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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五常中

“作为长子,我并没有照顾好母神,但这是陈年旧事,与你们这个族群并无关系。而你们的族群,可以算我的子民,也可以算我兄弟的后裔。”这位至高的神明,曾经被我和伙伴们当做敌人的家伙,边收拾着自己边看着我继续说,“哪怕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继承了那么多,承载了那么多希望,你也应该把自己的定位放在这里。”

“归根结底,我们并没有任何敌对的理由。你一开始不是也想讨好希亚女神的吗?不是也想过获得我们的助力的吗?哪怕你曾经有过的理想是联合我的兄弟姐妹来推翻我——尝试一下接受我们,接受我们的存在,接受我们的帮助,你会有收获的。”

这是很诚挚的邀请,我看着无垠的大地,她就在那里,给了我很明显的感受,她就与我们若即若离——我们似乎就站在地上,又似乎与伟大的她离着十万八千里。

这个拾掇好了自己的家伙还挺揶揄地说:“你看,母神没有打我屁股,她是认可我的话的。她也对你们的神仙充满了好奇。我们这些后辈是没有不死不灭的,但是母神不同。她……用什么词形容好呢,对了,她,挺希望能和你们的神仙‘联谊’一番的,尤其是你的小女朋友,那位安凌娅。”

此时的我,在大地那种宽厚和温柔之中,神思逐渐安稳。我先是清了清嗓子以便确定,刚才并不是身体原因,也不是其他因素导致自己没有说话,然后想了想,总结道:“你把我不认可你们,不接受你们的帮助,归根到我的唯物主义教育了吗?”

“是的,你怀疑我们是虚妄的,是假象,尤其是身处世界旋涡的中心,在你心里,一切都变成了假的,只有你自己的感受是真的,只有你的安凌娅是真的,只有你感受到了真正的安凌娅才是真的。所以你一直在抵触着自己遭遇的一切。”

“抵触到什么程度呢?多次寻人未果,甚至被骗,以至于所有人都在苦心为你造势的时候,你却一言不合,血洗全场。”那至高的神明瞥了我一眼,“哪怕你当时只是心血来潮地想自己冲出条路来。”

我不断提醒自己要坚定的心终于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我自问一路横冲直撞,心中唯一愧疚就是那一次撒泼。

“你如今已经撒泼打滚地爬到了这里,你的灵魂经过这里,到了神界,就将自动升华为神级精神体,这就是你的追求吗?”他嘴角戏谑,“你们神仙说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神明可没有这个说法,你这么自私地来此追求一人得道,就不顾那些推你上来的?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得到力量,就有办法看到你的安凌娅,还是让你的安凌娅看到你?”

我感觉自己脸发麻,虚汗直冒,开始有些头昏眼花。

让我特别不适的,是无尽辽阔的大地,看久了似乎会有点晕眩——奇怪,刚才那种舒适而温暖的感觉呢?那种宽厚和温柔呢?

“你缺乏教育,缺乏见识,缺乏底气,与我们形成了相当大的底蕴差距。关键是,你自私自利,而又漫不经心;好高骛远,而又目光短浅;一穷二白,却又挥霍一切;脆弱不堪,却又暴戾阴沉。”

这是我第几次听到这个评价了,脑中自然地回想起了应该是不久之前那个还没来得及认识的白人小伙子,他的一些话似乎依然记忆清晰。电光火石之间,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作为我的我,第一次死之后遇到的所有事情。

和人们。

我的脸色顿时就古怪了起来,如福至心灵,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大地,期间旁边似乎有谁说话,没有注意,有些没礼貌地打断了他。

“我有大机缘,我很庆幸,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

“呵呵,我没有那个福气成为你们神明了,你的母神如你所愿,对我起了芥蒂,不会再让我登神位的了。但是,她似乎还是挺喜欢我的,给了我在你面前自主思考的机会。

“我依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干扰我,甚至我还不是完全明白你们是如何干扰我的,但是,我知道你们不怀好意,这就够了。我不是会随便施恩的圣人,所以,你们玩你们的,不用再预我的份了,消受不起。你说过,我们人类的灵魂实在太简单,简单到藏不住任何东西,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意已决了吧?我只是个来找人的普通人,玩不起你们这些高级玩家的游戏。

“不过要说起来,人有五常,看来你们神明也逃脱不了这吃喝拉撒睡。都是欲望驱使的,你们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左右不过是追求着更多的,更好的,更强的——我也不怕和你们挑明了说——你们要的,我也要,想不想给你们,就看你们的了;你们要的,赤子先生都不要,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们的了。

“你又说对安凌娅,还有我所在的那个世界,都很好奇。却只怕是个借口,还做一个不死不灭的土地公就够?赤子先生已如渊海,你们在他身上都还没讨到好,还会有这个闲心?

“不过认真说起来,刚才在我那个世界的一遭走动,想来也是你们堆砌起来的虚幻世界吧?他们是不是有血有肉的人物?你们良心不会痛吗?你重复着那些话来打击我,着急得着了相了。不过你们啊,所有人都教育得对,我,或者说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都缺乏教育,缺乏见识,缺乏底气,与你们形成了相当大的底蕴差距。关键是,我自私自利,而又漫不经心;好高骛远,而又目光短浅;一穷二白,却又挥霍一切;脆弱不堪,却又暴戾阴沉。

“也许我们亟需秩序的规范和保护,这种秩序和你们神明这一阶层应遵守的秩序不同,我们需要的就是报团取暖的规则。但是,我们的秩序适合我们,而你们的秩序也适合我们,但是,我们的秩序不适合你们,所以,放过那个可怜的黑人导师吧。

“不要和我说我们并没有任何敌对的理由。让我尝试接受你们,接受你们的存在,接受你们的帮助,我们怕。因为弱,所以我们怕。

“我们怕,作为思想更自由和先进的人,作为能够感受到你们的人,更加怕,因为我们太容易死了。不过,神明也逃不了这吃喝拉撒睡的五常,是不是说明你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呢?也是会死的呢?看着你这和长眠也差不多的母神,作为长子,你敢承认吗?

“打破了这不败金身,你还有办法继续作为神明,吸收着我们普通人的信仰,继续奴役我们普通人吗?”

那神明被抢了词后,便一直肃立在前,认真听着我的说话。见我终于用言语试探到了这里,他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那么倔呢。”

也许是真的被我将了一军,没了办法,他又连称了三个“倔”。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也许是不再扮演同一类人了,他不屑再让我看见他的手段,我只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看清时,眼前正是好像不久之前刚刚由生死之交转为点头之交的混蛋,正用看着真正的勇士的眼神看着我。再四望,那些教士和工作人员似乎依然刚刚走出建筑,全部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看我,而只有被丢在角落凄凄惨惨戚戚的锡安,左顾右盼一脸茫然,似乎对天上的神迹去而复返非常不解。

“刚见面又要离别。”那点头之交说,“哦不,应该说见面两次了,你丫该死哪死哪去,别弄脏我的地方。”

我心思一动——他的地方?看来,并不是被传回来刚上天那一刻,而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能在至高神的现场秀里占到便宜,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些太深藏不露了?

我念头一转,有被这家伙占便宜的时间,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海的那边?

我呵一笑,什么也没说,也不再深思,仰头看着天上即将风云变色的神迹,那是天罚。

让你丫的那么托大,敢在所有信徒里搞直播,现在在我个小沟沟里翻了船,你就苦闷去吧,老子去接着给你们捣乱去了!

嘣!唰卡拉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