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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我是你男人

乔远川回到B市的住所时,林商还没起床,屋里很干净,干净过头了,没有快餐盒,碗碟也一如走之前那样摆放整齐。

小妖精没吃饭,起码两餐没吃,乔远川稍稍检查一圈就确认了这个答案。按照林商的性格,可以坐着绝不站,可以躺着绝不坐,那么懒的人,不可能自己做饭,更不可能做完饭还把碗洗了。

在邱家包揽家务那是迫于无奈,平时行事活跃瞧着似乎什么都愿意着手。但乔远川清楚,这人骨子里懒着呢,只要环境合适,他便会一直懒下去,从半途而废的晨练就能窥见端倪。

卧室门没关,乔远川直接走了进去,脚上几乎没有发出动静,轻缓得如同随处流动的空气。

床帘虚掩在窗前,今天阴天,窗外是青灰色的光线,打在卧室里,地板和墙壁都被虚化为灰蒙蒙的背景。滑亮艳红的床铺此刻安静着,只有床中央的人在平稳的呼吸,点亮了卧室的生命,本来阴霾的氛围由此转化成静谧柔和。

乔远川定睛站在床边观察,他看着林商翻身过来,睡肿的脸被枕头压出一小块肉,像被蜜蜂蛰了。嘴里“吧唧”几口,林商又翻身过去,躬起背对着乔远川,最突出的耸起是屁股。

抽了那块耸起一巴掌,乔远川屈膝半跪在床上,等着对方的反应。

林商哼了声,动手挠挠屁股,蹬了蹬腿,又继续睡,压根没要醒的意思。

“怎么总睡得这么香。”乔远川俯下身子,吸了一鼻子小妖精脸庞的气味,和暖橘色围巾同样的味儿。

往屁股上又抽一巴掌,这回用力了,林商捂着疼痛的地方,睁开眼,醒了。

“恩?川儿?看来我还在做梦。”

眼皮没关上,乔远川拿两根手指撑着它们,喜形于色。

“眼睛痛,快拿开手!这梦太闹心了,我得重新做一个,哪哪儿都是乔远川,都梦见三回了,换换换!换个人。”

林商双手乱挥,脚下把被子都踹开了,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梦见三回了?乔远川的眼神比屋里的场景更柔和,有人说酒后吐真言,可其实,睡迷糊时的话才反映心声,不带躁动的情绪,展现得都是真实的柔软。

乔远川去摸林商的鬓角,心想,也许是自己不知道,也许……小妖精挺重视自己,比自己以为的要重视。

“麻烦精,我回来了。”凑在耳边,乔远川低语。

“谁回来了?”眼皮张开,又耷拉下来,再张开,再耷拉下来。

“我。”

“你是谁?”

“我是你男人。”乔远川使坏地说。

“噢……”半梦半醒的林商让开一点儿位置,“那咱俩是一家子,一起睡吧。”

“叫我一声老公我就和你一块儿睡。”

“噢……老公,睡吧……睡吧……”

说完,林商维持着侧躺的姿势,再也不吭声了,还耸动鼻子,打起了小声的呼噜。

“哎,好媳妇儿。”乔远川得逞地回应,孩子似的乐不可支,幼稚极了,这便宜占的,毫不费力。

脱下皮夹克和长裤,乔远川躺进被子里,昨晚担心林商不好好照顾自己,根本没怎么合眼。回来后还捡这么大个便宜,他心情欢畅,现在正好睡个回笼觉,围巾的主人被他搂在怀里,这一觉萦绕着淡淡奶香。

林商太能睡了,乔远川补足了回笼觉,小妖精还搁那呼呼大睡,要不是他出气声不小,乔远川还以为他死床上了。

其实乔远川特想把他揪起来质问,为什么不吃饭,为什么不出去寻么吃的。好不容易养胖了点儿,折腾两顿,还不得又饿瘦了,怎么能懒成这样,自己不在,连饭都不好好吃?

但架不住林商睡得沉,睡着的模样还挺可人。罢了,一肚子火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乔远川哪舍得打破他的睡眠。

几个小时后,林商从睡梦中活过来了,直挺挺的坐起身,屋里有饭菜的香味,赤脚就跑出了卧室。

“哟,你回来了?还做好了饭?你怎么这么贤惠?”

林商捧起桌上的碗,去锅里盛了一大碗面条,桌上全是肉菜。

乔远川解下围裙,“没办法,我要不做饭,有人就得饿死了。”

“这个牛肉好吃,恩,那个丸子也好吃。以后我就聘请你当我的专职厨师吧,你做饭太厉害了。”

瞄了眼桌底下那双脚,乔远川把拖鞋拿过来,放在林商脚下,“聘请我?你出多少钱啊?”

“咱俩还谈钱啊,刷交情够数么?”

“看交情能深到什么程度吧。”

林商“嘿嘿”笑起来,吃完半碗面条,他突然停下筷子,“哎哎,我跟你说,我做了个特玄乎的梦。”

轻抬眼,“什么梦。”

“我梦见家里闯进了一个男人,没看清脸,上来就抽我屁股,下手特别狠。”

差点笑出来,乔远川憋住表情,“做梦还能有知觉?你怎么知道人家下手狠。”

“所以才说玄乎啊,我都觉着现在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是么……然后呢?”

“然后那男的还对我动手动脚,整个一不要脸,色胚!”

唇边不经意滑过低笑,“那看来是挺不要脸的。”

“谁说不是呢!这都还没完,然后我就问他,我说你谁啊,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林商一摔筷子,拧起眉毛,“他居然说他是我男人!你说这叫什么事!神经病吧!”

忍不住了,乔远川嘴里的面条快呛到气管里,难以克制地大笑。

“你笑什么啊!我说真的,我真的做了一个这样的梦,要不是醒来看见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家里闯进了什么变态。”

“那你没骂他?”压着眉头在乐。

“我当然骂他了!我说,你个臭流氓!你特么是谁男人!谁要当你媳妇儿!有病!滚!有多远滚多远!”

“你真这么说的?”

乔远川抿嘴,饱含笑意的看他。

“真的!那还会有假!他怎么能是我男人呢!我这么一个十足的大老爷们儿,还能被他占便宜?”

“恩……没被占便宜就好。”

实际情况可不是这样,不仅占了你便宜,你还答应的特别自然,那声“老公”叫的,一点儿不怯场!乔远川眉目还舒展着,否决也没用,你这个媳妇儿,我认定了!

林商困惑地往乔远川身边挪了挪,“川儿,你说,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啊?这梦什么意思?”

吃了口面条,乔远川凝神佯装思考,随后回答说:“这个梦啊……它可能是一种预示。”

“预示?预示什么?”

“它在提醒你,可能快要有对象了。”

“噢……这么个意思啊。”

林商坐了回去,重新拿起筷子捞面条吃,想了想,他忽地伸长脖子。

“不对啊!有对象也不能是个男的呀!”

转头去瞅乔远川,他咧着嘴,笑得从容自得。

有好几日,林商都弄不明白这个梦的含义以及乔远川说的话。有时候出去晃悠,走半道上,林商又开始和乔远川探讨这个梦境。

他死活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梦见被男人调戏,而乔远川还给出那样的定论,林商纠结,心里起了疙瘩,难不成自个儿已经这么饥渴了?饥渴到要梦见男人来得到安抚?

不行不行不行!太尼玛吓人了!这绝对不行!鬼才要和男的处对象!

那晚,邱冬在巷子里待到接近凌晨才爬起来,疼痛加上寒冷,他全身都是僵硬的。

挣扎着,把衣服原样套回身体,盯着遍地狼藉,邱冬放声痛哭,哭得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毁在了这个晚上。然而哭完了,他又觉得自己窝囊,打不过别人,怪谁呢?

他尽力清理衣服上的污垢,摸了摸脸,全是细小的血口子,天儿太冷,脸上的伤口都凝固了,也没感觉到痛。

回家之后,他谎称走路不小心,跌沟里了,姿势是尽可能的正常,邱冬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一个男的,一个众人眼里的优秀学生,被上了。

邱冬没想过报警,这事没法儿报警,报了警,说什么?连林子欣和邱明伟都不能告诉,太丢人,说出去没人会同情和理解他,还有那些喜欢他的姑娘,指不定要拿什么眼光看他。除了当没发生过,邱冬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那晚之后,邱冬发现,在自己身上产生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无法和任何同性有肢体上的接触,即便是邱明伟,他自己的父亲,也不行。

但凡有同性碰到他,类似勾肩搭背、推搡嬉闹,或者是手指头不小心挨着,邱冬都要大发雷霆,情绪失控的时候,他还会大吼。

周围的朋友也察觉到邱冬的不正常,认为是临近高考,他压力太大导致,谁都不会猜到真正的原因,只有邱冬自己心里清楚是因为什么。

就是那晚,那个让他避而不谈的夜晚,那个让他胆寒惊恐的夜晚,邱冬再也没有走过那条野巷,他把那晚穿过的衣服都给扔了。

时隔多天,乔远川和陈鸣再度联系上,这一次,是陈鸣主动打的电话。

“没想到啊,你还和原来一样,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把人整个半残。”

“你都知道了?”

“你没想瞒着,我不就知道了么。”

“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

陈鸣应声,“放心,嘴上有把门的。其实我就是想知道,那人不过是个学生,你怎么整那么狠?”

“你不了解吗?我护犊子。”

“听这话……有新人了?为了情儿出手的?”

不加隐瞒,“恩。”

“有空带出来瞧瞧?比吴冕还好?”

“别把他俩放一块比较,等时候到了,自然领出去见你。”

细细地笑,“果然是护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