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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章 山中的隐士

在一个寒夜,大雪纷飞,这个山区,大雪从早上开始,下了整整一天,天地之间,除了白色之外,别无其他,而且,连声音也像是被盖住了,静得出奇。

在这个北方的山区中,有一座规模中等的庄院,路星辰就在那座庄院之内。那庄院所在的山区,要通过一道很窄的峡谷,才能达到。那峡谷有几条通道,宽度都不超过两公尺。庄院的主人,就在那几条通道,设置了坚固的钢闸,当真是一夫当关,万人莫入。

除了这些通道之外,四面高山环绕。山中,全是巍峨的岩石,山势突兀崇峻,不是普通人所能翻越。

庄院是很典型的古代式,四面是高墙,当中是个很大的院子,就地取材,铺着青石板,显得冷漠无情。院子三面是房舍,两层高,据主人说,共有三十四间房间,自然也有各种各样的厅堂等等。

路星辰到了那座庄院之后,初安排住在东翼二楼的一间大套房之中,房间很大,陈设粗旷简单,一点也说不上豪华,但是设备齐全,暖气设备很好——并不现代化,是烧木取暖的那种。一进院子,就可以看到一角堆积如山一段一段的木棍子,都是山区的杉木,烧起来,松油会发出“劈啪”的爆炸裂声,迸出火花,还会有一股伴随着暖洋洋感觉而来的香味,是取暖的上佳材料,看见有那么多的木段,给人安全感,不会再惧怕严寒。

这里,在感觉上如同世外桃源一样,一切生活上必需的物质,应有尽有。其平静宁谧,无以尚之,确然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

庄院的主人,确然也称得上一位隐士。

从庄院的规模和主人的谈吐举止看来,估计他是可能是祖上非常富贵的人家,好几代传下来的财产,后来由主人继承。

以前地主的后代,有的穷途潦倒,生活不堪,有的却依然坐拥巨资,花天酒地。

那庄主人显然是经济极度宽裕,但是他却避世隐居,也算是很特别的情形。

路星辰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一天下午,接到一个电话,一听那口苍老的、标准的普通话混杂北方的口音,路星辰就叫了起来:“柴老,我还以为你已经变灵魂了。”

电话那头传来呵呵的笑声:“真是,每天我都以为自己会变灵魂,可是我却还在人间”

这个人是路星辰熟悉的老先生,姓柴。柴老醉心于灵学研究,广泛搜集各种有关灵魂存在的证据,成绩卓然。路星辰和他相交多年,所以可以这样对话。

路星辰又问:“你今年贵庚——”

柴老轻叹:“九十三岁了,是老得应该变灵魂了!”

路星辰安慰他;“不必性急,这一天迟早会来临。”

路星辰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的,所以就等他继续说下去,他干咳了几声,才道:“我向你作一个请求,希望你不要拒绝,我是一个快变成鬼的老人了!”

由于他最后这一句话,路星辰一时之间想岔了,以为他要托付在他变成鬼之后,做些什么事,研究鬼魂正是路星辰的一大兴趣,所以路星辰一口答应:“行,绝无问题,你只管说。”

柴老反倒顿了顿,才道:“我请你到一处地方去,在那里,有一桩奇事在等着我们。”

路星辰怔了一怔,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柴老不等路星辰再有反应,便说出了那庄院的所在,路星辰一听是在如此之北的地方,更想设辞拒绝。

柴老又道:“那庄院主人姓罗,我看是假姓,罗先生不但请了我,还请了另外一些人——”

接着,他念出五六个人名来,路星辰一听,全是知名的灵学专家、降灵师、通灵者等等。这样的一批人聚集在一起,不必说,一定又是举行召灵行动了。

路星辰对灵学没有兴趣。所以,路星辰想推辞。

路星辰道:“柴老,你忽略了一件事,那位罗先生并没有请我。”

柴老道:“他想邀请你,可是不知道该如何着手,所以我自告奋勇出马代劳。”

路星辰要想推辞。柴老已道:“我已快不久了,你就当是来见我最后一面吧,难道你忍心拒绝?”

听他这样说,当然只有答应了。因为虽然都相信有灵魂的存在,到大家都变成灵魂时,一定还有机会相聚,但那毕竟是另一种存在形式了,几乎一切全是不可知之数,自然趁如今大家还有身体,还是人的时候,相聚一次的好。

柴老叮嘱:“请立即动身,要是迟了,遇上了大风雪,旅途不会那么愉快。”

路星辰答应了,再加上寻找成吉思汗墓的行动失败了,百无聊赖。所以就来到了这个庄院。

却说我到了离庄院最近的一个小机场,已有一架小型直升机在等着,驾驶者是一个小伙子,很高瘦,一见就道:“罗先生千万叮嘱,他实在是足不出户,不然一定亲自来迎接。柴老是上午到的,他老人家精神极好,因为罗先

生没来机场接他,骂了三句粗话。并且说,路先生你至少要因此骂六句,要我千万不可回嘴。”

路星辰闷哼了一声:“柴老错了,我一句也不骂。”

小伙子忙道:“罗先生一定感激莫名,他会在庄院恭候大驾。”

路星辰笑了一下。

那小伙子驾着直升机,升空之后,不多久,向下望去,就全是延绵崎岖的山岭,偶然可以看到一些村落城镇,也是十分稀疏。

大约飞行了四十分钟左右,就看到了那座庄院,首先看到庄院中间的空地上,有几个人站着,其中一个人正双手向天空挥舞着。

这个人的一只手,执着手杖,那手杖的一端,是一个迎着阳光会发亮的银龙。一看到这手杖,自然知道这挥舞双手的人,就是柴老了。

直升机降落,柴老叫嚷着,步履有点艰难地急急走来,他毕竟已是一个很老的老人了。路星辰连忙奔过去,两人相拥了好一阵子,互相拍着对方的背部,很是感慨——光阴如箭,自从上次和他相会,至今又过了许多年,在这许多年之中,又发生了太多事,都是在当时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我们急急地交换着彼此的寒暄,倒把另外几个人冷落了。

直到话旧告一段落,柴老才一一介绍另外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全是灵学专家,有一两位路星辰也曾听说过,等他介绍完毕,路星辰有点惊讶,因为主人罗先生竟然不在其内。

虽然有陌生人在,可是在路星辰还是是问了。

柴老道:“稍安,稍安,毋躁,毋躁!”

路星辰道:“是怎么一回事,总得有个交代!”

本来,路星辰还怕有陌生人在,发作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谁知话一出口,响应之声四起:“是啊,总该有个交代,不然,算什么!”

从来自各人的反应,可以肯定两件事。其一,这些人都是柴老约来的,情形一样。其二,他们也都未曾见过此屋主人罗先生,所以路星辰的话,才能引起名人的共鸣。

柴老叹了一声:“各位,既来之,则安之!”

路星辰冷笑一声:“主人躲起来不见人,客人哪能安得下来。”

柴老一顿手中的手杖:“我邀各位来的时候,已经说明有一件极其特别的事要各位参与,既然是特别的事,自然也要有与众不同的开始,不然,就变成普通的事了,对不对?”

对于柴老这样的强词夺理,各人都又好气又好笑,我道:“好,那主人为什么躲起来不见人,你把原因说出来听听。”

柴老道:“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还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人到了,自然会露面——他千辛万苦的请了诸位前来,就是有难题要各位相助,若非有苦衷,万无慢客之理。”

正说着,一个穿着管家服装的人,走了进来,他手提着一只盒子,来到了跟前,道:“请路星辰先生接受罗先生的欢迎。”

说着,他捧起了那只盒子来。路星辰取笑了一声;“原来罗先生在盒子之中。”

那盒子的大小如两包香烟,当然不可能有一个人在里面。管家还没有回答,那盒子竟传出一个听来又疲倦,又是苦涩的声音:“可以这样说,路星辰先生,可以这样说。”

那盒子原来是一个通讯仪,路星辰仍然表示震惊的不满:“我听不懂你的话,罗先生!”

盒子传来一下叹息声:“再等一两天,等我要等的人到了,阁下自会明白,请原谅我……自闭太久了,要见……人,需要克服许多心理上的恐惧和障碍,请原谅,我实在需要帮助!”

这一番话,说来恳切之至。而且说那是一个自闭症患者最剖心的自白,也无不可。

路星辰又望向柴老,他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自闭症,但知道他至少有十三年未曾见过任何人,所以,要他和我们相见,确如他所言,需要有一个对他来说,很是困难的过程。”

有两个人叫了起来:“天!这是严重的症状!”

这时,那盒子中传来了一下幽幽的叹息,接着,罗先生又道:“各位若能体谅一个身患重病者的苦衷,真是感谢不尽!”

路星辰没有说什么,其他几个人都忙道:“当然,那不算什么。”

之所以不出声,是因为路星辰感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虽然不知道罗先生在玩什么花样,可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除了既来之则安之外,也没有别的的办法可想。

于是,我就在这个庄院之中,一耽就是三天。

这三天,倒可以是,少有的清静日子,庄院中的藏书颇丰,而且大多数都是灵学方面的书。柴老爵士道:“这里可以说是收藏量最丰富的灵学图书馆了。”

这老头又讨好我:“这些书籍中所记载的,非常丰富。”

路星辰点头,发了一声:“对啊!”

藏书之中,有路星辰所未见的,所以单是看书,也不寂寞。而且,同来的几个人也不讨厌,围炉喝酒闲谈,也是人生一乐。

罗先生一直没有露面,但是每天都有三次通过那盒子向大家问候,每次都语音恳切地道歉,并且说:“我们等的那人应该到了,唉怎么

还不到,怎么还不到来啊!”

听起来,他比大家还要焦急,大家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了。

而且,从第二天起,他们几个人就发展出一种新的趣味游戏,就是竟猜罗先生邀请他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和他们在等待的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假设,有的人提出的假设,匪夷所思,足以令人嘻哈绝倒。用这种游戏来消磨时间,倒也颇有趣。

由于聚集在此的人,都和灵学者有关,所以他们的假设,也都猜测事情一定和灵魂有关,但是具体的情形如何,却不得而知。

至于他们在等的是什么人,倒是意见一致,大家都认为在等的,一定是一个在灵学方面很有研究的大师,或是一个出色的灵媒——这方面的人,数目有限,他们甚至列出了三五个人来,各自在不同的人身上下了赌注,看谁可以胜出。

第三天晚上,大雪在停了一个下午之后,又纷纷扬扬的飘下来,雪夜围炉,喝着酒,天南地北,大家虽然都在情绪上有些不耐烦,但不至于到了不可忍耐的程度。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轧轧”的机器声,在静寂的雪夜中听来,格外刺耳。

那是直升机的声音,各人都立时想到,他们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大家都站了起来,这时,他们都在二楼的一个小客厅中,可以望到庄院中间的空地,直升机在那里降落。路星辰一个箭步走过去,拉开了窗帘,雪花纷扬之中,已看到直升机正在下降,把地下的积雪,扫得盘旋飞舞,蔚为奇观。

不一会,直升机停下,首先下机的是那个驾机的小伙子,接着,小伙子小心地扶着一个人下来。那人全身被件连头罩住的大黑袍罩着,只看出他的身形,很是矮小,却看不出他的面目。

驾驶员扶着那人走了几步,路星辰就已经肯定:“是一位女性,上了年纪的女性。”

有两个面露怀疑的神色,就被柴老狠狠的瞪了一眼,仿佛在说:“路星辰的推理,你都有怀疑?”

在大雪纷飞之中,驾驶员和来人进了建筑物,也就在这时,厅堂一角的扩音器有了声音——罗先生每天就是通过它向他们问候的,这时,当然还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为有点发抖,他道:“各位,我们等的人来了。”

各人都不约而同的闷哼了一声,罗先生又道:“可是我暂时还不能和各位见面。”

路星辰冷冷地道:“别考验我们的耐性。”

罗先生忙道:“千万别误会,我和来人之间,会有一段对话,请各位留意倾听,因为这是事情的起源,请各位再忍耐一会,事情一定能令各位感兴趣的。”

柴老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在扩音器中,可以隐约听到罗先生在喘气像是他的心情紧张之至。

过了一会,听到了开门声和一个年老女人的声音,很是不满和恐惧;“这……是什么地方?”

接着,便是罗先生的声音:“放心,司徒琴女士,没有人会伤害你,你会得到应有的丰厚的报酬,只要你肯充分合作。”

那被称为司徒琴女士的老妇人,答应了一声,接着,罗就问了个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问题:“司徒琴女士,你认识我吗?”

老妇人的回答,更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她道:“不认识,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你。”

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他们几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又全然无法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们只好用心地听下去——罗先生既然恳请他们听他和司徒琴女士的对话,必然有他的道理。

罗又问:“在你的记忆之中,是不是对我有印象,或许你曾听什么人说起过我这样的一个人?”

在这个问题之后,是好一阵子的沉默,想来是老妇人正努力在记忆之中,搜索罗先生的印象。

约莫一分钟之后,才听得她回答:“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

罗先生并不气馁,仍在追问:“或许我现在太老了,跟你脑中的印象不同,这两张是我早年的相片,请你看了,再仔细想一想。”

这时,不但他们好奇,连老妇人也忍不住问:“罗先生,你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我从那么远请了来,就是为问这样的问题?”

罗先生的语调显得有点急躁:“你先回答了这个问题再说,我还有别的话要问你。”

接下来,又是一阵子的沉默,司徒琴女士的回答仍然是:“对不起,我没有印象——我没有见过你。”

罗叹了一声:“那我只好说一些往事,来唤醒你的记忆了。”

司徒琴讶然:“往事?谁的往事?”

罗道:“你的——你曾在一家医院的妇产部门服务多年,是不是?”

司徒琴女士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是的,红十字医院,我从护士学校毕业之后,就在妇产科服务,一共三十七年,以最高荣誉退休。”

罗道:“真了不起,你在三十七年的工作之中;一定照顾过许多初生婴儿了。”

司徒琴道:“当然,太多了。”

罗道:“多到记不清?”

司徒琴“自然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