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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逍遥歌

烽烟起,战火燃,南宗双脉一会双侠。竹林深处,翌尸冷眼窥视这场战局,别有心思。

杏林首座石古源不愿双方激发矛盾,出面温和道“谢禹轩,请你交出北宗杨君枫。我们就不为难你。”面对南宗众道,谢禹轩坦然道“恕谢某办不到,杨君枫虽然曾为难南宗,但如今他身中尸蛊。必须好好治疗,以免成为尸族之人。我想石座也不希望这样吧。”

面对谢禹轩的反问,石古源一时踌躇。一旁的叶汝熙害怕失去除去谢禹轩的机会,忙叫道“谢禹轩,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杨君枫犯我南宗道威,你既然窝藏还有何话说!”不待石古源说话,叶汝熙拔剑刺向谢禹轩。

“哐”一声,谢禹轩左手中指和食指已夹住叶汝熙的剑尖。面对他的一意心战,个中缘由谢禹轩自是一目了然。瞬间饱提真元,将叶汝熙连剑带人震了出去。自己后退两步,为争取和平的契机,再劝道“石座,希望你能认真听谢某一眼。不论南北矛盾如何,现在的杨君枫急需静养,万一不慎使他从此受尸族掌控。那么道门危矣!”

石古源见相持下去不是办法,掌凝浩气,决然道“道尊之命,不得违抗。谢禹轩,得罪了!”言讫,抡掌快攻谢禹轩。谢禹轩身影腾挪,掌势未出却是四两拨千斤。连连化解石古源凌厉的攻势,尽显一代拳掌宗师之威。

另一边,祖彝对战紫阳一脉的鄂庄和柴峻。祖彝脚踏九宫;掌运八卦;合无极之功,展太极之威。鄂庄和柴峻深知对手实力,不敢大意挥剑联手共攻祖彝,却是难占上风。

石娴率领杏林门下弟子站在一旁,环伺战场。却是心有顾忌,未曾出手。

石古源施展的是道门内家掌法,推、托、盖、劈八式连环,刚柔并济,变幻无穷,如网般罩住谢禹轩。看似攻势凌厉实则留手三分。谢禹轩单手行拳,一拨一划让石古源掌网难成。两人各存心思,你来我往,不见胜负。

祖彝却是手下不留情,不过数回合就让鄂庄和柴峻败北。就在此时,林中一人,飞窜而出,携满身杀意袭向祖彝,此人正是叶汝熙。祖彝掌运八卦,以无极之气锁住叶汝熙的利剑。叶汝熙见拔不动剑,怒道“你们都在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言讫,紫阳门下弟子纷纷挥剑来战祖彝。

祖彝心念与南宗的渊源,掌下留情三分。紫阳胜在人多,围住了祖彝。祖彝两掌翻飞,如叠千层浪,一时难脱困。

叶汝熙见谢禹轩被石古源缠住,而祖彝被门下弟子挡住。趁机飞身入乌衣庐,而石娴不及阻止,忙跟着追了进去。

乌衣庐内,柳景溪正打坐调息。而杨君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因为身体虚弱而变得惨白。叶汝熙见此情形,高兴道“哈!这下你们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提剑刺向床上躺着的杨君枫。

危机之刻,柳景溪挺身而出一把抓住叶汝熙的剑,指责道“南宗自诩道门正宗,怎么干的都是乘人之危的事情!”叶汝熙狂笑道“打赢就行,死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猛的一抽剑,剑刃从柳景溪手掌划过,鲜血直冒。听得柳景溪一声惨叫,谢禹轩和祖彝双双震撼。

“不可原谅!”谢禹轩以为柳景溪遭逢不测,怒上心头。饱提真元,拳有开山之势,‘拳带五岳力劈山’一击,石古源全力抵挡却是被震得后退好几步口吐鲜红。

乌衣庐内,却是另一番光景。柳景溪按住手掌受伤的血脉止血,石娴站在叶汝熙前,手臂一横道“叶辅座,我们奉命带回杨君枫。没有让你杀他!”叶汝熙不耐烦的推开石娴手臂道“道尊,只说带回。又没顾及生死,不许你多事,否则我告诉道尊,治你阻拦之罪。”石娴见叶汝熙拿道尊压人,一时犹豫。叶汝熙正欲杀杨君枫之时,却听一声冷笑。

杨君枫缓缓的睁开双眼,冷冷的看着同门。冷笑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但就凭你还奈何不了我!”杨君枫强抑体内伤势和尸蛊,右手起剑诀施展‘川意不息’,剑气如山川东流,剑意不息。叶汝熙急提真元,挥剑阻挡剑气却是衣衫被划破,脸上带伤。好不容易挡下,却是谢禹轩从背后至,一掌摁在叶汝熙的后脑勺。

谢禹轩怒道“叶辅座,今天我饶你一命。下次分生死!滚”也不再多言,也不看石娴一眼,忙用纱布去帮柳景溪。杨君枫因为刚才强行运功,伤势加重再吐血。祖彝划开紫阳众弟子,来到杨君枫的身边,给他输送内力稳住真元。

石古源随后赶到,见一屋子的伤兵。心中不忍,道“算了,这次我们回去好了!下次,再来要人。”说完,拉了一把还在伤心的石娴,兄妹二人率众离开了乌衣庐。叶汝熙见状自衬不敌谢禹轩,只得也跟着离开。

见南宗众人已离开,危机暂过。柳景溪打趣道“哎!老谢,你看看人家石姑娘来一趟,你也不看人家一眼。瞧瞧多伤心,啊!”听柳景溪打趣的话,谢禹轩恶狠狠的捏了下他的手掌,疼的柳景溪直叫唤。祖彝为杨君枫输送完真气扶他躺下,憋着笑讽道“老柳,你该伤到手,你应该伤到嘴。这样你的话就不多了。”转头问杨君枫道“小兄弟,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杨君枫忍住疼痛,有气无力道“已经分不清是疼,还是不疼了。”柳景溪缓过劲儿来,担心道“你是刚才强运真气所致,伤上加伤。莫说已无法医治。就算是治好,也恐成沉疴。看来不得已,要出下策了!”

杨君枫疑惑道“是什么下策?”谢禹轩和祖彝听柳景溪,均是面露苦色,分不清是悲还是哀。

柳景溪眉头紧锁,低头沉吟片刻后,郑重道“医家药典有载,有一种药名唤‘生死不明丸’。此药采集十几种毒物提炼而成,剧毒无比。之所以说是生死不明,死是明白了。生的契机是以毒攻毒,用此丸药对付你体内的尸蛊。我医家先祖有言,十几种毒物,均是世间罕有之物。也许吃后能根基大增呢!”

杨君枫看了看三人的脸色,就知道后面那句有点问题,强颜欢笑道“如果我就这么死,我就会变成尸族一员。从此受三尸控制,那样我有何面目去见黄泉下被他们杀害的祁师兄!就让我吃下‘生死不明丸’吧。”

谢禹轩上前宽慰道“不要这么悲观,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需要赶紧离开此地,暂避风头。”

杨君枫谢道“我与三位萍水相逢,却得三位如此仗义相助。君枫实在是不知如何感谢是好。”谢禹轩笑道“仗义行侠,吾辈之愿。不必言谢,还是从速离开为好。”三人收拾细软,背着杨君枫泛舟西行而去。

慢着,似乎少说一人了!翌尸不是窥视战场吗?怎么不见它从中搅局呢?原来它碰到了麻烦。

翌尸憎恨的眼神看着,站在对面的年轻道士。看这一身装扮,分明是茅山派弟子。先前围攻杨君枫之时,就想宰了沙万善和晁分。有碍大局没有动手,但也借刀杀人除去了。今天正准备浑水摸鱼带走杨君枫,又是这可恶的茅山道士出面阻止了。只恨得翌尸咬牙切齿!

年轻道士正是独孤忧,听闻杨君枫人在乌衣庐,特前来追查三位师弟的死因。不想撞上了尸族,此等妖物岂可留在世上,遂出面欲诛恶!

翌尸没有任何言语,掌运尸气猛攻向独孤忧。独孤忧一声冷沉,背后鞘中汉剑飞出,剑凝真气,一接!掌风、剑风吹得竹子只摇晃,竹叶纷纷落下。翌尸一直见茅山弟子用的是桃木剑,这回见的茅山弟子居然用汉剑。双掌架住敌剑,一时好奇问道“谁送你的汉剑,工艺不错!”独孤忧道“儒门故友所赠,自是非同一般。”

不再言语,独孤忧挥剑尽展道门剑之精华。翌尸一边运掌抵挡,一边嗷嗷叫道“道士中我最讨厌茅山道士,茅山道士中最讨厌使剑的。”独孤忧才不听他的废话,连连快攻。翌尸仗着不死之身,嚣狂应战。连续挡住独孤忧数次快攻,不分伯仲。

独孤忧见状,后退数步,饱提真元周遭顿现寒意。剑凝真气竟是有别于道门剑式。剑凝霜气,剑势似寒冬大雪崩山;剑意如明月清冷孤傲;剑气如水中月镜中花,虚实未明。翌尸见状,饱提真元。‘尸氛湮天下’尸气四溢,竹子枯死。掌剑相交,翌尸被庞然的剑气震飞一丈远,身上的遮阳晶石因翌尸无力维持而脱落。翌尸遭受阳光照射,烈火焚身,惨嚎不已。

独孤忧见脱落的遮阳晶石,想起师父的三枚遮阳晶石无故丢失,定是梅琅师弟所为。正欲斩杀妖孽之际,天际两道皓掌拍下。独孤忧急提真元一抗,嘴角抹红,是往尸和现尸救援来到。独孤忧自衬不是双尸敌手,迅速抽身离开。双尸因为翌尸之故,也不曾追赶。

翌尸受烈火焚身之苦,自知大限已到。强抑痛苦,道“往尸、现尸百年以来,多谢你们相伴了。答应我不要报仇,我们现在还不是茅山的对手。报仇无疑是送死!”双尸不敢靠前,只能干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现尸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你的。”

翌尸苦笑道“你们都说我傻,我这次可聪明了。知道你说的是假话。”攥紧拳头,接着厉声道“你们一定要听我的话,否则到黄泉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黄泉么。。。。”

三尸悲哀莫名,翌尸道“我们尸族一死,灰飞烟灭。哪里还会有黄泉呢?”现尸想哭没有眼泪。原来不死的代价,就是从此除了活得长,无一处像人。不及悲哀,不及告别,不及回思过往。翌尸已经灰飞烟灭,徒留一缕烟诉说行迹。双尸抬头望着明朗的天空,有一丝风吹过仅此而已。

谢禹轩一行人,泛舟西行。杨君枫倚着船舱,眺望沿江风景如画;柳景溪右手受了伤,只得左手拧着酒瓶喝酒;祖彝撑船,谢禹轩煎药。此情此景全不似避风头,而是四人泛舟游江。

谢禹轩拍打着节奏歌曰:此生逍遥意,滔滔江水流。浮沉随风去,得失不犯愁。凭栏望,荒丘冢,千古悠悠。人间多喧嚣,淘尽众英豪。红尘不寂寥,肝胆共相照。情无赝,义无价,千杯难了。噫,古今多少时,能似今朝!

祖彝和柳景溪也击节,随唱。任由夕阳照江,我自狂歌度日。

杨君枫只觉得歌声很好听,歌词也是极尽逍遥之意。待谢禹轩唱完问道“前辈所歌,叫什么名字?”

谢禹轩笑道“逍遥歌!”

南宗悟真宫内,叶汝熙将石古源纵放杨君枫之事,悉数告诉了道尊卞瑖。石古源兄妹在旁静候裁决。

卞瑖听完却没有立即发怒,问道“石首座,叶辅座所言是不是真的?”石古源辩解道“属下,因为听谢禹轩讲杨君枫中了尸蛊。这才手下留情的。”叶汝熙指责道“胡说,分明是你不想将他擒回的借口。”

卞瑖示意叶汝熙不要说话,仔细确认道“你确定,他们说的是真话。”石古源恭敬的回道“回禀道尊,属下并不是十分肯定,但是医家的柳景溪因此事,功力大损以至于无力抵挡叶辅座之剑。而被他所伤是事实。”

卞瑖听完,深思起来心道“我并没有听说有关尸族的消息,石座秉性正直是不会说谎的。难道有人在刻意隐藏消息,不让我知道!这人会是谁呢?前几日,双座、茅山双道围攻杨君枫,却让他逃走了,才会被仗义的谢禹轩所救。谢禹轩和石娴交情不错,难道是借此挑拨杏林一脉和我的关系吗?再追思前面的薛座之死,看来大有文章。”卞瑖眉头紧锁,不发一语。殿内其余众人不敢出声,静等卞瑖说话。

卞瑖深思整个事件,惊觉对手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杨君枫根本只是幌子。思前想后不知道是谁,卞瑖道“杨君枫已深受重伤,暂时也不能危害南宗了,此事就暂且放下。倒是石座所言,尸蛊之事很重要。南宗对尸族不是很了解,茅山派很有研究。”转头对苗洛道“相尊,有劳你亲自去趟茅山派元符宫,寻找解决之法。”苗洛出列接令。

陈继先和白少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害怕道尊知道他们和尸族合作杀杨君枫的事情。卞瑖接着命道“叶辅座,你速去将祝座找回来!”叶汝熙还想说什么,听道尊所言也只得领命。

话分两头,一头是祝秋海;一头是独孤忧。

先说祝秋海,自离开茅山派后他并不是真正的回南宗,而是准备前往一处故地。来到中途,却见叶汝熙御剑而来。祝秋海问道“辅座,这么急匆匆找本座何事?”叶汝熙恭敬道“首座,道尊让我召您回去呢!”祝秋海心思流转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叶汝熙将石古源所言都告诉了祝秋海。

祝秋海听完,心道“看来道尊已经怀疑有人针对他了,只是不确认是谁而已。我此刻是应该前往目的地,还是该随叶汝熙回去呢?嗯,现在还不是和道尊翻脸的时候。”寻思到此,祝秋海已有决断,随叶汝熙回南宗。

祝秋海边走边假装闲谈的问道“辅座,当初我在总坛告诉你的事情,你办到了吗?”

叶汝熙一脸羞愧道“首座,属下无能没有能杀杨君枫。那小子实力真是很强!”祝秋海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不要错过!”叶汝熙为难道“首座,不是属下不想。而是道尊说此事暂且放下,还怕我偷偷去,这才给我这么个辅座,安排这件差事。”

祝秋海哈哈大笑道“你呀!不笨啊,也罢!也许是那姓杨的小子,命不该绝。”叶汝熙撇了撇嘴,表示很无奈。两人有说有笑的御剑飞回南宗总坛。

正殿内,道尊屏退众人,独留祝秋海。还不让人点蜡烛,殿内一片漆黑。黑暗中祝秋海恭敬的问道“道尊,属下去点蜡烛吧?”道尊语气淡淡的道“不用!黑暗中看人才能看得格外分明,祝座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殿中漆黑,不见人影独感杀意。这场深夜长谈,注定是不寻常的。

再说独孤忧,沿江追赶杨君枫等一行人直到夜色降临。独孤忧借着明月,看见江上孤舟,遂纵身飞到船上。谢禹轩和祖彝与他相隔仅三尺对峙着。谢禹轩问道“阁下何人?仙府何处?为何来此?”面对谢禹轩三问,独孤忧只回答一句“特地来杀人的!”言讫,背上长剑出鞘。祖彝默契的退后护杨君枫和柳景溪,谢禹轩左手负身后,右手攥成拳头。一场船上的生死局,似乎就要展开了。

文章末尾,悬疑未解。道尊卞瑖黑夜会祝秋海,杀机潜伏。祝秋海阴谋会就此败露吗?相尊苗洛前往茅山派,又将发生何种故事呢?独孤忧舟上言杀,又是何种变局呢?请看下一章《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