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魇妖的视线看去，夜初鸢就看到了地上一黑一白，你咬我我撞你，打作一团的两只小东西。
魇妖在看煤球？
不。
夜初鸢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魇妖看的……
是神光！
“这东西……”
魇妖从寒潭边站起，脚步有些踉跄的来到身边，拖开了煤球，将好像团糯米丸子的神光捧在了掌心里。
神光向来都是吃饱了不动弹的懒货，要不是煤球非要跟它打，它也没反应。
现在被魇妖捧在掌心里，它也是没有任何反抗，好像一团普通的光。
“你是从哪里……找到它的？”
魇妖抬头，愣愣看着夜初鸢。
看到魇妖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夜初鸢眨了眨眼，什么情况？
这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表情……
思绪猛地一顿，夜初鸢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椅子都被她慌乱的动作撞开了。
她诧异盯着魇妖。
一秒、两秒……
足足一刻钟，她才开口，带着震惊：“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魇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夜初鸢，像是要夜初鸢先给他一个答案。
夜初鸢没有管，自顾自的说道：“你别告诉我，光明至高神当年留在深渊第九层的神光里，诞生出的那个新种族……”
是你？！
见鬼！
真的假的？
这一瞬间，夜初鸢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湛离曾经跟她说的话。
“魇妖的能力很特殊。”
“可以吸收方圆千里的鬼魂之力，供为己用。”
……
“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新的魇妖了。”
……
再就是，魇妖说的话。
“我是魇妖一族的王，所以我以魇妖为名。”
……
“这世上，掌管气运规则的那位神明，是男人。”魇妖信誓旦旦的说。
“可那位神明，已经死了一万三千多年了。”湛离表示你的信息也太延迟了。
……
“两万多年……你居然活了两万多年……也对，你可是第一只魇妖，是光明至高神的神光，将你凝结，也是她亲手将你从神光带出来，说要养你……”
夜初鸢思绪有些混乱，湛离都说寻常魇妖不可能活两万年，所以她才忽略了这些微小的联系！
“没错。”
魇妖见夜初鸢猜出全部，他不再隐瞒，“我确实，是天地间，第一只魇妖，后来那些魇妖，不过是从我身体内，分裂出的一些细微妖力，经过不断演化，新生出来的。”
“那后来魇妖一族的消亡……”夜初鸢张了张嘴唇。
“我无聊时，就会分裂出一些妖力，因为……在那里太寂寞。”
魇妖淡淡道：“可那是她凝结出的空间，有特殊的结界，一旦新诞生的魇妖有了生命，就会被自动排斥出去，久而久之，我就放弃了。”
“过了快两万年，结界要消散了，我却没了心情去制造那些所谓的‘同族’来陪伴我。”
魇妖很平静，平静的有些……
寂寞。
魇妖提起光明神，冰凉又高傲的声音，就会不自觉的变得温柔，“她说过，会回来找我，于是我等了她快两万年，经过期待、希冀、不甘寂寞、习惯寂寞以后……”
我，还是没有放弃。
等她。
因为……
“我，只想要她。”
魇妖道：“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她起，我就知道，除了她的陪伴，其他人的存在，都是虚妄。”
快过去两万年，遇到夜初鸢，被带到外面的世界后，魇妖才发现一件事。
他的寂寞，并非无人陪伴。
而是……
没有她的陪伴。
那个，抛弃了他两万年都不曾回来的女人。
即便，残忍得要命。
他还是……
只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