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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坊市夜色

夜里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被影响的,视觉被黑夜的面纱阻碍,只能看见周围一点的地方,听觉变得更加重要。

黑夜里坊市才是安全的地方,留在荒野的人很少,白日里的杀戮,夜晚里坊市就是天堂,生死压在头上,坊市的生意比往常更加热闹了些,原先苦于没有灵石的人,也一下子开始大手大脚,坊市里的青楼更是销金窟,最多的人光顾,白天在坊市外拼死拼活,说不定随时就会死在荒野,晚上就寻个小娘皮好好发泄一下,放松一下,青楼里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不过不用担心遇袭,青楼敢开出来做生意的都是有着镇场子的人,能在这里安稳的睡上一觉。

只有这样糜烂的生活能缓解随时死亡的压力,过惯了苦日子,反而喜欢上了这一时的宣泄。

施云也到了坊市里,找了一处地方,安静的一个人坐着,点了二个小菜,一坛酒,觉得还是喜欢有些生气的地方,荒野太过于寂寥了。

施云一个人吃着小菜,逗弄着黑猫。

另一边的角落好像有了争吵,施云看着一个大汉把一个小子拖到了坊市外,拧断了脖子,尸体丢到了荒野上,坊市内严禁杀戮没错,不过把人拖到荒野外再杀人,这又没有触碰坊市的规矩,在差距悬殊的实力面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人会给这些死人抱不平,实力才是一切,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古道热肠只会搭上自己,弱者只能被怜悯,活在其他人制定的规则下。

施云放下一颗灵石结账,带上黑猫走了。

“大爷来玩玩嘛。”青楼里的一些姑娘在阁楼二楼上吆喝着过路人,现在是狩猎时期,荒野是狩猎的地方,青楼就是又一大‘狩猎’的地方,来的人大多都是些暴富的人们,喜欢炫耀着他们的阔绰,给姑娘们的小费也够多,谁不喜欢有钱的大爷呢,若是样貌长得俊些的啊,那就再好不过了。

青楼里喝醉人说的胡话,还夹杂着些乐器声,对面的赌坊则是一堆的嘈杂声,赌徒们赌红了眼睛,卖力的嘶喊着,庄家的声音虽然不响,可是待到开局时,却是一片寂静,庄家的声音让人揪心着,谁人欢喜谁人忧,输的人郁郁寡欢,赢的人眉飞色舞。

“施少爷,晚上需要在坊市玩一玩吗?”施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往后看去,原来是王海,只不过带着个斗笠,只露脸给施云看。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些。”施云对这些都没兴趣,只是闲得无聊才出来走走,没想到遇到了王海。

王海听到黑水帮的探子说看见了施少爷,这才乔装一下,来到了这里,亲自见一面,让底下的人当做没看见,什么都别管。

“您要是有兴趣,随便挑这几条街上的地方,一直到那边以河为界,这都是黑水帮的地方,您去赌坊随便玩上几手,或者是去青楼叫上头牌与您彻夜长谈也行,若是不喜欢,我给您找上几个清倌儿唱上几曲乡谣?”王海想要拉拢施云,今日一见可是个好机会,这里可是黑水帮掌管的地界了,施少爷喜欢,能办到的话都可以去办。

“真不用了,我一个人走走就好。”施云不会去要什么,施云最看重交情,如果应邀,那无形之中就跟黑水帮扯上了联系,施云并不喜欢这样,自己现在并不缺灵石,不用去接受人家的讨好。

“施少爷有事只管说一声就行,鄙人就不打扰了。”王海见施云坚持拒绝,只道是时机未到,也不多纠缠,过多的拉拢没准还会引来施云的反感,王海离去了,跟底下的人吩咐着,千万不能冲突到施云头上,下了死命令,谁触犯了施云,直接驱逐出黑水帮,严重的人直接拿下,关押起来。底下的人虽然不解,不过也算知道了这个命令,对施云的画像是记得深刻,就怕突然遇到这个煞星。

施云看起来只是个平凡的剑客,没什么醒目的地方,背着一把有些锈迹的铁剑,肩上有着一只黑猫,只当这人有些善心,还养了只宠物。

施云走到街道尽头,前面有座桥,有条河。

桥洞下睡着一些醉鬼,还有些衣裳褴褛的人。

河上漂浮着几艘大船跟一些小舟,灯火通明,都是些花船,跟着青楼差不多的地方,不过在船上可能更得一些文人喜欢,显得有情趣。有艘花船夹板上有着一些娇艳姑娘站着,穿着很随意,给人一种想要可怜一番的感觉。有艘花船的二楼阁楼前有个小娇娘在抚琴,琴声有些委婉和哀愁,有的则是弹着琵琶,清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没一会施云就看见有些自诩风度翩翩的才子,登上了花船,约上了熟识的姑娘,有说有笑的进了船舱。

施云一跃跳上了一艘小船,这里有着一个女子在这里煮鱼,施云问着鱼香,就到了这里,因为猫儿挠着施云,想要吃鱼了。

施云突然跳到了船头,吓了那女子一跳。施云的动作不大,船没多晃,只是荡起了一点涟漪。

“姑娘做的鱼很香,能让我在这儿吃上一些吗?”施云厚着脸皮问,来花船还是头一回,若不是猫儿想吃,自己估计就随便找个地待上一宿了。

“公子,这里不是花船,还请移步。”船上姑娘有些生气,眼前这人真是无礼,径直跑到别人船上来,还厚着脸要吃喝。

施云这才醒悟回来,好像是自己先入为主了,这艘小船好像确实跟其他花船不一样,眼前的船上姑娘穿的只是布衣,只是样子清秀了一些,不像其他花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姑娘,抱歉,是我唐突了。”施云不好意思的说着,有些尴尬。

“云儿,不要无理。”船舱内一个虚弱的声音说着,还带着些咳嗽,幕布被掀了起来,一个老妇从船舱内探出头来。

“乔姨,明明是他,登徒浪子一个。”船上姑娘说着,气得跺脚。

猫儿看见老妪出来,很是警戒,让赤芒都有些看不明白了,难道这个老妪还是了不得的人物不成?能让黑猫都紧张的,只有是筑基修士了,赤芒觉得不会这么巧吧,连云山就那么几个筑基修士,还能在这里遇到一个,应该不太可能吧。

老妪看了眼炸毛的猫儿,不放在心上,只是和蔼的看着施云,有些好奇,目光中还有些赞许。

施云安抚着猫儿,虽然不知道猫儿为什么异样。

“坐下来一起吃点吧,反正我跟你也吃不多,我怎么跟你说道的,你那性子要好好改一改。”老妪说叫着船家姑娘,施云觉得相当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那姑娘。

“知道了,乔姨。哼!”船家姑娘很不情愿走到里头,拿出三副碗筷来,对施云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老人家,是我冒犯了,我还是走吧。”施云想起身离开,却被老妪拉住,老妪的手很干枯,施云都能感觉得到皮肤的干瘪,可是施云却挣脱不出来,施云这下子明白了猫儿为什么炸毛了,猫儿警戒的看着老妪,赤芒也吐着信子。

“还有条赤芒原来在你这,小友我们有缘。”老妪看着猫儿旁边的赤芒,还有这只筑基妖兽。“对这赤芒小心些,赤芒天生反骨,别被噬主。”

老妪松开了施云的手,因为船家姑娘出来了,示意让施云不要提及,猫儿也不再看着老妪,赤芒这下子被猫儿盯着了,老妪的话让猫儿记住了,对于噬主这个词很敏感。

船家姑娘很不客气的把碗筷拿给施云,施云也就坐了下来准备吃,也怕惹恼了老妪,老妪的实力深不可测,只是这个船家姑娘就是个普通人了,老妪让自己不要多嘴,施云也只能先照做着。

施云喝了口汤,鱼汤还挺鲜,味道很不错,施云夹起来吃了一些,然后挑了些鱼肉到手上,伸手放到猫儿边上,怕把碗放到猫儿边上会让这个姑娘更加反感,不知道这个姑娘喜不喜欢猫,不喜欢自己就算了,可别把碗也给糟蹋了。

船家姑娘看着施云就不顺心,连带着施云肩头的黑猫也不喜欢,还浪费自己做的鱼肉喂猫吃,她都要气炸了。

落在老妪眼里就不一样了,老妪知道黑猫不简单,只觉得施云是个还算不错的人,能让一个筑基妖兽心甘情愿的随从,而且还不用什么允诺,很自然的关系,对于施云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如老妪所说的,老妪跟船家姑娘吃的确实不多,剩下的都让施云跟猫儿吃了,老妪回了船舱,施云有些歉意的跟着这个姑娘说着抱歉,然后离去了。

看着施云跃到了一艘就近的花船上,姑娘说了句“坏人”,就没了然后。

施云只是看这艘花船比较近,就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在船家姑娘眼里就是施云又去找那些花船里的娇娘去了,真不是一个好人。

施云到了花船上,花船上果真与那些青楼不太一样,有着一股清香,不是青楼里那种浓厚的脂粉味。

花船上的姑娘看着也都别致很多,看见施云这样一个有些青涩的小哥过来,还有些笑意,这人眼生,长得也俊。

有些娇娘含情脉脉的看着施云了,让施云有些忍受不了,施云径直跳到了二楼,二楼有个抱着琵琶的姑娘,让施云觉得很特别,她的曲子弹得好,歌谣也不错。

底下的娇娘有些落寞,这小哥离她们而去,到了楼上那个不解风情的丫头那了。

“公子上来干嘛?难道想听南筱唱上一曲?”琵琶姑娘笑着看施云,如此大胆,直接跳到阁楼来的,施云还是头一例。

施云的逾越,也是招来了花船上的一些护卫,在甲板上看着南筱,只要南筱令下,就会上来赶走施云,醉花舫有着规矩,护卫是不能随便进花娘的房间的。

“听一曲,花多少灵石?”施云也是壮着胆子头一次来这些地方,不知道价格几何。

“春风一度灵石万颗,南筱一曲灵石五十颗。”琵琶花娘的话让施云觉得自己还有些穷,连听首曲子都这么多,刚觉得自己小有身价的得意荡然无存。

“怎么,公子嫌贵?”南筱看着施云,施云咬咬牙同意了,南筱挥手遣散甲板上的护卫,打开身后的房门,迎着施云进屋。

底下的花娘看见南筱又迎来了一个客人,有些羡慕,不知晓那些客人喜欢南筱的什么,南筱只卖艺不卖身,一晚上的价钱又是天价,还总有人乐意来,真想问问南筱给那些公子哥灌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