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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过往,历史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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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许是扭动手中拐杖,磁力线收缩,蜗居在K星表面上零羽村庄迎来了白昼。淡淡光,落在精巧房舍的屋檐上,门边的那串铜铃在晨风的吹摆下,轻微的响着。

我在一间小小的客厅里用着早餐。要找出谁是屠村的凶手,似乎已经快被忘记了吧。因为大家都担心起蓝瑟王子的身体。

镇长大人和铸剑师傅木按部就班地整理着厨房,人有时候做点与平常不一样的工作就是一种体验,在这条宇宙裂痕的五维的世界,很多人习惯了星际旅行,或是去异域感受,这已不是四维世界的那种虚幻了。

小星突然冲进了客厅对着两位仆人冷脸。

“跟我去看看,你们两个。”她挥着褐色的拐杖,渔网的衣服飞舞在岩石雕琢的天棚上。

她的眼眸,闪现出五彩的光辉,那是愤怒。

仿佛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样子,我也跟着飞出了房间。

在另一处悬崖上的岩石屋里,蓝瑟身体发抖,倚在一张石头桌子的桌角边,他的双眼惊恐地闭着,有泪渗出眼角,他的靴子脱落在地上,露出小小的鸭掌,褐色的手臂痉挛,自语着不清楚的意思。

我们进去后,小星混乱地指着窗子,然后“砰”地一声用拐杖撞击开那扇紧闭的窗。

岩石窗户上的水晶玻璃,急剧地颤动着,外面的光线倾泻而下,屋内的灰尘飘扬起。

厉声厉色地,小星质问着:“我说过,开了一扇门,一定要推开一扇窗子,今晨我来时就发现不对。蓝瑟明明在里面,你们没有给他开窗户,早餐还在这里。是谁送的?今早的早餐是谁送的?里面有人却没开窗。我交代过!蓝瑟王子现在有危险了。”

握着褐色的小拳头,立起的绒毛,她的眼眸斑斓斑斓的。

镇长大人说:“不是我送的早餐。我早上做完了早餐就去王的房间了。”

铸剑师傅木说:“也不是我,我一直在厨房里。”

小星怀疑地问:“不是你们?那会是谁?”她的目光扫向我。

我说:“也不是我。我在房间时,镇长来了,我就和他去了餐厅。”

小星飞动着身体,急速旋转着,如一个褐色的陀螺,地上的灰尘飞出许多,窗棂被风吹得乱响,另一侧有琉璃镶嵌的窗扇掉了几块。

“那会是谁?我的弟弟现在有危险了,你们要害死他吗?”小星叫嚷咆哮,她忽然落到弟弟身边。

窗外,夏季的暖风,吹进了暗沉沉的室内。

“你自己进来,没有开窗?弟弟,这不是儿戏,不是游戏,你的命不要了吗?”小星温柔地问,她拍着弟弟颤抖的身体。

原来是蓝瑟自己不开窗户?!

“我,我……不喜欢磁力线。我就是试试,会发生什么……”弟弟蓝瑟心虚地承认了是他自己没有开窗子。

在磁力线裹藏里的村庄,零羽星人,不开门不开窗在封闭的房间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粗心大意,我们都会死,蓝瑟,你该懂事了。你们两位今天就时刻陪着蓝瑟王子吧。”小星叹气,眼中的光线变弱,镇长大人抱起蓝瑟飞进了另一间房子。

小星在后面对我祈求,她跪下来:“王,今天你可否陪我弟弟,我有些事要去仓库处理下。人多,他还有安全感。我怕他死了,我们星体就真的毁灭了,没有王子血脉的存在,就没机会返回我们的零羽星了,即使那里早就是一片焦土,那是我们的家啊。我恳求你呵护我的弟弟,你是我们零羽星人世代敬仰的神,我渴求帮助。”

那是一滴褐色泪,落在了我的白色的袍子上,瞬间结成了冰。

弱小需要得到庇护,善良需要坚持,而在利益征战与存活间,有些人似乎已经忘了当初隆重的约定。

多少年后,无论如何也设想不到,一只冷箭,会击穿我的手臂,我会为此流出汩汩的透明的血,而那张脸就是今日我要帮助的人。

我哭了吗?也许没有,这就是五维的尘世。我看着你一路向前,不等,不停留,直到你的眼角没有泪水,直到你走进光。

我的剑,在腰间动了一下,剑身里的随从执墨说:“我的神,星洡,你为创造的世界,流过泪吗?”我握了一把剑鞘,沉默。

亿万星系滑过我的指尖,它们飞向深空,纵使我孤独地留恋,它们还是按照轨道奔向前程,那是给予的既定的路,那是我抬眸再次相见时,痛且深情的凝视,即使你拔剑刺向我,只愿你的眼中没有泪,血液中有光。

这个世界,或许一切皆因为我。

——

在蓝瑟的房间里,镇长大人和铸剑师傅木立刻开着窗子,并且用一只旧碗挡在了窗棂边上,这就不会发生窗户关上的事。

封闭的房间对零羽星人蓝瑟王子来说是会危机生命。

我们坐在他的房间里。

敏感的蓝瑟躺在床上,褐色的眼仁,瞪着镇长大人仿佛有话要说。

镇长大人俯身过来,帮蓝瑟掖住被子,他的目光也格外特别。

蓝瑟说:“我可以摸一下你头上的这轮月亮吗?不怕黑暗的磁漫家族好伟大,一直有光的家族。我们零羽星到我这里可能要灭绝了。其实小星疯了,姑姑也疯了,仆人都吓跑了,以前这里有好多仆人。”

“那要活着是吗?黑暗是存在的一种恩惠,是光的前奏,要坚持呀孩子。”镇长大人微笑,想要多说些,还是见到铸剑师傅木那强壮的胳膊端过来的茶具时,接了却开始无言了。

他们两个人,轻轻离开了房间。

蓝瑟对我低声说:“小星是疯了,姑姑很早以前就出事了。”

我惊讶地问:“我们是亲眼看到她的身体已经没了呼吸,找不出谁是凶手。”

蓝瑟把头靠近,惊惶地看了窗外一眼神秘地说:“是疯了,姐姐小星没告诉你。姑姑早就出事了,疯了,我们这个磁力线里面零羽村庄的人都害怕姑姑。我和姐姐那次也是因为她的吵闹不小心掉进了磁力线外的悬崖,才被镇长大人捡回家收养的,其他的都是骗人的。小星很多事没告诉你,我也害怕她变得和姑姑一样,发起疯来,就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安慰道:“她是你的姐姐,不会伤害你,别怕,小星在保护你。”

“我不喜欢磁力线,我想生活在磁力线外,生活在磁漫国,就是K星的其他地方也行,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蓝瑟嘤嘤地哭了。

岩石窗棂上的扉页,晃动了几次。

小星飞进了窗子,她双眉狰狞地拉着被子里的弟弟说:“不喜欢,就要离开吗?这都是些无用的人的想法,你能离开吗?K星有多少居民会喜欢我们,要当样品供大家参观吗?不要再疯言疯语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是王子,尊贵的王子了!”

小星伸出手:“那枚铜针呢?”

蓝瑟瑟瑟地滑进被子里,他握着被角嘟囔着:“……被姑姑拿走了!”

“什么?我说的是才给你的那根。”小星问。

“不在我这里了,被姑姑拿走了,不是我,不是我。”

“你在说谎,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谁会要我们的铜针。姑姑已经死了!她不会来拿你的铜针。”

“我没说谎,不是我,铜针不在我这里了。”

蓝瑟蒙住头,在被子里发抖。

无奈,小星冷冷地又给蓝瑟加了条被子,对我说:“让他一个人睡吧。要是半夜起来害怕,就委托王陪他说说话,他还年幼,很多事还不熟悉,不能面对历史的残酷。辛苦你了,磁漫国的王。”

半夜时候,果然,蓝瑟来到了我的房间,他忐忑地问我可不可以让我和他去个地方。

幽幽的眼神里,是一段褐色光波。

他说:“王,现在夏季,晚上也不冷,有个地方是秋季,很凉爽,有红彤彤的野果挂在树上,我带你去,很好吃。”

提着一盏岩石的小灯,旋转着身体,光般的速度,蓝瑟扬起褐色的光晕。

辨别着条路的符号,他在前面飞着。

突然,他落在悬崖边的一扇石门前,迷惑地说:“这么……怎么变窄了,上次不是这样的,很大一扇门,直接通到崖顶那么大!”

用拐杖捶打了门环,门开了,震动着山体,碎石和灰尘滚落而下。

门里面黑压压的,没有任何光线。

寒风吹着我们的衣衫,蓝瑟提着灯,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乱石,洞内竟然长着一些比人还要高大的野草,不是绿色的野草是褐色的,很长很长,带刺。

假若不是很柔软,在灯光下还会误以为那是一排排褐色的树。

蓝瑟拐杖一挥舞,野草全部折断,他露出笑容,继续朝洞内飞去。

一些浓烟,青绿色的,从里面徐徐飘出来。

我们在洞内的一条小河边停下。

这里的温度比却比K星表面的温度要低,完全是两个季节的感觉。这是洞内蓝瑟口中的秋天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飞过河流时,眼前的景物全变了,白昼,明晃晃地出现我们眼前,树上挂着红色的浆果,醇香如酒,高高的树木笔直笔直的,附近的杂树上也结着果子,硕大紫色的果子已经成熟。

这不仅是秋天,这完全是磁力线村庄里的另一个世界。五维的磁力线制造出了多层的世界吗?五维这条宇宙裂缝里的维度世界已经变异了吗?

蓝瑟忧伤地说:“这才是我们零羽村庄在K星隐藏起来的真正的家。裹了两层的磁力线场,可是姐姐说要封闭了,太多人活着会让美好消失。有人抵抗,就死了,姑姑疯了。”

蓝瑟摘下果子,放进后背的袋子里,一些紫色的长条的野果被他扔进嘴里,却突然惊呆望着我,那丝恐惧在他的眼底蔓延出波澜。

然后是天崩地裂的声音,我即刻拉起蓝瑟朝洞口飞去。这里要塌落了,一切要化为灰尘,磁力线包裹的二层的秋季也将消失。

洞外,茫然地目视着山体陷落,直至变成一片平地。

蓝瑟,流着泪说:“我也会死的。磁漫国的王。五维里,只留尊贵,生命的侧枝要断了!”

我说:“蓝瑟,零羽星人的飞行速度可以接近光速了不会死的。”

举头,凝望夜色。

蓝瑟说:“磁漫国的王,你不知道吗?没经历黑暗的K星居民的飞行速度比光速还快,但经历了黑暗的K星的居民就没有以前那么快了,零羽星人是畜类的蜕变者,在五维的世界只能接近光速,而K星的居民慢慢复苏后,会像以往一样,超越光速。”

被黑暗蒙蔽过的世界,就会蹒跚是吗?也许是吧。

这条宇宙裂痕里的五维的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