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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中试探

彭氏的家族大比一般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便是小辈之间的比拼。努力修炼的小辈终于有机会在长辈面前露一手,若是运气不错的话还有可能被族老相中,成为族老的弟子,日后无论是家族中的地位还是得到的资源都要远超其他同龄人,这是一众小辈得以一飞冲天的机会,因此没有哪个小辈人物不珍惜这次家族大比的,纷纷莽足了劲想要给长辈们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然而彭氏族人那么多,想要脱颖而出何其困难,更别提前十席位了。有资格得到前十席位的基本早就内定了,那些都是在小一辈中间颇具名气的人物。而黑马之所以称之为黑马,便是因为出现的利率太低,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先祖彭肃一样能一鸣惊人的。

在叶云昭看来,彭氏后辈力量还是相当可观的,就比如此刻站在高台上的名叫彭仞天的少年,便将彭氏代代相传的伏虎拳法打得有声有色,一拳下去甚至足以威胁到朝气境界的修士。另外几名少年少女也相当不错,有着彭氏血脉作为底子,他们天生就比普通人起点高出太多,而且若没有特殊情况,这些人肯定会成为今后彭氏一族的顶梁柱。

彭氏的少年天骄不少,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再怎么天才的少年少女在十几岁的年纪都没有太过惊世骇俗的修为,普遍都处于吐纳境界,才堪堪踏入修炼一途,有几个不错的苗子一只脚迈入了朝气,但距离真正突破还差了一些,因此在修为高深的大人物眼里,他们打得再怎么激烈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根本提不起劲。

古澈便是如此,他起初还兴致勃勃地观摩了几场打斗,甚至还有心思点评一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耐心便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打来打去就那么几招,实在无趣得很。

想来也是,这些小辈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学习的也就家族里流传的几部功法,能比拼的不过是修为的高深和对功法的领悟,鲜少会有令人眼前一亮的独特招式或者术法,以古澈的眼界去评价他们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古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手指擦过眼尖的泪渍,头重重地倒向古妤瘦削的肩膀上。古妤刚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肩膀上便多出了一个沉重的物体。

古妤气得磨牙,她用出吃奶的劲都没办法推动古澈,只能愤愤地说道:“混蛋澈你给我起开!”

“不要,我累了。”古澈含糊不清地说道,似乎真的要睡过去。

“你累了也不能睡我肩膀上啊!我也很累啊!”古妤欲哭无泪,只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一旁的彭棠。

古澈人畜无害的面容颇具迷惑性,古妤也不相上下。彭棠见惯了冷冰冰的古妤,忽然见到古妤这副有怒不敢言的模样,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地看向自己时,彭棠好似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太可爱了!

“古澈阁下,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彭棠这么建议道。

古澈半睁开眼睛:“那怎么行,万一重头戏开始了怎么办?我一睡可就要睡够十二个时辰的,没睡够我可是会发火的哦。”

“额……”这下子连彭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茫然地跟古妤大眼看大眼。

古澈嘿嘿一笑,突然直起了身子,吓了彭棠一跳,而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彭棠浑身紧绷。因为古澈竟直接靠在了彭棠的肩膀上。

呼吸产生的气流喷吐在耳旁,彭棠被这股热气搅得直痒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通红,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又不敢出声或是乱动,生怕惹得古澈不高兴了。

古澈这种光明正大耍流氓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在场的不少人,其中有不少彭氏子弟,也有一些前来观摩的年轻人,他们从一开始就关注着彭棠这朵彭氏之花,心中或多或少都对其有些许爱慕之意,而现在他们心中的高岭之花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随意靠近,这让他们恨不得立刻将古澈从彭棠身边扯开,再取而代之。

看台上,彭偲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体内的元气都有些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以至于椅子的扶手都快被其捏碎了。众人不明所以,叶云昭也一脸不解地暗中观察了一番,还是不知道为何彭偲会突然这么恼怒。难不成是彭氏后辈的表现不称心?不应该啊,就算彭氏子弟再怎么不争气,在外人面前彭偲总不会做出如此反应。那又会是什么呢?难不成自己又在哪里无意中惹了这位枭雄?

叶云昭扯了扯嘴角,联想到之前彭偲跟自己聊过之后便有些不悦的神色,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连忙正襟危坐,连头也不撇了,仿佛专心致志地观摩彭氏家族大比。

叶云昭讨厌跟这个城府深的人打交道,真的是太累了。

实际上叶云昭却是无辜的,因为彭偲真正生气的原因在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他怎么敢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事情?自己的孙女还一点也不反抗?怎么回事啊这是?这俩人不会真有什么故事吧?彭偲气得胡子都快倒竖了,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古澈估计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族长。”彭氏的一名族老实在看不下去了,暗中唤了彭偲一声,这才令彭偲恍然收拢起身旁低沉的气势。

“咳,这个椅子质量不行,给我换了。”彭偲掩饰性的行为惹来众人一度翻白眼,但奈何他是彭氏一族的族长,同时也是彭氏最强之人,倒也没人敢当面戳穿他。

彭氏族老苦笑一番,在彭偲游虚境界的手劲下,哪儿还会有椅子能完好无损,难不成那些椅子质量都不行吗?但为了彭偲的脸面,他还是应了下来,并说道:“族长,还请多注意一些,别再捏坏椅子了。”

彭偲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一直关注着看台的古澈察觉到了。他叹了口气,从彭棠身上移开了身体,说道:“休息好了,多谢。”

彭棠见古澈起身,也舒了口气,勉强挤出个笑容来:“不碍事不碍事。”

古澈看出了彭棠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彭棠的脑袋后,这才想起来这是彭棠而不是古妤,便讪讪地收了手,心中却打起了小九九。

古澈自然不会因为闲得无聊而去占彭棠的便宜,说实话对于向来注重自身清洁,洁癖严重的古澈来说,能这么靠近一个人也是非常为难的,因为他怕他忍不住把眼前之人一脚踹飞。好在彭棠是个“干净”的人,而且为了试探一二,古澈只好勉为其难地占了一下便宜。

究其原因还在于,古澈想要知道彭偲对于彭棠真正的态度。

听彭棠所言,彭偲此人不爱搭理后辈,就连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不管不顾,大儿子无心修炼,自顾自地跑到了星华界,之后便失去了联络,也不见彭偲稍微紧张一下。而二儿子彭灏和三儿子彭俨为了争夺彭氏釜底抽薪的全部资源斗得热火朝天,彭偲都没有管教一下,足以见得彭偲对于亲情是多么淡漠。

至少在彭棠看来是这样不错,她对这个名义上的爷爷无甚好感。

然而古澈却不这么认为。他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彭棠,那便是在风雪城外的雪原上,除了古澈古妤、彭棠一行人和马琥那群匪徒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踪迹。

那人隐藏地很深,就连古澈一开始都没有发现,直到他出现在彭棠面前,那人才暴露出些许气息,又很快地掩饰干净了,然后一直到自己和彭棠来到风雪城,那个人的气息才彻底消失不见。

起初古澈还以为是彭俨布置的后手,但后来发现并不是,彭俨应该只在暗中命令了马琥一群人。那么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就很可疑了,不是彭俨的手下难道是彭灏以前的旧部?古澈自己就将这个猜测推翻了,要知道彭灏夫妇目前生死未卜,全部势力被彭俨吞噬殆尽,连自保都困难,想必很难再派出那种高手去保护彭棠,再者说,彭棠当天选择离开彭氏只有聊聊几人知晓,那群人更不可能提前安插保护。

不是彭俨,也不是彭灏,古澈思索一二,便将目光对准了彭偲,这个貌似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老人。

能在第一时间知晓彭棠的离去,并派遣如此高手暗中保护,这对彭氏族长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古澈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其他族老或者风雪城其他家族,但那些族老跟彭棠并没有直接关系,犯不着为了一个没有丝毫关系的小辈操心,而对于风雪城其他家族来说,他们仅仅知晓彭氏有一招釜底抽薪的计策,不成功便成仁,但注意力理应都放在了类似彭灏彭俨这类人身上,应该不会有人关注隔了一辈的彭棠。

思来想去也就彭偲的嫌疑最大,因此才有了古澈“勉强自己”去试探彭偲的一幕。事实果然不出他所料,彭偲那老家伙看似对一切漠不关心,实际上一直暗中关注着自己的孙女彭棠,要不然怎么在古澈刚贴到彭棠身上后便气得差点没压抑得住?

“这下麻烦大了。”古澈撇了撇嘴,颇为无语地看了一眼呆萌呆萌的彭棠,她多半还不知道自己有着彭氏最大的一个靠山,否则也不会找上古澈。

也正因如此,古澈如果想从彭棠身上“占便宜”,也就难上加难了。

“我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古澈舔了舔嘴唇,身为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的古澈,怎么着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古澈的目标早就不是彭俨等人了,而盯上了最具“威胁”的彭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