变的召回了法宝,目光一沉之下,重新回到了昏迷不醒的老者身上。

略想了想,白然不假思索的单手一抬,老者枯瘦的身躯“嗖”的一声,被吸到了手上,青光闪动,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按在了老者头颅之上。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后,白然手中火光一起,老者在火焰中化为一团飞灰,凭空消失不见。

“竟是合欢宗的弃徒。董璇儿!想不到她也结丹了,不过为何会派人找我,还真是有点古怪了。”白然双手倒背的漂浮在空中,脸上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黑衫老者的来历,还真有点复杂。原先是合欢宗门下一名弟子,因为犯了大错触犯了门规,生怕被抽魂炼魄,就改头换姓的潜逃进了鬼灵门下,一直隐藏至今。

这些事情白然自然不会关心。让白然惊讶的是,老者以前竟在董璇儿手下效力过一段时间,那时董璇儿已经结成了金丹,竟派他和其他一些合欢宗弟子,到处疯狂的寻觅过白然一段时间。甚至不惜让老者等人冒险潜入九国盟中,暗中寻找白然的踪迹。

那时白然早到了乱星海,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老者就在那时,曾见过白然的画像,故而现在惊愕的认出他来。

现在白然心中百般不解。他可没自恋到,董璇儿此女会喜欢自己,所以念念不忘的派人寻他的,其中多半有些什么古怪在里面。

可惜黑衫老者地位不高,对此一点消息也没有。

想了一会儿,白然还是无法想出董璇儿寻找自己的缘由,就一摇头后,将之放置了脑后。

不管董璇儿当初为何派人寻自己,有什么企图,但现在事隔多年,多半早已没什么关系了。而以他现在的元婴期修士身份,更无须将之当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白将这些鬼灵门修士的尸体略一处理,向黄枫谷原来的宗门方向看了一眼,就的离开了太岳山脉白然不知,就在他灭杀于洪的同时,掩月宗旧址之处的一处隐秘的闭关室内,一位面容枯瘦清奇,正闭目修炼的皂袍修士,忽然眉头一皱的长叹一声,往怀内一摸索后,掏出了一面黯淡无光的骨牌出来。

皂袍修士把玩着骨牌,片刻后微眯起了双目,脸上隐有阴厉之色闪过。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出了闭关之地。

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皂袍修士来到了一间大厅之内,面无表情的往大厅中间的石椅上一坐,随后手中白光闪动,不知何时多出一面青铜小钟出来。

“当”的一声巨响,皂袍修士随意的晃动一下此钟,嗡鸣的钟声低沉悠扬,不知传出了多远。

随后此人就将小钟一收,木然的坐在椅子上,默不做声起来。

但片刻后,从大厅的几个偏门中,匆匆跑出来三名结丹修士来,两男一女,神情肃然往老者下首一站,个个面带敬畏之色。

“刚才,你们六师弟本命牌上的灵光熄灭了。看来是遭了什么人毒手了。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碎魂门下弟子,怎么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几个将那凶手找出来,生擒到我面前来。我倒看看是何方神圣!”皂袍修士不动声色的说道,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遵命,弟子三人立刻去办。”这三名男女修士先是一惊,但随即垂手齐声答道。

“嗯!希望下次召见你们几个的时候,凶手已经押在了困仙牢中。”皂袍修士,也就是鬼灵门的碎魂真人点点头,不再多说一句的起身走出大厅。

厅内只剩下了三名结丹期碎魂门人。

“五师妹,立刻给太岳分坛的人发传音符,看看是否知道了;六师弟出事之事。若是不知,让他们立刻派出人手追查凶手下落。阙师弟!你和其他几处分坛的坛主关系不错。看他们能否派人查查,最近越国有没有陌生的高阶修士出现。至于我们几个,也分别派出门下得力弟子,追查下六师弟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一等有消息传回,我们三个再一齐出马,将那人拿下。毕竟对方能杀害了六师弟,修为应该不低,还是小心点的好。”三人中一身乌衣的精悍修士,只是思量了一会儿,就条理分明的说道。

另外两人,一名是风韵犹存的三十余岁妇人,一名是浑身阴气的锦衣书生。

妇人闻听此言,淡淡一笑的答应道。锦衣书生却眉头微皱,略显几分为难之色,片刻后才勉强的点点头。

“阙师弟,我知道你和六师弟关系一般,甚至还有些不和。不过,此事可是师尊亲口吩咐下来的。若是办不成此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厉害的。不要忘了当初二师兄和七师弟办事不利,所受的处罚。”乌衣汉子似乎有些不放心,双目盯着锦衣书生,冷冷道。

“怎么会呢!我和六师弟虽然不和。但他如今已经身死了,而且又是师傅交待下的事情,我怎么也会尽心尽力的。三师兄放心就是了。”姓阙的书生闻言,脸色大变,强笑的打了个哈哈。

“师弟知道利害就好。我们分头行事吧。”乌衣汉子稍缓的说道。

于是二男一女也离开了大厅,各自行事去了。

数日后,鬼灵门的修士还真沿着那几人消失的踪迹找到了白然灭杀几人之处。经过一番的查探,白然原先的洞府暴露出来。

那三名碎魂门人闻信,亲自带了一批弟子赶到了太岳山脉,他们三人出现在了白然的旧日洞府内,站在白然迁移走灵眼之泉所遗留的大坑跟前。三人一阵的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处地方。

菡云芝和那柳姓女子也带着那几名御灵宗弟子,出现在了一段重山峻岭之上,匆匆的穿过这片区域,进入了越国境内。

镜州位于越国西北部,因为地处偏僻之地,大型城市寥寥无几,乡镇小城却屡见不鲜。境内多为小山丘陵,荒凉不见人烟之地更是大有存在。

也就因此,镜州盗匪毛贼远比其余各州多出甚多,也是江湖武林人物最混杂之地。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江湖势力,可以一统此区域。

不过这也造成了此地民风彪悍,镖局马帮之类的涌现不止,和镜州的盗匪数量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日,在一处荒郊野外的土路边上,一场在镜州各地经常见到的一幕又在上演了。

足足上百名身穿粗布衣衫的彪悍男子,个个头扎黑巾,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正围攻着三十多名青衣人。而在青衣人的簇拥之下,数辆高蓬马车被团团护在其中。正是一副盗匪大战镖局的激烈场面。

这些盗匪的后面,另有三名面目相似的黑衣人,冷冷望着这一幕,脸上不时现狠辣之色。

而在马车附近,有几名身着家丁服饰模样的青年壮汉也各持棍棒的守在那里,面色微微有些紧张。

后面三四辆车内,坐着几名身着华美服饰的妇孺,最前面最大的一辆马车上,则一位面色不惊的中年儒生端坐其内。

此人三缕长髯乌黑发亮,虽然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另有一种久居上位的莫名气势,让人不敢等闲视之。

中年儒生对面,有一位蓝色锦衣的虬须大汉背靠车壁的盘坐在那。

此人两手粗大,目**光,竟是一位罕见江湖绝顶高手。

这二人身份显然非同一般,神情都镇定自如,而如此大的一辆马车,只有这二人而已,没有第三人和他们同车。

这两人此刻默不做声,但是通过马车上半掩的窗户,仍能将外面的情形看的真真切切。外面的杀声、惨叫声不时的传入车内。

头扎黑巾的盗匪人多势众,而青色劲衣的镖局镖师伙计,则身手较高,一时间双方僵持了起来,难以分出胜负。

见此情形,儒生微然一笑,忽然冲对面的虬须大汉说道。

“看来不用辛苦厉兄出手,天武镖局也可足以应付过去了!”

“嘿嘿!若是这些黑巾盗的那三位当家人不出手,天武镖局自然可以对付这些杂鱼。若三人出手的话,这些镖师、伙计可就抵挡不了了。毕竟黑巾盗的三位首领,也是镜州道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听说三人是同胞兄弟,非常擅长联手之术。普通好手遇到远非敌手的”大汉说着,脸上竟隐隐露出兴奋之色,同时伸出粗厚手指微微一屈,发出了“嘎嘣”“嘎嘣”的爆响声,分明是外门武功登峰造极所致。

“厉兄啊!一说起和人动手之事,就是这般心痒难耐的样子。简直和以前的厉伯父一般无二。”儒生见了大汉这般模样,哑然失笑起来,一副拿大汉没有办法的样子。

“白贤弟,这个是自然之事。我们厉家可是以武传家,遇到一些感兴趣的对手,自然想要伸量一下了。这就和你们白家世代书香门第,总会有一两人入朝为官是一样道理。不过让我纳闷的是,我们白、厉两家如此南辕北辙,当初怎么会成了世交的?而且延续如此多年,代代都能如此交好如初!”大汉两手一抱,有点纳闷的说道。

“呵呵!前些日子,我无意中翻过一些手札,倒也知道一些昔年的往事。厉兄若想知道的话,我倒可以给你说一二的,不过其中有几分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儒生轻笑的说道。

“真的!惜我们厉家可没有记录先祖之事的习惯,除了留下了几套精绝的武学外,对我们白、厉两家当年如何交往的,可一点都没有提到。”厉姓大汉闻言,露出好奇之色。看来颇感兴趣的样子。

“不好,那三个家伙果然出手了。贤弟稍候,我将那三人大发了,回来和我说下此事。”虬须大汉目光朝外面一扫之下,脸色微变的说道。

然后“嗖”的一声,人已如同强弩一般的劲射出了马车。

随后外面传来大汉的狂笑之声,打斗惨叫声大起。

儒生叹了一口气,轻摇头的将车帘放下,不再向外看去。似乎对大汉信心十足的样子。

一盏茶的工夫后,外满的声音终于渐止。

篷车门帘一动,大汉风尘仆仆的闪进了车内,肩头上略有些殷红,似乎负了点轻伤的样子。但其却冲着儒生哈哈大笑的说道:

“这三个家伙,还真有些手段,让我还多花了些手脚。不过这三人也被我击毙了。从此黑巾盗在镜州算是消失了。”虬须大汉一副尽兴的样子。

儒生见此,却面露歉然之色。

“这一次若不是厉兄跟来,恐怕返乡的祭祖之路,早成了我白瑞的送死之途。看来那几位对头真的对我恨之入骨啊!不过,因此倒连累了厉兄。”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厉家能在江湖上安然立足至今,不也是你们白家数次出手相助吗!你我两家互相扶持,本就是份内之事。”厉姓大汉不在意的说道。

“说的也是,倒是白某矫情了。”儒生一笑,神色回复了正常,倒也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不过,白贤弟!不要忘了给我说下两家的往事,我可对此好奇的很啊!”大汉一边掏出一瓶金疮药抹在肩上,一边忽然想起此事的追问道。

“这个自然。说起来,你我两家结成世交的过程,还真有些不可思议。你还记得,数十年前一时雄霸镜州城的七玄门吗?我们两家先人,竟曾经在此江湖帮派门内做过师兄弟。据那手札上说,我们白家的一位叔祖和你们厉家的先祖,在七玄门内就亲如兄弟,互相扶持。从那开始,我们两家才开始结交的。而我们这位叔祖更是了不得之人。据说当年……”

在中年儒生淡淡的说话声中,青衣人将双方的尸体就地掩埋之后,几辆马车重新行驶前进,渐渐远去,从这荒凉之地不见了踪影。

……“青牛镇?”

白然浑身青光的浮在高空数百丈之处,看着足下的小城,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之意。

这小城虽然小的可怜,只有数里大小的样子,但是和他印象中的只有区区一条街道的小镇相比,却找不出一丝相似之处。

可是按他记忆中的位置,这里的确是当年的青牛镇没有错。

看来一百多年没有回来过,当年的小镇已经繁华成了一个真正的城镇。

白然在空中怔怔的望了一会儿,踌躇了一下后,忽然施展了隐匿法术,身形一沉的出现在一个无人注意到的小巷中。然后才大摇大摆的走出巷口,沿着不宽的街道慢慢向前。

“真的不同了!”白然看着街道两旁一个个陌生之极的房屋、阁楼,心里喃喃的自语道。

不知为何,明知道只要再向西边飞行一点路程,就可见到生养自己的小山村和那座黝黑的大青山。但他却迟疑起来,不由自主的就在这已大变样的青牛镇落了下来。

此刻,白然表面从容不迫,但心里却极希望从两侧找到一丝记忆中的熟悉影子。

但到目前为止,他都处于失望之中。

突然白然的脚步一缓,在一三叉路口处停了下来。

他凝望着路口边的一座破旧的小酒楼,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酒楼又矮又旧,只有两层大小,在酒楼门上悬挂着“春香”二字的深黄牌匾。正是白然曾经住过两日的旧地,白然三叔,那位“白胖子”执掌过的春香酒楼。

望着此酒楼,白然往昔模糊的记忆一下打开了闸门。

圆脸胖乎乎的三叔,酒楼后狭小无比的院子,光线灰暗的厢房,喷香可口的饭菜,插着七玄门小旗的乌黑发马车……,这等等的一切,清晰无比的浮现在了白然眼前。

白然望着酒楼,满脸的复杂之色,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他再看了酒楼一会儿,忽然发现一旁的路人用古怪的神情望向他。这也难怪,一个青年动也不动的紧盯着一个破旧酒楼。的确是有些古怪了点。

白然略一思量,神色恢复了常色,双手一背后,慢慢向酒楼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