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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割麦子

平台上一条活狼都看不见了,只看到满目疮痍横七竖八的野狼尸体。

小婷抱着张小天的脖子,不禁颤栗后怕。女人讷讷的说:“小天,你杀了这么多狼,不会遭报应吧?”

“遭啥报应?我这是替天行道,谁让它杀了我兄弟?”张小天强词夺理。

可他从没想到过,小栓子跌落悬崖,根本没死,几个月后又活蹦乱跳出现在他面前。

而他狠心杀死的这些狼,却无辜惨死。幸存的野狼,会以更残忍的方法报复他,让他承受灭顶之灾。

一切结束后,张小天将小婷送回杨爷庙,跟着小周一起回家去了。

回到家,天蒙蒙亮,刚走进家门,就看见爹老子张富贵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抽烟,虎着脸,瞪着他练气功。

昨天夜里的一场大火,野狼的惨叫声惊天动地,火光将整个蟒砀山映得如同白昼,早就惊动了整个张家村。

张富贵也起来了,发现儿子没在家,立刻明白咋回事了。

老爷子没有上山找张小天,因为知道为时已晚,而是蹲在家门口等着他回来。

张富贵心情很复杂,他了解儿子,讲义气,重感情,有仇必报。

可蟒砀山上的野狼是无辜的,他不应该这么莽撞去找野狼报仇。

张富贵瞪着他,眼睛里喷出熊熊怒火,抽了一口烟:“去找母狼报仇了?”

“嗯……。”

“为兄弟报了仇,心里舒坦不?”

“舒坦,得劲的不行。”

老爷子强忍着怒火说:“小天。你过来,爹有话跟你说。”

张小天往跟前凑了凑:“爹,啥事?你说……。”

哪成想张富贵将蒲扇大的巴掌抡起来,啪!重重拍在儿子面颊上。

张小天被爹老子一巴掌扇蒙了,根本没明白咋回事。

隐约感觉到,他那长满老茧的手很有力气,下巴差点被他扇得脱了臼。

脸蛋火烧火燎地疼,腮帮子也肿起老高,嘴角淌出鲜血,被老爹那张大手揍得滴溜溜转了三个圈,站定以后,满眼都是小星星。

肯定要发财,因为还有毛爷爷在眼前飞来飞去,伸手抓,却一张也抓不住。

张小天抬手捂着脸问:“爹,你干啥打我?”

“打你?要不是我气的腿都软了,还要踹你呢!”

张富贵怒火熊熊,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大,牙齿咬得咯嘣咯嘣作响,嘴上的胡子在抖动,手里的烟锅子也跟着在抖动。

说话间,老爷子真的抬脚当!踹在张小天的膝关节,使他扑通!跪了下来。

“张大叔,你干啥?不能真打小天呀!”小周说。

张富贵眼睛一瞪:“我干啥?你不知道他干了啥?剿灭狼窝,迟早它会遭报应的,知道不?野狼是大山的保护神,杀了它们,你就等着倒霉吧!全家人都会跟着你遭殃!”

张小天平时对爹很尊重,因为老爷子不仅把他生出来,还教会他做人和生存的道理。

在村里也很有威望,为人随和,处事公平,是村里受人敬爱的长者。

可他就有一点不好,是个老迷信,总觉得大山是有灵气的,这些野狼,就是守护大山的神灵,触碰不得。

张小天是专科毕业的无神论者,现在谁还相信那玩意,他觉得爹真是老封建,老顽固。

他怒火升上头顶,抬手擦擦嘴角的血,开始跟爹争辩:“狗屁神灵!狗屁报应!杀死栓子的是那条母狼,它就该死!”

张小天气坏了,真不知道老爹咋想的,不就杀了几条野狼,犯得着跟儿子拼命吗?

胳膊肘老向外拐,对那些野狼比对自己儿子还上心,那就让野狼孝顺你吧!死了之后让它给你戴孝帽子,摔盆子,本少爷不管了!

张富贵更生气了,怒道:“你还犟嘴?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人家小栓子爹娘都不追究了,你还抓着不放,这到底关你毛事?”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睁睁看着栓子被母狼攻击下山,不报仇,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做梦都是栓子来找我替他报仇!”张小天怒道。

“作孽呀!神灵怪罪下来,会遭报应的。”张富贵仰天长叹一声。

“管它呢!爱报应让它报应去吧!老子才不怕它!”张小天气愤愤从地上站起来,没有搭理爹老子,径直走出门去。

冲进药材地,一屁股坐在地头,半天没说话。

小周也跟了过来,坐在张小天旁边:“为小栓子报了仇,心里舒服了?”

“差不离儿,对得起兄弟了。”

“虽然报仇这件事你做的没错,但是方式的确太残忍了。”小周说。

“我知道,但当时怒火攻心,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既然事情过去了,就算了,田里的麦子该割了,药材也快该卖了。忙起来,就不想那么多了。”

的确,时间过得真快,马上进入五月,到了割麦的季节,满山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在小栓子死去十天以后,大家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投入到风风火火的大繁忙。

五月的割麦,是一场战争,必须赶到大暴雨来临之前将麦子收割回家,要不然,到口的粮食也会被老天爷收走。

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收割小麦,摩拳擦掌。严阵以待,栓子爹娘也不例外。

庄稼人就是这样,家里死人是常有的事,日子该过还得过。

只是,没有了儿子在身边,老两口十分凄凉,干什么都显得力不从心。

割麦前,张小天就带着小周和小婷,到小栓子家,帮着老两口准备收割工具。

有修车的,捆草绳的,磨镰刀的,栓子爹是搓草绳的高手,长满老茧的手,搓起草绳来又快又好。

栓子不在的这段时间,张小天把自己当做老两口的儿子,任劳任怨,替兄弟尽了孝道。

栓子爹娘也很欣慰,他们知道张小天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为了栓子能去跟野狼拼命,也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那样对待。

村子里的乡里乡亲都这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王娟也挥舞着镰刀,扑进栓子家麦子地帮忙一起收割。

俗话说麦熟一晌,上午漫山遍野的麦浪还泛着青绿色,用手一搓还软趴趴的,一阵暖风吹来,下午不到,整个麦地都熟透了。

几个人挥着膀子冲进麦地,几把镰刀一起挥舞起来。

人多力量大,栓子家的二亩麦田,在几个人的合力收割下,很快倒地,用草绳捆成个子,装上马车,拉到了打麦场。

接下来,就是去李寡妇家,她家也种了二亩麦子,民以食为天,庄稼人就得种粮食。

她家里没有人力,收割就是个大问题。

李燕已经离家快一年,中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李寡妇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清贫又寂寞。

张小天时不时地会去家里看望她,给她送些东西,帮她干些农活,也算是为李燕尽了孝道。

王娟自然是不回来帮她收割,她跟李燕是死对头,才不会去帮她娘干活!

忙活完李寡妇家的麦田已经下午四点,张小天,小周和小婷三个人又手牵着手,嘻嘻哈哈飞奔到王娟家麦田。

到了之后,他们已经几乎快割完了,王宝海是干活的能手,这几亩地的麦子,收割起来根本不在话下。

只等他们过来,帮忙捆成个子,拉到打麦场。

忙完这几家,已经日近黄昏,他们几个又飞快地扑进张小天家麦田。

他们家自留地多,足足种了五亩麦子,所以收割起来也特别费劲。

此时,张小天和小周已经不堪燥热,光了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挥舞着镰刀,后背上泛起亮光闪闪的汗珠子。

小婷和王娟也,忙了一下午,张小天心疼两个女人,不再让她们拿镰刀割麦,而是专门干下草绳这样的轻活儿。

张富贵抬头看见他们回来,问了句:“都忙完了?”

“嗯,忙完了。”

“那就好……。”老爷子说完,又栽下脑袋继续把手里的那撮麦子割掉。

小婷跟在张小天的后面,把麦子捆成个子,她本来就是山里出来的女人,干起活来有模有样,腰身一弯,特别婀娜,身段也很苗条。

女人今天穿了一件的确良汗衫,汗水从额头上滴滴答答淌下来,顺着脖颈,流进胸前的沟壑里。

太阳炙烤着大地,阳光很猛烈,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衬衣和身体紧紧相贴,勾勒出曲线玲珑的线条。

“小婷,累不累?”张小天一边割,一边问。

“不累!我在这没有地,也没有口粮,多亏了你们救济,才不至于饿死,帮你们干活是应该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小婷笑着说。

“别说这些见外话,你可是我张小天求都求不来的贵人,我愿意养着你。”

“闺女,在这住习惯不?想不想家呀?”张富贵一边挥舞着镰刀,一边问。

“习惯,一点都不想家。”小婷回答地很干脆。

“家里还有啥人呢?”

“爹娘都在,不过年龄大了,管不了事。还有个哥哥,也刚成家,俺嫂厉害,不喜欢俺,把俺撵出来,家里没俺位置了。”

“哎……你这女娃还真可怜!”张富贵感到了后悔,早知道小婷身世这么可怜,当初就不应该撵她走,如果她不住在杨爷庙,也没有后来这么多事发生。

可再后悔也晚了,事情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叔,俺一点都不苦。”小婷笑眯眯地,脸上还挂着兴奋。

“你这个娃娃真是知足,家也没了,漂泊在外地,贴心的男人也死了,还不感到苦?”张富贵一脸同情地说。

“谁说俺没有家,杨爷庙就是俺的家。栓子死了,小天还在,他也可以疼俺。况且还有你和俺婶子,对俺都好。俺不但不苦,还很幸福嘞!”小婷的小嘴像摸了蜂蜜一样甜,专挑张富贵喜欢的说。

一通马屁拍下来,拍的张富贵浑身舒坦。

“好闺女,知恩图报,以后叔和婶子就把你当闺女,好不好?”

“真嘞?”

“当然……。”

“爹……你对俺太好了,俺真是幸福死了。”

小婷飞扑过去抱上了张富贵,老爷子尴尬的不行,脸蹭!地红了,脸上的皱纹也绽成一朵牡丹。

这一声爹,喊得张富贵老泪纵横,平白无故多出的大闺女,能不高兴吗?

王娟在旁边大吃一惊,从张小天那句“我养你”,就瞪着他看了好久,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