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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生命之火

自两人破入岩浆直到现在,其实只不过短短的数息时间。生命在此时是短暂的,如果不足够强大与珍惜。

洞道内传出微弱的气流声音,显然是超元已经碰撞到了岩浆内空间散入洞道内的气流。法琳眨下眼睛,又张开,叶往尘已经消失不见。一个异灰超元正在从洞道口无力的掉落,它的梭形体中间是一个通透的窟窿。

洞道内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两个残碎的异灰超元从洞道内掉落,坠入火红的岩浆,溅起的浆花有了刹那的冷却,而又重回火红的怀抱。冰冷与火热,原本就是一体的东西,如今,终于又回到了共同的原点。

叶往尘从洞道内探出头来,向着法琳点点头,而后跃到了法琳身旁。只不过姿势有些奇怪,背靠着法琳。

法琳想要转过头。

“你确定要转?”叶往尘怪声道。

“凭什么不能转……”法琳忽然明白了,脸上立时一红。方才叶往尘如壁虎般趴在洞口时,貌似就没有了堪能遮体的东西,原本其身上的看不出是什么的破烂遮挡,恐怕已经熔化在高温的岩浆中了。

法琳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因为氧气真的不多了。这个火红的熔岩空间内,并没有氧气可以让人呼吸,漂浮的都是足以让人瞬息窒息而亡的毒气。

叶往尘继续破开身前的岩石,转眼间做出一个封闭的石洞来,这里面没有空气,但总好过外面的毒气。

洞里是完全的黑暗,只能听到法琳开始逐渐变粗的喘气声。

“对不起!”叶往尘有些失落的道,“这个星球我走了无数遍,已经找不到能够给你呼吸的纯净空气了。”

“我本来就早已该死去了。”法琳喘口气,顿了顿,“谢谢你!起码,在我告别世界的时候,还不至于太孤单!”

“这里太黑暗!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法琳说一句话已经很费力,穿戴着护甲的双手却似乎如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般抓紧了叶往尘的胳膊,这或许是她在迎接最后的思绪前的唯一的寄托。

“如果可以,就请把我送回阿拉卡星吧!我的故乡!”法琳说出这句话已经耗尽了身体的所有力量,无力的靠在了叶往尘的怀里。

“会的!”叶往尘听着法琳渐渐微弱的声音,脑海里却浮现出苏青青的容颜。

哦,那时的青青,也是十六岁吧!在这个本该游逸着美丽的年纪,却在黑暗中等待着长久幽冥的降临。比黑暗更黑暗的是什么,比脆弱更脆弱的又是什么。如果谁能够在黑夜里燃放一丝火花,也许这其实就是最美丽的期盼与满足了吧!

法琳正逐渐陷入迷昏的双眼忽然在漆黑中看到了一丝火花,无论这知觉来自于生前或是死后,都让她感觉不再死寂的冰冷,她想笑一笑,却无力去做。那火花飘飘荡荡的没入了她的眼睛,沉入了她的灵魂,让她温暖的想要睡去,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此沉睡。

叶往尘看着那朵没来由飘出的火花游游荡荡,他知道这火花来自于他方才对于生命与黑暗的一念间,来自于他最本质生命力的魂海,如一颗亲切的生命种子在黑暗里绽放光明。能够在无尽的湮灭一切生机的黑暗里燃烧的种子,又该是怎样的不可思议的存在呢?

既然乌纹超元与异灰超元能够追到他们到冰窟,也很有可能在熔岩洞窟里找到他们。

法琳的氧气已然耗尽,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如一个睡美人陷入了长久的沉眠。叶往尘思索着,下定主意般,伸出手掌按在岩壁上一震,岩浆洞窟的岩壁纷纷出现了裂纹而后挤压,再也看不出任何入口的痕迹。而后,叶往尘同样停止了心跳,与法琳一样完全无生命征兆的陷入黑暗的角落。

数天之后,数十只乌纹超元,数只异灰超元而至。扫描了许久后,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最终离去。

叶往尘忽然觉得好痒,胳膊上似乎有一根手指缓缓的划过。叶往尘的心跳逐渐开始复苏,那只手葛然一顿!

叶往尘慢慢的张开了眼睛。依然是一片黑暗,但毫不妨碍看清楚黑暗里的所有。这是个熟悉的面容,法琳!

法琳也在看着他,淡宁而从容!

“你终于醒了!”

“你难道还没死?”

“我还想活着看你死!”

“这算是诅咒吗?”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死的!”

“……”

时隔许久的第一次对话就是生生死死,但对于叶往尘与法琳来讲,已如同儿戏。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过的人,敬畏或者不在乎,都已经不能够足以表达。

“你醒过来多久了?”叶往尘问道。

法琳依然穿着那件破旧的防护服,只是没有带透明头甲。

“三天!”法琳想了想道。

叶往尘忽然觉得与法琳之间有一种奇怪的联系,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黑暗中飘荡的火花。

“我觉得我和你之间有一种奇怪的联系。”法琳这时问道,“我在快要死去的时候看到了一朵火花飘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感受到,那是来自于你!”

叶往尘沉默着点点头,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法琳还活着,这或许是件好事。

“不要问我为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了这个火花。”叶归尘回应道。

“是啊,有太多的谜团,太多的不清晰!”法琳道,“原本我是个很清晰的人,现在我自己也变成了谜团,更何况是你呢!”

法琳竟然也是不必呼吸的。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去看看这个世界吧!”法琳坚定的道。

“你下次死的时候,也许就没这么幸运能活下去了!”叶往尘泼冷水道。

“本姑娘死过好几次了,没什么可怕的了,大不了一死而已!”法琳似乎已经变成了死亡无赖。

法琳站起身来,法琳的手甲打开,赤拳对着岩壁就是一掌。想象中的切豆腐一样的威力并没有显现出来,而是一声痛哭,法琳痛的咬牙切齿。显然,法琳并没有叶往尘一样的身体。

“兴奋总是需要代价的,小姑娘!”叶往尘如前方无物间斜向上走去。

法琳虽然自觉身体已很有力与强硬,但岩壁的结实程度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而本身,对于她来讲,能够再次活着,不就是最大的奇迹了吗?

法琳已经能够抵抗沧澜星的恶劣环境,现在两个人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不知何时会再度来临的超元。法琳的身体强度已经很高,但这只是相对而言,乌纹超元的乌光可以很轻易的对她造成伤害,更不要说脆弱的护甲。想办法离开这个星球,是目前最急需考虑的。

两人决定回到飞船坠落的地方,在这个星球上等待救援或者制造飞行器都是不现实的,在距离沧澜星最近的厚土星上法琳的老师存放了一架小型的备用飞艇,他们需要到达厚土星才有机会离开超元控制的区域。而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