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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过往2

沈思洋和傅惊羽一前一后地来到教室,教室里除了两人空荡荡的。两人尴尬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写着各自的试题……

“喂,沈思洋!你……想考哪所大学!”傅惊羽突然停下手中的笔问。

“我……想考**!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沈思洋自豪地回答,言语里却又透露出无奈的伤感。

“为什么!为什么那样说?”傅惊羽好奇地问。

“没有为什么。你呢?你……想考哪所大学?”沈思洋故意转移话题。

“还记得老舍写的《济南的冬天》吗?我想考进那所齐鲁理工大学,喜欢那里古老的气息……”傅惊羽开始神往起来,脑中想象着自己和心爱的人一起享受那种祥和的生活情景。

“是吗?感觉不像你这样耀眼的男生所向往的……”沈思洋思绪万千地说。

“Men can't be judged their looks(人不可貌相),就像我觉得你会喜欢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的济南,而不是喜欢繁华辉煌的上海一样……”傅惊羽若有所思地回答。所以,我们都是以对方的立场而向往的生活吗?

沈思洋想要上厕所,便从凳子上起身,却被凳子上松动突出来的钉子挂住了裤子,想到傅惊羽坐在自己身后,沈思洋慌张地又坐了下来,用手在下面摸索坐住的钉子,使得钉子和被挂的裤子分离。终于弄掉了,沈思洋起身就快步走出教室,到楼下上厕所。

傅惊羽在后排的角落里找了根搁置的凳子腿儿,来到沈思洋的座位上,左手稳住钉子,右手拿着那根凳子腿将钉子往下砸。但是这个钉子好像故意和傅惊羽作对,怎么砸钉子,就是不进去。

沈思洋回到班里,见傅惊羽在帮自己把突出的钉子砸进去,心里暖暖的。

傅惊羽将要把钉子砸进去时,发觉沈思洋在身旁注视自己,微微羞涩,一不留神砸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沈思洋见到傅惊羽的手被砸得鲜红的血直流,慌忙失措地撕了半张笔记本纸,极不熟练地把他流血的手指头包起来,用透明胶带轻轻在纸外绕了小半圈。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沈思洋愧疚地低着头,“谢谢你……”

傅惊羽一脸若无其事地动动手指头,这丫头包得虽然难看,但是不松不紧,还透气不会导致肿胀发炎,也蛮不错的嘛!

“反正是左手,不碍事儿,我们下局象棋吧。”傅惊羽揉揉沈思洋比学生头稍微长点的头发说。

“好啊。”沈思洋见傅惊羽虽然被砸到手却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逐颜开地和傅惊羽下起象棋。

过了不久,“将‘军’!”沈思洋喜不自胜地说。

傅惊羽一拍脑门儿,是自己疏忽了。

“其实你完全可以先我一步将我‘军’啊”沈思洋指着棋子给傅惊羽比划。

突然傅惊羽手机响了,是于颁三——“愚公”打来的。

“惊羽……我……现在一个人在家里,全身乏力,也不发烧,不知道怎么了……”愚公在电话里浑身无力地说。

“好,我马上去你家。”傅惊羽挂了电话后,准备走。

沈思洋说:“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傅惊羽本来不想让她去,因为他怕她对幽默风趣的愚公感兴趣。转念一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说不定真的能帮上忙。便径直地牵起沈思洋的手离开学校。

“愚公”住在他们的学校——洛阳一高附近,他们很快就到了他家。

结果“愚公”嘿嘿地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打了将近两天两夜的游戏,特别困特别饿,要不你们给我买碗炸酱面吧,我想吃炸酱面”愚公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懒地趴在床上说。

傅惊羽气不打一处来:“你饿就早点直说啊!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还以为你要不久于人世了!都饿成这样了,还非要吃什么炸酱面,饿死活该!”

沈思洋问“愚公”:“你家有面条,五花肉,豆酱,榨菜,以及蒜薹或者豇豆之类的食材吗?”

“愚公”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回答道:“冰箱里好像有吧……”

傅惊羽好奇地看着沈思洋打开冰箱查看,难道这丫头要给“愚公”做炸酱面?

沈思洋大致看了一下,食材还真不少,她便把食材都拿到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傅惊羽看着沈思洋真的做了一大碗香喷喷看起来很有食欲的炸酱面,“愚公”狼吞虎咽地吃着,还时不时竖起大拇指直夸沈思洋“比外面卖的炸酱面好吃多了,以后你天天给我做炸酱面我都吃不腻!”

傅惊羽气得揪起“愚公”的耳朵:“吃还占不住你的嘴,赶快吃完收拾一下回学校!”都怪自己中午吃了太多海鲜,无福享受沈思洋做的炸酱面,这家伙吃了沈思洋亲手做的面,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打起沈思洋的主意了。

傅惊羽见“愚公”气色恢复的差不多了,拉起沈思洋的手就回学校去了,留下“愚公”在家里干瞪眼儿……

傅惊羽牵着沈思洋的手边走边想,没想到这丫头不光自立自强,还既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傅惊羽不禁自言自语地脱口而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嗯?你说什么?是在跟我说话?”沈思洋分明听到了傅惊羽的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附近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难道在跟鬼说话!”傅惊羽不爽,这傻瓜是反应迟钝,还是明知故问,他对她表达得还不够明显吗!

“不好说……”沈思洋羞答答地不敢直视傅惊羽。

“惊羽!”苏亦彤在不远处向傅惊羽摆手,但是看到他牵着别人的手,对沈思洋怀着敌意地走向他们。

傅惊羽傻眼了,他只顾着接近沈思洋,却忘记了自己有一个没放心上的“女朋友”。初中的傅惊羽也是没少被女生表白,但是他的发小苏亦彤居然也开始追求他。那时的他并不明白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只是不想因为拒绝苏亦彤而失去她这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便答应苏亦彤的追求做了她的男朋友……

“你是谁啊!干嘛牵我男朋友的手!”苏亦彤看到是傅惊羽牵着沈思洋的手却还是故意指责沈思洋,并强行把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分开。

“亦彤!你要干什么!”傅惊羽看苏亦彤敌视着沈思洋,眉宇紧缩,这就是女人之间所谓的硝烟的气味吗。

苏亦彤见傅惊羽脸色变了,赶紧表现出一副温柔的样子,拉去傅惊羽的手撒娇:“惊羽,你不是说好下午要陪我逛街的嘛?我们现在就去逛街吧!”

沈思洋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突然感觉自己很多余,便默默地走开了。原来他是有女朋友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傅惊羽看了一眼沈思洋离开的落寞身影,心里暗喜,沈思洋这傻丫头是因为自己吃醋伤心了吗?傅惊羽嘴角微微勾起……

期中考试过后,班级的成绩单以及全年级成绩名次表都发了下来。傅惊羽的成绩班级第一,年级前十,大家都纷纷惊叹。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傅惊羽颜值爆表不说,成绩也是好得让人瞠目结舌(洛阳一高的成绩)!

沈思洋则垂头丧气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自己的成绩,相对于中考的入校成绩,不仅没进步,反而直线下滑,本来是班级前十,现在是倒数第二……

晚自习前的课间,沈思洋依旧来到那片花园僻静的地方,内心自责起来。

傅惊羽知道成绩下来后,沈思洋一定难过极了,一定会去后花园偷偷地哭鼻子,便一如既往地去找她。傅惊羽刚到花园,一束束烟花升起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消逝。傅惊羽感慨万千来到沈思洋身边,和她一起静静地欣赏时而像彩蝶蹁跹,时而如巨龙腾飞,时而呈火树浪漫,时而似虹彩炫舞的烟花……

沈思洋看得入迷,以致忘了所有的烦恼,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傅惊羽悄悄地看着认真专注欣赏烟花的沈思洋的侧脸,她笑颜如花,恬静如她。傅惊羽渐渐凑近沈思洋,忍不住吻了她。

沈思洋心里一怔,面对俊美的他,她难以抗拒他的诱惑……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打破了他们沉醉于怦然心动的美好。傅惊羽拉起沈思洋的手往教学楼处跑。反应迟钝的沈思洋跟着他矫健的步伐笨拙地跑起来。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接受他,忍不住期待和幻想……

班主任王胖子决定下周按期中成绩给学生们重新排座位。傅惊羽见沈思洋没有再看小说,整日坐在座位上看书练试题,傅惊羽担心每天都只是吃饼干就着饮用水充饥的她会体力不支,便把苏亦彤给自己买的糕点和水果偷偷放到了沈思洋的桌屉。

沈思洋从桌屉里拿书的时候发现有糕点和水果,想起苏亦彤把糕点递给傅惊羽并亲了他的场景,沈思洋猜到是傅惊羽给自己的,但是这是他女朋友给他的,自尊心强的她哪里愿意接受,便悄悄把东西放到了傅惊羽的桌屉。但是沈思洋在自己桌屉找东西时发现糕点跟水果又到了自己的桌屉里,便不耐烦地把它们扔到了班级的垃圾筐里。

傅惊羽在校园里被苏亦彤的男同学嘲讽自己是靠女朋友吃闲饭的小白脸,一时冲动跟那人打了一架。傅惊羽擦掉嘴角的血迹,心思沉重地回到教室。却不经意间发现他给沈思洋的东西被丢到了垃圾筐,既恼火又心痛。呵,就连她也觉得自己是靠女生混日子的小白脸吗?她也嫌弃自己看不起自己吗?

课间,沈思洋被一道物理题难住了,一如既往地向傅惊羽请教。傅惊羽一脸不屑地看着沈思洋若无其事地问自己试题,狠狠地说了句:“滚!”她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明明看不起自己,却还能这么坦然地面对自己。

沈思洋从未想过他会如此恼怒地对自己发脾气,是自己做错什么了?还是他厌倦了卑微的自己?也是,自己从来都只是被别人忽略的空气而已。沈思洋热泪盈眶地转过头,把试卷放到自己的座位上,强忍泪水,自己不努力卑微给谁看,沈思洋,振作起来!

翌日,傅惊羽觉得自己对沈思洋发的脾气过重了,她那么温柔的女生一定被吓到了。但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道歉,自己昨天的物理卷子没做,今天老师要检查,便想借口向沈思洋借卷子和她打开话匣。却未想,沈思洋一直不予理睬。傅惊羽不禁邪魅一笑,呦呵,还真没看出来这傻丫头个性有个倔劲儿。

傅惊羽故意一直在沈思洋后面用笔戳她的背:“喂,沈思洋,物理卷子用下!”

沈思洋本来只想好好学习,并不想一直生傅惊羽的气,可是他借什么卷子不好,明知道自己物理差得要命,非要借自己的物理卷子,同桌顾胜男以及他的同桌于颁三的物理都比自己好太多了,他这是在变相地打自己的脸故意讽刺自己吗?沈思洋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她被傅惊羽弄烦了,便示意同桌顾胜男把她的卷子借给他,她沈思洋从此再也不要他傅惊羽!

同学们的座位都被做了调动,沈思洋被搁置在人们很容易忽略的一角。

沈思洋脸上露出强勉的微笑,这就是不努力的结果吧。

傅惊羽感觉到沈思洋对自己的疏离,但是无论他如何想方设法地跟她说话接近她,却都得不到她的回应,她再也没有理过他……

语文老师也是他们的班主任——王胖子讲课很奇葩,一般都从课本的第一篇开始讲,他反而从后往前讲。或许是因为期中考试里的一些试题都是后面的吧。

当王胖子念到“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沈思洋陷入深思。

是啊!自古女子多情男子薄情,女子专情男子花心。她沈思洋又何德何能得到他傅惊羽的青睐呢,还是接受现实,不要再痴心妄想,努力奋斗吧!

圣诞节快要到了,平安夜那晚,傅惊羽的课桌上堆满了包装得各式各样的平安果,其中苏亦彤送给他的平安果包装最为耀眼。同学们都无不惊叹起哄(除了沈思洋在埋头整理经典试题),教室里热闹非凡,完全没人注意到沈思洋的存在。

突然一个女生来到沈思洋座位的窗外,笑容满面地将包装好的大橙子从窗外递给沈思洋“洋洋,预祝你圣诞节快乐!”,沈思洋又惊又喜地接过橙子,她对窗外的这个发小充满感激,她从未想到平安夜会送到礼物。

沈思洋的发小刚离开不到一分钟,她的挚友也来到窗外,调皮地递给她一个包装好的非常大的苹果:“思洋,平安夜快乐,这可是我特意挑的最大的平安果哦”

“谢谢你,只要你送的,对我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沈思洋欣慰地说。

沈思洋开心地看着课桌上的大橙子和大苹果,心里琢磨着自己该送什么样的平安果给她们。

傅惊羽看着桌屉和桌上满满的都是苹果,可是却没有一个是她送的,心里不禁黯然神伤。傅惊羽向沈思洋的座位望去,只见她满脸幸福地望着她桌子上的一个大橙子和大苹果出了神。傅惊羽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谁送给她的,她才会笑得那么开心,难道她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