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两个月的囤积，俄国人手里现在有不到000万吨纯铁。这个存货量足够头两个月的交易了，于是心痒难耐的普京大帝派出了自己的贸易部长曼图罗夫来华商谈。
华夏对于俄国伸出来的橄榄枝非常感兴趣。
铁矿石看着不起眼，但它是不折不扣的战略资源，没有稳定的供应渠道，一个国家的钢铁工业就会饿肚子。华夏现在兜里有大把的钞票，即使被三大矿山要挟，也能买得起“高价粮”。当然，心里不爽是一定的。不满的种子早已经埋下，就等着合适的机会破土发芽了。
事关重大，二号首长也要过问，童秘书自然忙前忙后准备资料。只是越了解越觉得其中有古怪。
俄罗斯国土面积世界第一，地下埋藏的资源数不胜数。华夏面临资源短缺的困境，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北方的邻国身上。俄罗斯也确实给了华夏很多帮助，天然气，石油，各种矿石都源源不断地向南运输，支持着华夏工业体系的运转。只是三大矿山手里的铁矿石品位太好了，好到年年涨价也比俄罗斯的铁矿石便宜。高品位的铁矿石意味着需要处理的步骤少，也就是更低的成本，商人是不能拒绝低成本和高利润的。
俄罗斯的铁矿石输在了起点上，这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的事实。那么换成纯铁就能改变不利的局面吗？不能的。大家用的都是同时代的技术，俄罗斯人把铁矿石冶炼成纯铁所花费的成本不会比其他人低，所以弯道超车无法实现。那么俄罗斯人为什么会报一个比别人低的价格呢？他们难道宁愿亏损也要帮助华夏吗？
童秘书用铅笔在资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
“确实很古怪。”梁秘书有一种即将揭开谜底的忐忑。“谈判记录我也看了，俄国人一直在回避纯铁来源的问题，反而在不停保证可以持续大量供货。正常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亏本买卖做一次就够了，谁会不停地做下去呢？
童秘书问：“我们现在就要捅破窗户纸吗？”
梁秘书笑了，笑的很轻松。“这就是不是我们可以关心的话题了。交给有资格做决定的人吧。”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吗？”童秘书越想越紧张，甚至怀疑自己出了一个馊主意。“或许我们可以循序渐进，慢慢揭开谜底。”
梁秘书坚定而缓慢的摇头。“不能的。双方都很聪明，听到一点风声就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况且重要的不是捅破窗户纸，而是事后的合作。现在遮遮掩掩，以后人家明白过来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童秘书默然。
......
首脑专线是个好东西，让两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可以绕过层层繁文缛节，直接展开对话。
童秘书和梁秘书不知道两国领导人谈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事后......谈判还是没有结果，双方似乎陷入了僵持。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童秘书有感而发。
梁秘书端着一倍茶，斜眼看着童秘书。“这是国家的战略，你发什么感想。又没让你亏钱。”
普京大帝和孟霄早早就定下了做空的计划，现在纯铁交易开始进入实质阶段，眼见要发财了，大帝猛然想到了华夏。做空的利润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华夏的期货交易市场，那怎么着也该提前给华夏通个气，否则太伤华夏的颜面。再说了，俄罗斯政斧在期货市场上押了重注，预期收益大大的，对比之下，华夏毫无准备，到时候一无所获，这场面......
临时增加的计划让国家队手忙脚乱，面对领导严肃的面容，国企的一把手们也硬着头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时间，至少争取5天时间。
考虑到谈判延长5天不算过分，这个要求被批准了。于是华俄的谈判团队开始默契地演戏。
媒体上关于俄罗斯出口纯铁的消息并没有翻出多大的浪花，即使三大矿山也没投入过多的关注，原因无他，基础条件摆在那里，普通人想改变也有心无力。
力拓驻华夏的负责人罗生很认真地研读了一遍新闻，随后笑着把报纸放到了咖啡桌上。
“杨锐，你觉得谈判会有结果吗？”
杨锐是必和必拓的华夏负责人，铁矿石交易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我们的人在俄罗斯没有任何发现，我认为这次谈判其实是为了给其它项目打掩护的。俄国自己的矿石开采越来越吃力，而华夏的需求越来越旺盛，很可能俄国人想让华夏大在自己家里增大矿石开采的投资，所以用纯铁出口做引子。”
“倒是有这个可能。”罗生以常理来揣摩国家大事，得出了乐观的结论。“对了，最近期货市场上好像有些反常，你知道吗？”
杨锐点头。“我知道。铁矿石做空的单子多了不少。”
“我查了查，都是佷眼生的人。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杨锐笑道：“金融市场烟波诡谲，没有谁敢说自己知道每一块钱背后的秘密，有猫腻很正常。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事情反常就要采取预防措施，可问题是没有确切证据说明要出事啊。”
罗生有些担忧地说：“我总觉得不踏实。想要做些什么。”
“别想那么多。”杨锐安慰罗生：“细节上搞不明白就从宏观角度来看。华夏经济风驰电掣，距离上限还远得很，那么它需要的铁矿石只能继续上涨，形势一片大好。就算有波折也是暂时的，大的趋势对我们有利。”
罗生见杨锐信心满满，莫名的忧郁减轻了不少。“你说得对。看来是我多虑了。”
*
孙胜在上海玩了几天后，启程返回了广州。
来时坐的飞机，返程孙胜选择了动车。钱岳没有问为什么，乖乖订了车票。
孙胜平常是个沉迷于享乐的官二代，但在动车上，他一直扭头看着窗外，好像是在欣赏风景。
钱岳知道孙胜不是在看风景，而是在想事情。孙胜在想什么，钱岳没兴趣知道。揣摩上意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往上爬，可钱岳的上升路径不在孙胜手里，虽然钱岳几乎和孙胜形影不离，虽然钱岳的工作都是围着孙胜打转，但决定最终奖励的那个人是孙阁。这一点钱岳从来没有忘，谁愿意天天给纨绔子弟收拾烂摊子呀。
“你说，我该不该把事情告诉父亲呢？”
“您父亲肯定会知道的。”钱岳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评论。
孙胜说：“也对。毕竟给你发工资的是我父亲，他要你往东，你绝不敢往西。”
“如果事情不严重的话，我可以帮您隐瞒。”再忠心的手下也不如自己儿子珍贵，钱岳可不相信孙阁能在孙胜的抱怨中偏向自己，所以在允许范围内，钱岳会违背孙阁的嘱托，帮孙胜一些小忙。
钱岳的身份是下人，所以有些时候不能守在孙胜身边。当初孙胜坐飞机到上海，方召亲自接机，两个少爷搭乘一辆车，钱岳就对两人的谈话一无所知。之后，方召受了惊吓，来找孙胜。两个人也是闭门密谈，钱岳同样不了解两人谈了什么。
现在，孙胜要吐露心声了吗？
孙胜想说，又不敢说。
父亲孙阁就像一座大山站在孙神身后，伟岸的身躯遮挡了外面的风雨，可同时也让孙胜活在了阴影里。每个人都有童年，孙胜也不例外。孙阁对孙胜很溺爱，但这不代表孙胜没被骂过，打过，孙阁不怒自威的面容甚至曾经在睡梦中把孙胜吓醒。可以说，孙阁就是孙胜的童年阴影。
长大以后，孙胜不那么害怕父亲的怒火了，可绝对不会主动找虐。现在坦白就很可能被虐......
孙胜小心地问：“到什么程度你能帮我隐瞒？如果我说了，你帮不了我怎么办？”此时的孙胜没了平常的嚣张跋扈，因为平常孙胜面对的是外人，父亲会给他无穷的勇气，可现在面对的是隐藏在钱岳背后的父亲，孙胜身边什么都没有。
“少爷，我现在对您要说的事一无所知。”钱岳也很无奈。
“那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吧。”孙胜选择了逃避，毕竟主动找虐的人还是少数，趋利避害才是人的本能。
这下轮到钱岳头疼了。知道有事情发生，要不要回报呢？汇报，结果发现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等于主动出丑；不汇报，事后证明是要人命的大事，那就是“欺君之罪”。
钱岳心里大骂：艹，怎么到处是赌博？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怎么活了？
*
知道华俄开始谈判的孟霄“嗯”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提炼纯铁就是孟霄对两个国家的最大的帮助，继续参与反而会画蛇添足。孟霄很明智地选择了观望。
“00，关于激素调节的试验进行得怎么样了？”
KL00：“先生，肢端肥大症和甲亢病例的干预目前看都很成功。祝贺您。”
孟霄压着笑容说：“有什么好祝贺的？”
KL00：“抱歉，我只是模仿别人的做法，至于要祝贺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哈哈哈。”孟霄放声大笑。“00，你真是直白的可爱呀。”
笑过之后，孟霄又有些落寞。“可惜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是太少。现在的这点成绩和目标差了太多。不知道哪天才能成功啊。”
调制生物是电影和科幻作品里才能成功的事。以孟霄所知，最牛B当属漫画《强殖装甲》。漫画里面，降临者花了无数岁月调制出了地球上的所有生物，而大反派阿卡菲尔创建的神秘组织“克诺斯”利用远古时代外太空生命遗留下来的“遗迹”，研制出将人类兽化的系统也能亮瞎人眼。要知道组成生物体的系统个个都精密复杂的要人命，其功能设计之巧妙，彼此衔接之严密根本容不得丁点修改，可漫画里面差不多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改的面目全非也能不让生物体崩溃。
可以说，有了克诺斯的技术，地球上就会是遍地的帅哥美女。只是孟霄只能想想，却没办法实现。
神秘力量是没办法帮助孟霄完成时空穿梭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捡来的笔记本缺陷很严重，根本算不上无敌。
孟霄说：“这一步既然成功了，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扩大试验范围，把更多的内分泌失调患者纳入试验里面来？”
KL00：“先生，我不知道。我认为现在试验已经进入了瓶颈，很难再有突破了。”
孟霄不服。“试验才刚刚开始呀，这么快就进入瓶颈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
KL00：“开学的发展有一个规律，那就是理论优先于技术。回顾过往的历史，您可以发现，很多理论都是提出几年，几十年后才有相关的发明出现。人能看到的地方比能触摸到的地方更远，这是事实。您的情况和科学规律恰好相反，在不知道原理的情况下，您能干预所有想干预的事情，但这就像在黑夜里没有目的地吓跑，即使您不会受到伤害，可也没办法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
“就因为缺少了理论的指导吗？”孟霄想到了给船舶指引方向的灯塔，自己所缺的就是它吧。
KL00：“是的。没有理论就等于出门旅行没有地图，你能做的就是边走边画地图。”
孟霄无语了。“那得需要多少年啊？我死之前能看到曙光吗？”
KL00：“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帅哥美女难道要飞走了吗？孟霄抬头45度角看天花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不过如此。可恨自己明明距离成功那么近，却莫名其妙地不能继续前行。
“那整容之后，我们帮助ta恢复，把整容效果稳定下来就是唯一的出路了，对吗？”孟霄想到了退一步的方案，虽然不那么完美，但可行性更高，不需要什么理论指导，现有的条件就能保证成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