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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个暗夜

当冷风从窗外吹来,如那上了年纪的烟丝溜入鼻腔,睡梦中的叶晓皱了皱眉头。

紧接着他似乎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声从远而近,又过了一会儿,汽车似乎极啸而过,车声越来越远直至空无。只是他隐隐觉得不对,学校大半夜怎么会有车开过。忽然间,他感觉喉咙很难受,起身咳嗽一番时,他发现自己已不在宿舍。

叶晓感觉自己是站在一个有点像20世纪初欧洲国家的街头。此刻也正是夜晚,整个城市灯火通明,街上的行人车辆都不多,忽然间有一辆车辆打着车灯向着叶晓飞奔而来,叶晓连忙躲到一旁闪过。正当他一脸懵逼,想着自己,是不是穿越了?突然有人像鬼一样出现,站在他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头,叶晓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发现那是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叶晓有些不确定。只听见那名面色苍白的男子对他冷冷的说道:“外来者,跟我走。”然后他像是知道叶晓会发问“这是什么地方”一般,又不耐烦的补充了一句“你先跟我走,等会你有什么疑惑,自然会有人给你解释的。”叶晓就跟着他走了,准确的来说,也不是跟着他,而是那个警官一样的人物,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用一根小手杖挥舞了两下,刷的一下,他们就来到了一栋大楼的门口。

这看上去像是一座老旧的大楼,外表锈迹累累,只有楼里那明亮的灯光显示出它的生命所在。而叶晓只感到晕头转向,险些吐了出来,而他在天旋地转中回过神后,就抬头就看到了大楼的正门上写着一行字,奇怪的是叶晓明明不认识这种文字,却把它认了出来还念出了声“特克拉事务总局”。走在他前面的警官明显听到他的自语,回头了看了他的一眼,那张生冷的脸遮盖不住一丝惊异的神情。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领着叶晓往前走。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冷艳女子,一头光亮长直的黑发,而格外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女子看上去非常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那身迥然不同于在场其他人的制服,显示了她身份地位的非凡。

“什么情况,维金斯?”开口就是一个干练又不失磁性的女声,冷艳女子看了叶晓两眼,转过去对着他旁边的警官发问。

“老大,这小子是个外来者,闯进来出现在了大马路上,监察部前面察觉到了动静,我就把他带来例行公务。”警官显然对这个冷艳女子很老实坦诚。

冷艳女子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走开了。维金斯警官粗暴地推着叶晓右拐进了一个普通房门,然后用力把门一关,叶晓只看到就一张桌椅,这个房间其他干净的什么都没有,连墙壁都是全白的。唯一引入注意的是桌子对面坐了一个带眼睛的中年大叔。他看到叶晓两人进来,也只是轻易看了两眼,看叶晓的眼神跟其他人看叶晓的眼神没有任何不同,都是那种不耐烦的冷淡。

大叔桌上一张白纸,一支笔,叶晓刚一坐下——准确来说是被后面的警官按在座位上,对面的大叔就发问:“名字?”“叶晓。”后者老老实实地一问一答。

“出现在这里前在干嘛?”

“这里?请问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地方啊。”叶晓终于有机会行使自己提问的权利了。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你就说来这个世界前你在干嘛就好了。”大叔显得满不在乎还有些不耐烦,显然已经猜到“囚犯”会这么问了。因为每次都是他解释。

“……我……我在睡觉。”

“睡觉是吧。”大叔显然听到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答案。接着提问道:“那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同状况,或者你自己在生活中遇到什么古怪灵异的事?”

“我最近生病感冒了。”

随着叶晓的回答,桌上那支笔在纸上刷刷的写着一些古怪的文字,诡异的是对面的大叔压根没去动那支笔,全是笔自己在记录。叶晓看得有些发慌,他已经忍不住在想自己不会要被杀人灭口了吧?正当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的大叔先开口了,却是对着叶晓身后的警官:

“少数情况。外来者生病体弱,睡觉入梦,正好频率振幅接近,被接纳进入,属于意外少数情况,并非选中者情况。照老规矩办就行了。”

警官显然猜到了这个答案,便点点头,看了看叶晓,嘴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轻笑。叶晓被看得有些发慌,老规矩?什么老规矩?正当叶晓要被警官带出门去时,忽然门被人一下子用力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两鬓花白,面带愁色,维金斯警官显然认识他,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咋了,我们的‘虚无’安保部长卢修斯不看守学校,咋跑到我们事务总局来了?”卢修斯老头气喘吁吁,没力气说的上话,只是伸手指了指房间里的叶晓。维金斯这才领会他的意思,不由得面色有些变化,怪异地说道:“你们学校要这小子,你确定?”

“不可能,你们今年不是招过生了吗?我没看走眼啊,这小子不是选中者情况,你们‘虚无’是不是搞错了?还是你们老久没优质学生,所以又想培养一只风蝶,疯了吧?”屋子里坐着记录的中年大叔不由叫出了声。

缓过气的卢修斯老头摇摇头,指着叶晓说道:“今晚就这一个外来登记的吧?那就是他,没弄错。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反正校长老远催促我来的,我也只能答应他。手续凭证我都带来了。”说完就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给维金斯警官看,维金斯扫了一眼,确实是一份很久没见到的‘虚无’学校要带走外来者检查魔法天赋并承担后续责任的手续,加上如假包换的“虚无”印章。只是他不由更奇怪了,想起在门口时少年念出大楼名称时的情形,这少年撑死就是有一定的魔法天赋吧,能成为一只久命的风蝶?

因为手续没问题,维金斯便让卢修斯带叶晓离开,只是他强调如果少年没有魔法天赋一定要按规矩办事。卢修斯点点头,一副心里有数的表情。只是叶晓没想到自己怎么突然要被什么‘虚无’学校的人带走,还要接受什么调查吗?现在是什么情况??穿越了吗,是这个剧本吗?只是还没等他搞明白,他就被人抓住了手腕,然后就唰的一下消失在了事务总局。

而我们的维金斯警官唯一思索,便去敲了敲薇薇安副局长的办公室房门,进去向前面那个他称呼老大的冷艳女子报告了说了叶晓被人带走的情况,并把那份羊皮纸手续递给了她。薇薇安副局长听完也没什么神情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等到维金斯关上房门离开时候,她那双紫色的双眼才一直闪烁,显然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等叶晓又一次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扇铁大门里面,面前是一条直行的通道,一盘的树木枝叶稀疏,像是暮气沉沉的老人,在夜间显得格外的阴气沉沉。不再是先前一副愁容的卢修斯老头,此刻显得严肃而专注,看上去正符合他保安部长的身份,他扭头对叶晓说了句“跟我来”,就带着叶晓一直往前走。走了大概半里路,便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卢修斯没有带着叶晓左拐或者是右拐,而是笔直向前。而叶晓注意到路口左边远去的建筑群是灯光摇曳,而右边的一座巨大城堡则是灯火璀璨,反倒是面朝的这座洁白纯洁的高大宫殿只有微微灯光发。走到里面的叶晓看到面前的景状,不由大吃了一惊,这里竟然是一处食堂——那左右打饭菜的窗口,广布众多的座椅,无不显示着这座气派精美的宫殿竟然是学生的用餐之地。

卢修斯老头仍是面色不改,步子沉稳得带着叶晓穿过座椅过道, 没走上一会儿,叶晓就惊奇地发现宫殿这头是个讲台,后面还有些特制精美的桌椅明显是给老师非学生人员们用餐的。只是他们两人走的却是一旁的侧门,又向右拐弯走了一会儿,终于两人来到了一个大房间面前,卢修斯老头推开了门,只见里面是个大气精致的会议室。而这其中已经坐着三个中年人——两男一女, 两名男子都戴着眼镜,只是一人身着灰袍,一顶寸头看上去整个人格外普通无常,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如同画龙点睛显得有种精明智慧。而旁边另外一名戴眼镜的男子则完全不同,一身休闲打扮,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进来的时候似乎还在说着什么玩笑话,好像就是对着那唯一一名女子说着,那名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保养极好,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有特别的迷人魅力。

叶晓两人进了门,那名说着笑话的男子便转头过来,指着叶晓就说:“老卢,这就是校长说要带来看看的小子?”叶晓听到这么奇怪的称呼不由多看了这人两眼,卢修斯听到这个称呼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像是好友相见一样自然地笑道:“是啊,这就是那小子。” 在场的唯一一名女子注意到了叶晓的迷茫与困惑,保持着微笑说道:“小伙子,你好,我是海琴教授,这边这位是罗斯福教授,而这位则是潘明教授。”灰袍男子和休闲装男子分别点头,接着灰袍的罗斯福教授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事务局的人有没有跟你说明白现在的情况。不管有还是没有,都有我来陈述现在你的情形。我们这里是暗世界,是主世界——也就是你来的那个世界的投影,而这里是一所魔法神秘学校。至于你,不知道怎么闯入我们的世界,尽管你似乎不是选中者情况,但我们校长还是决定征求你的意见,是否进入我们学校学习。”

叶晓其实根据前面的那些情况,心里已有了猜测准备,他甚至没能有一丝丝多余的表情反应,他只是平淡无比地在想上天真的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吗?还是他那么多年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是的,叶晓是个神秘学爱好者,不折不扣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从初中开始就阅读各种神秘学书籍,尽管极大多数他根本看不懂,或者他根本没法理解相信,但他还是保有兴趣得尝试了解——虽然在他16岁那年在网络上加入了一个神秘学论坛,被人问及真实年龄,他说了实话,不仅被嘲笑还被踢了出去,他还是没有放弃对神秘学或者某种哲学上的思考。

而现在,他似乎得到了命运的垂青怜悯,有机会真正跨入魔法神秘的大门。他说不上惊讶,只是有些奇怪甚至遗憾,命运在他这个半只脚跨入现实社会的年纪才想起他这个迷失的羔羊,似乎有些晚了,但不知为什么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喜悦和庆幸,似乎也不算太晚,而且未来现在可以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