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榻上欢:夫君,别乱来! > 146赶走庄头

146赶走庄头

四个妇人被魏氏带着两个媳妇并家里几个粗使下人用扫帚打了出来,心中怨恨,几个人一商议,既然你不仁,我便不义,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到处哭诉郭老庄头为了自保,把她四人当炮灰的事,并且也毫不留情地把她们所知的郭老庄头贪田庄物产的事向众人抖了出来,郭老庄头的臭名声在江家田庄如瘟疫一般散播出去,很快,就连别的田庄都知道他偷拿主子田庄物产据为己有的丑事。

再说郭老庄头见江月漓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赶走了卢氏几个,心中叫苦不迭,那四个女人的丈夫都是自己的心腹,江月漓挑起他与她们四人的仇恨,就间接地破坏了他与她们丈夫的联盟,以后自己在江家田庄就没那么得心应手了。

可转念一想,二小姐连她们几个为这点小事都不手软重重地处置了,何况自己偷了田庄那么许多粮油,二小姐更是要与自己摊牌,叫自己滚了,那几个心腹要不要都没用了,因此便不放在心上了。

果不其然,二小姐处理完那四个妇人,便来对付他了。

江月漓在炕上正襟危坐,极平静地盯着郭老头:“你竟然有胆贪我田庄的物产,也就不必再在我田庄做事了,即刻起,你不再是我江家田庄的人了,你现在就把田庄的佃农册子,仓库册子,还有哪些田地种什么,哪些山林又栽了什么,这些册子全都交接给我!”

郭老头有卧房里地砖下的那十几坛金银撑腰,因此心中极硬气,面色一冷,道:“奴才虽然不经允许,私拿了田庄的粮油去卖是不对,但是自老爷买了这些田庄,奴才就一直为你江家做牛做马打理这些田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错了一星半点,也可以将功折过,哪有二小姐这么薄情寡义,过河拆桥,说赶我走就赶我走的理儿了!

江月漓冷笑:“做牛做马?你是白做吗?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父亲在世可有亏待过你吗!

你以为我年纪小,就不知道你当初的落魄相吗,又是怎样在我父亲跟前小心当差赢取信任混上这田庄庄头之职的吗?

你再看看附近这些田庄的庄头,谁有你过的滋润,自己为奴,家里却还有几个粗使奴才!

再说了,既为了奴才,为主子卖命是本分,哪有争功一说!

你却倒好,做了芝麻大点事,恨不能逼着我这幼主给你这恶奴磕头谢恩,你可是要反了天去!

你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吃了亏,就更应该主动快滚,何必在此喋喋不休,赖在这里不走!

再者,偷主子田庄所产物产去卖是一星半点的小错,那什么才是大错,弑主吗?

对你这种无耻之徒我不狠毒,难道还养着你这只豺狼不成!”

郭老头一个年过半百之人被江月漓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张脸气得铁青,既已撕破脸皮,言语也就更加不客气了:“二小姐可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自老爷过世之后,若不是我一力在田庄撑着,你大伯早就把田庄夺去了,哪还容你有机会在此对我大呼小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不希罕这里!至于二小姐要的那些册子,我马上派人送来!”说罢,转身抬脚就走。

虽然结果都是离开江家田庄,可被人赶出去和自己离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前一种是被别人打脸,后一种是打别人的脸。

江月漓坐着没动,可诛心的话语却是从郭老庄头的背后传来:“要滚就滚,你还真当离了你我就没撤了吗,只要我江家说一声要找庄头,只怕想做我江家田庄庄头的人前赴后继,挤破脑袋,说的好像缺了你这只硕鼠我江家田庄就要完了似的!”

郭老庄头气得脚下直打趔趄,偏偏江月漓还吩咐一名随从:“你跟紧郭老头,去把那些册子给我全都拿回,千万别叫他做了手脚去!”

郭老庄头听了更是心火攻心,两眼发黑,他竟没看出,二小姐年纪这么小,长得细细白白,一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模样,行起事来竟是这般雷厉风行,且手段狠厉,头脑精明,逼得人简直无所遁形。

他的确打算回去一把火把那些册子烧了,没了那些册子,田庄就成了个烂摊子,没有三五个月是理不顺的,可那时正是芒种,田庄一年最关键的时刻,一个没顾全,偌大的田庄一年的产出都有可能全完了,到时看这小贱人焦头烂额去!

可这小贱人却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似的,派人贴身跟着他去取那些册子,自己还怎么做手脚!

江月漓见郭庄头走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暗想,他肯定是有后路的,不然不会果断地丢下庄头这个肥缺不要。

江怀月告诉她的那个关于郭老头的秘密从她脑子里跳出,心中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这个郭老头究竟黑了田庄多少银钱,连庄头之位都可以弃之不顾!

要怎样做,才能把他所贪的银两全夺回来?

片刻之后,那个随带着郭家两个仆人一人抱着一尺多厚的册子回来,江月漓一个奴才赏了一把铜子,两个奴才千恩万谢地去了。

岳氏见赶走了卢氏几个,对江月漓道:“你得找几个粗使的仆妇,不然连个做饭洒扫的人都没有。”

江月漓便命水仙把狗娃子的娘叫来,命她再找五个可靠的女人来,连她共六个,到别苑来听差,狗娃在江怀月的房里正陪着江怀月玩耍,听到自己的娘亲说话的声音,忙跑了出来,兴冲冲地叫了声:“娘!”从兜里拿出两颗舍不得吃的煮鸡蛋来给他娘,“这是月公子赏我的,娘带回去给爷爷吃。”

狗娃子的妈有些难为情地把两颗鸡蛋放进兜里,讪笑着向江月漓解释道:“狗娃子他爷爷入冬的时候在田里挖泥鳅卖受了风寒发起烧来,因没钱诊治,拖成了肺炎,大夫说,这种病治不好,但吃点好的可以稳定病惰,可家里连饱饭都吃不上,哪有好东西给他吃。

狗娃子与他爷爷最是相亲,在外得了一点吃食,哪怕是颗枣儿也必留他爷爷吃的,二小姐可别笑话。”说着,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神情很是悲苦。

江月漓鼻子酸酸的,命水仙把早上买的那篮鸡蛋给了狗娃子的妈,又赏了她一吊钱,岳氏就坐在身后的炕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不敢多赏。

江月漓对狗娃子的妈道:“把这些鸡蛋每天蒸个蛋羹给老人家补补身子,这吊钱,你到开春的时候去买几株枇杷树树苗,栽在屋子前后,那树很贱,极易成活,不到两年就能挂果,把成熟的枇杷果和着蜂蜜吃,能治普通的肺病,嫂子可以试试。”

狗娃子的妈红着眼圈爬到地上给江月漓磕了个响头,哽咽着道:“多谢二小姐。”

江月漓把她扶起,又命水仙把给狗娃子买的两身衣料交给狗娃子的妈:“拿去给狗娃子做两身新棉衣。”

狗娃子的妈坚辞不受:“二小姐赏的已经够多了,小的可不能再接了。”

江月漓柔柔的笑着道:“我想要你家狗娃子做我弟弟的贴身小厮,他没两件能见人的衣服怎么行?”

狗娃子的妈心中既狂喜又惶恐,担忧道:“狗娃子自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怕不能好好服侍月公子。”

江月漓浅笑着道:“没事,只要人忠厚就行,其它的都能慢慢调教。”

狗娃子的妈这才接下那些布料,提着鸡蛋去了。

江月漓扭头看见岳氏垮着一张脸坐在炕上,好像谁欠她钱不还似的,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装瞎,因此并不理会岳氏阴沉可怕的脸色,看看外面的天色,笑着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又快到吃晚膳的时辰了,老祖宗想吃什么菜,我待会子叫人买去。”

岳氏想了想道:“我想吃排骨汤,再来一道清蒸甲鱼,外加一道红烧公鸡。”这几道都是乡下的好菜。

江月漓笑着应了声“好”,便没了下文。

岳氏忍不住开口问她道:“你刚才赏了狗娃子的妈多少钱。”

江月漓极恭敬地答道:“一吊钱。”

“这么多!”岳氏心疼的失声叫道,她用阴骘的眼神凌厉的盯着江月漓,“你不是总嚷嚷没钱吗,怎么出手赏下人就这么舍得,一赏就是一吊钱!”

江月漓在心中切齿,我拿我的钱打赏下人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脸上却是温顺的笑容:“虽然没钱,可出门在外总要打点,所以我出门前特意当了一对金手镯换了些银子铜钱,不然这里都是郭老庄头的势力,我们不用钱收买人心的话,只怕寸步难行。”

岳氏将信将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子,仍是一脸不高兴道:“以后手可别这么松了,动不动就赏人一吊钱,实在太败家了!”

江月漓笑着应了个“是”,心中暗想,上次卖罗氏几个丫鬟仆妇的钱,大几百两银子就那么轻飘飘地给了你,怎不见你说我败家!亏得你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主母,却这般吝啬,视钱如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