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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小心!(二)

“你没事吧?!”

莫然突然闯进来,梅良瑜一时收不住手里的力气,一把推过去,差点儿就把她推倒,好在及时拉住了她。

“我没事,只是……”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就是看见了有一道人影是在窗边的,但是现在再次抬眼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梅大哥,刚才是什么声音?”

“没什么,就是闲来自己练练功罢了。”

梅良瑜再次背过了她,走到桌边倒茶,好像是有意的躲着她的视线。

“莫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喝了茶,还是回去休息吧,现在太晚了,多有不便。”

“梅大哥……”

同时开口,却是这样尴尬的对话,这是莫然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梅良瑜之前虽然也有这样默然不问的时候,但是这几个月他的态度是怎么转变的她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又复之前的冷淡,她有些不知所措。

倒不是她对梅良瑜是有了什么心思,只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梅良瑜和姬彦青,都是她还不清,道不明的人情。

“那我……先回去了,梅大哥你,早点休息吧。”

仓皇而逃,莫然踏着慌乱的步子跑回了房间。

倒是之前也想过,离开了北夏之后,自己的生活一定会有很大的变化,但是现在,她的心里只有害怕。

她是害怕,害怕自己被当做了一个多余的人了,是一个给他带来麻烦的人。

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她是被梅良瑜救出来的,没有带上金银细软,没有人手属下,甚至没有一个可以以此谋生的手艺。

她是一个内心里骄傲的人,现在或者甚至是以后都是要靠着别人去养活,是她嘴害怕的事情。

所以在梅良瑜眼神出来的那一刻,莫然就一溜烟儿的跑出了房间,她生怕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对自己的同情。

她不要别人的同情,她要靠自己过的好。

听到莫然的房门关上的声音,卫管家才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刚才他下去吩咐了一下暗卫守好马车,上来的时候就看见莫然站到了梅良瑜的门口,来不及拉住她让她进了这个房间。

“先生。”

“去看看,别让她被人发现。”

“是。”

莫然进来的急,又被他的力量差点儿掀翻,他只顾着拉住了莫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从窗户里跑了出去。

她倒是跑不远,就算是放任她逃,没几天也能找到,但是找到她总归是要麻烦一些的。

任何麻烦也不想有。

“在莫姑娘房间周围加派人手,不能让她知道。”

“是,先生。”

“司清歌是个聪明人,跟了我们这几天,想必早就知道了那个人的存在,你们看着她点儿,别让她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放心吧,先生,我们的人早就把手脚准备干净了,没有任何线索可以留下。”

“去吧。”

那个人,不容有事。

莫然,也不能有事。

梅良瑜这几天都在做一个抉择,一个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埋在心里的决定,现在却是让他最为头疼的事情。

他是想要推翻狐族政权,改立支族为本,找寻上古遗物,重挥狐族正本清源大旗的人。

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在支族忍气吞声,劳心劳力的那么多年,也都是因为这个信念,但是现在。

他竟然退缩了,他不知道这场内斗的战争该不该发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争那个位子。

要是之前的他,不会有这样的疑问,可是现在不仅仅是他了,还有莫然。

不管莫然现在是不是狐族的天女,她狐族血统总是改变不了的。

正本清源,难免不会拿狐族的典型为例才能震慑族人,听他号令。

莫然就是这样的血统最合适的人。

要是一年前,梅良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作为自己的一枚棋子,一个可以助他得到狐族掌控的人。

现在的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梅良瑜算到了一切的变数,包括宫泽坤的喜恶无常,包括漠北的谋乱,包括高丽暗地里的造反,甚至包括不能预计的莫南的战死。

但是他没有算到自己,他自己就是这里最大的变数。

“早知如此绊人心。”

何如当初不相识。

――――――――

“都是一群饭桶!”

梅良瑜心焦,再北夏皇宫里,有人比他更心焦。

宫泽坤砸碎了正元殿里一切可以搬得动的东西,心里那股气还是无法宣泄出去。

禁卫军的周统领像个犯错的人一样,低着头在下面接受他的怒气不敢多说一句话。

“明晃晃得一个大活人你们都找不到,朕养着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再去给朕找,不只是北夏,高丽,漠北,波弋国,全都给朕派人去找!”

宫泽坤被逼没有办法才写下了圣旨宣告了皇后殡天,举国服丧,但是私下里还是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寻找莫然的下落。

他自认为是北夏的皇帝,没有他找不到的人,更何况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爱上的女人,他不可能放任她在外。

“还有,再派一路人,去找梅良瑜,生死不论,一定要给朕带回来!”

如果莫然现在是他最大的愧疚和遗憾,那梅良瑜就是他最大的错误和败笔。

光天化日之下,先是日食被指是为君不德,后又在他脸前凭空消失,这都是他这辈子没有遇到的耻辱。

他要找到梅良瑜洗刷掉这个他生涯里的错误。

“那皇上……如果,如果娘娘是和北……和梅良瑜在一起的话,怎么办?”

即使宫泽坤不愿意承认,莫然的离宫失踪和梅良瑜的出逃,时间吻合的太契合。

“不能伤到她,其余的,你们自己掂量。”

让他们掂量,就是让他们不留情面的意思。

“是,皇上。还有皇上,属下们在娘娘的寝殿里,还找到了这个。”

周统领把一道圣旨递到了宫泽坤的眼前。

这是那日何庭芳与他交易时,要求立后的那道圣旨,背后还有当时打翻沾染上的一点墨汁。

他是看得出来的。

“这是在元坤宫找到的?”

“回皇上,是。”

“打开。”

这圣旨里,写的可不是什么立后诏书,这是一道清清楚楚的赐婚诏书。

赐婚莫然和苏漓王。

不得不说,这个笔迹如果不是经常见到他的字的人,还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他写的。

“还有,皇上,属下已经查到了,那日上朝时在大殿上宣读圣旨的李公公,就在娘娘离宫那日,也是逃出了皇宫。”

“那他现在呢?”

“属下已经把他关到了天牢里了。”

李公公,李德全,这件事如果是说和他没有关系的话,只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样的圣旨,又是李公公亲自去宣读的,莫然怎么可能会不相信。

赐婚苏漓王,还真的是亏了何庭芳想的出来,有哪个皇帝会把自己的皇后赐给别人做妻子。

她这样做,不外乎是想要莫然心灰意冷对自己绝望,他不知道莫然到底是信没信,但是现在她不在皇宫里了,是最明确的答案。

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嫌隙的,还没有抹平,现在又是一刀。

雪上加霜。

“把庭妃去给朕叫来。”

何庭芳欢天喜地的走进正元殿的时候,还真的以为是宫泽坤想见她了才来的。

等到她看见了那个散落在地上的圣旨,才知道宫泽坤把她叫来是为了兴师问罪。

“皇上的都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说的?”

“臣妾无话可说。”

“是你,是你把莫然带走的?!告诉朕她现在在哪里!”

和前几日他们复又相见时的对话一样的焦急和傲慢的神情。

甚至是一样的语气,都像是一把把利剑刺向何庭芳的心口。

“皇上怎么知道她不是甘心和北庆王一起离开,一起双宿双栖。”

“够了!”

他这几天就是因为想这个想了太多了,什么样的情景下他们会发生什么样的对话,甚至是莫然的一颦一笑。

“皇上,臣妾没有说谎,这次臣妾不想要和皇上做交易了,臣妾……”

“出去。”

“皇上……”

“出去!”

何庭芳晃晃悠悠的才是稳定好了自己的身子。

“皇上,你和我一样可怜,一样的没有人陪。”

“你看,我是那么喜欢你,你却连一个那么小那么小的位子都不可能给我。”

“这是不是报应,所以老天才会让她也离开你,你看吧,我们现在公平了。”

“现在,你已经是皇上了呀,皇上,呵呵,皇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呢?”

“皇上你爱我吧,你要是爱我的话,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了,不用怕别人的,皇上,何家,何家一定会……”

上一次,也是这样的一个时候,何庭芳可怜兮兮的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宫泽坤每一句都听到了耳朵里,放在了心里。

可是上一次也是因为这一段话,因为这样的一段话,宫泽坤给了何庭芳一个机会,她假死出逃。

如果没有他那时优柔寡断的没有决断,之后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不会有苏漓王,不会有梅良瑜的横叉一脚,不会有岑儿舍己救主,不会有现在莫然的离宫。

“你,还有你的何家,都给朕滚!滚!”

何庭芳走了,周统领也走了,这个正元殿里从未有过寂静。

与其说是生气何庭芳的所作所为,不如说是,她说的,有那么一句话是真的刺到了他的心里。

他是皇上,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这就是莫然离开他的原因吧。

她不喜欢分享。

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