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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真面

越来越近了。青衣说。圆空说,你是说金主与大师兄或者住持?青衣说,且静心观看。

圆空说,离初三还有些日子呢。大师兄也该出来主事了。青衣说,他基本没性命之忧,只是日后子嗣会困难些。哈,师兄,你…圆空又闭上嘴。此地本清净,奈何鬼敲门。唉,圆空学青衣叹气。师兄,为何师傅这般恬静?等你成了师傅,也会恬静的。我不想成为师傅。那你想成什么?圆空没说出来。

大师兄拄着拐杖,拖着虚弱的身子出来和大家一起干活。青衣和圆空都爬上很高的佛像清洗,大师兄和另一个师兄抬水,一晃一晃地。圆空对青衣说,师兄,你看。青衣往下看。住持正注视着大师兄的一举一动。圆空趁空跳下来,把大师兄的水桶往肩上一抬,替过了他。大师兄说,小师弟莫要如此,师兄岂不成了白吃饭的废物?圆空说,师兄病未愈,不可出重力。在一旁监工就行。住持在一旁附和道,圆空说的对。你快快放下担子。让师弟们多些锻炼的机会。有几个师弟也跑上前来。圆空把一头给了别人,给大师兄拉了把椅子。大师兄微微喘着气坐下,说师弟有心了。圆空重重握了握他的手。抽回手的时候手心里多了样东西。圆空打开看,写着:当心。

圆空又爬上高处,他擦佛祖的眼睛。发现眼睛好像少了样东西。他招呼青衣,青衣也爬过来仔细看,他突然想起了那些珠子,他知道横空为什么被关在离此地不远却鲜有人知道的地方了,他知道为什么大师兄会如此,住持会被人要胁了,他知道寺里为何会如此多难了。原来紫檀大师的担心全是有道理的啊。他瞬间了悟。不动声色地圆空把工作完成。桶里水脏了,又重新去舀缸里的,缸里没水了,他们就合力去涧里挑。总之,大家很是团结齐心,迎接着寺里的大事。

青衣把想法和紫檀大师说了,大师说,佛祖有意指引,也不怪我多嘴了。我不理凡事已久。因故人所托,今日你既知,便详说于你。此佛像乃此人所铸。你所拾七颗宝珠有两颗要嵌入佛眼。佛眼放光,将地图放置光线处,才会出现真正的路线。那里有当年两大家族的命脉及珍世所藏。

青衣说,既这宝珠如此珍贵,他们也太马虎,我和少爷是在一个粮仓里所得。如若落入别人之手,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大师说,一切皆有因果。青衣说,当初我家少爷曾将七珠汇合,也出现一幅地图,难道是假象?大师说,未见图,不可判断。但故人遗言,不应有假。青衣叹道,等我取来便知分晓。大师说,路上会诸多不便。你速去速回。青衣说,无妨。又唤圆空。圆空,去把佛像遮起来。青衣说,这么做,岂不是此地无银吗?大师说,蛇怕冷,也怕火。圆空说,师傅,我和师兄同去。紫檀说。也可。青衣说,师弟多留意寺里,这儿并不太平。圆空思忖片刻,说师兄小心。青衣点头。

第二日青衣启程。紫檀大师派圆空对寺里交代说青衣要回西山。青衣想原本不必如此,但又一想大师所做必有他的用意,便听从行事。圆空又想同去又担心寺里不保,心里像缠了蛇一样纠结良久,青衣已出寺已远,他还趴在墙头沉思。是大师兄推了推他,他才回神。见到大师兄,圆空猛地回到了现实里。他笑嘻嘻地对大师兄,大师兄说师弟虽小但也要注意行事了。圆空说,有大师兄疼我,我乐得当个傻子。大师兄意有所指地说,小师弟是明白人。

圆空陪着大师兄走到佛像前,佛像已经遮上了绸布。圆空装作不解地说,这是要等大主来揭幕吗?大师兄说,或许吧。圆空加重语气说,大师兄的饭量可恢复了?大师兄回头,一边指挥旁人干活一边回答说,总不会轻易咽气的。青衣出去了?冷不防地问圆空。圆空说,啊,去西山了啊。大师兄仿佛不经意地说,一个人总归是弱了些。圆空听不懂的样子说,大师兄说什么呢?大师兄也不多说,很认真地投入到清理的工作中去了。圆空找了个空隙跑出来。

进厨房,发现掌管师兄不在。锅上冒着热气,圆空正想掀开看看锅里的内容,掌勺师兄回来。提了一桶还有温气的井水。圆空装作路过的样子问,师兄,怎么喝井水了?住持吩咐的。哦?圆空打了个狐疑。这井水多年不喝了,可曾干净?师兄说我也奇怪呢。平日都是到外边取泉水,这井也干枯多年了,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又有了水,住持说佛祖显灵了,让我们不可浪费。那住持可喝过?都不曾喝过,这是头一桶,我用来涮锅洗碗了。心里也怕。师兄有些憨厚。圆空竖竖指头,师兄做得对。那师兄还是留着,住持问起就说用了,师兄又憨厚地问,这,万一住持来盯着。圆空说,偷梁换柱。我总觉得这井水不干净。师兄说,是不干净。以前的井水不这样。师兄喝过以前的井水?喝过。那时候寺里都喝。后来有天突然被盖住了,说井里有了东西。我早起去打水发现的。那住持来了吗?来了。那大师呢?大师正闭关。谁在管事?是上任的住持。上任的住持是谁?还俗了。还俗?圆空笑笑。青山寺有趣的故事还真多啊。

看来青衣此行并不会太顺利。圆空想。

青衣临行前,大师让他务必赶在初三那日前回寺。

圆空想,真应该陪师兄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得了。

水路已经封死了,在克克沁随着云敬师傅身上的毒味追到他们的时候,紫檀大师就命把此路暂时先给封上。为什么不是永久封上,当时青衣还想。大师说,万事也要给自己留后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与断敌后路,也是断自己后路一样的道理。他骑了一匹小马,迎着风,觉得大师傅的禅学甚是深奥。在他身边多呆一天,他都会觉得收益良多。他的心越来越会悲悯万物。

小马很健行,走了三天,只要是晚上,马儿便不肯前行,白天却载他如飞,青衣也不催促它,马儿通人性。他有时会和马儿露宿。越往北天气越恶劣,不敢再马虎,他会早早地打尖住店。不让马儿受委屈。

去时的平静让青衣不习惯。那么多的尾巴和影子陪伴着他,却没给他一丝难堪。保护他是不可能的,他留意了下那些杀手,有些来历不清,有克克沁的,似乎还有黄河道的那批人。他紧紧鼻子,小马儿开始狂蹄地烦躁,他下马牵着它,不急不慢,像故意地很有耐心地在等落后的人。

投宿的店只有一家。对面就是酒铺。青衣看看四周,觉得像布好了一个阵。他也不害怕,店小二领上楼,他要了条毛巾,小二问他贵客是一会下楼吃还是把饭端上来?他说吃热的,小二说,那好。贵客先歇歇。青衣说先帮我把马料理好。小二说放心。他推开沿街的窗户一缝,对面酒铺的门只开了一半,幡子还是新的。

他洗了个脸就下楼,在寺里吃素惯了,这几天也是啃随身带的干粮。但今天他觉得十分有必要吃点荤的,恐怕素也是没有准备的。他心里默念了几遍佛号,当下安心要吃。想起什么似的又招呼小二来瓶酒。要现打的,他拿筷子指指对面的酒铺。小二眼光闪烁地说,新开张不久的,客人确定要喝?咱家也是有陈酿的,味道还不错,要不试试?青衣说,新开就不敢喝了?总得有人捧场。

小二肩上搭着毛巾就跑到了对面。青衣点了老白干。小二不一会回来了,皱眉说,贵客久等了,对面酒铺新开酒不全,只有杏花酒,说是送客人喝的,不收钱。小二把酒钱放在桌上,青衣没收,小二给添了酒杯。

青衣喝一口,就知道送酒人有心。而酿酒人更是有心了。这味道,他一辈子忘不了。这是“润息苑”的味道。他想站起来对酒铺去,又按捺住,对方想见他肯定会出现的。小二看他没摔酒杯也就安下心去照顾他人了。

他想写信回去给夫人,但横空不让。横空说不要担心夫人。他其实不担心夫人。他只是想问问贝儿。

杏花酒他喝得不快,喝快了他怕醉。他留了一点拎上屋。酒瓶里除了酒没有别的信息。他有点失落。

他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到石驼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