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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太孤单

K坐在越野车的驾驶位上,他双手放空,目光平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同时任由车辆自动驾驶;叶晓就坐在一旁的副驾驶位上,是他说驾驶位这种老大位置就应该让给K这样的六年级学长的,而冷若星是女孩子,又考虑到K学长坐前排一个人可能会太孤单,于是叶晓就坐在副驾驶上。

太孤单吗?K瞥了旁边的叶晓一眼,后者正一脸认真专注地看着地图,然后K又透过后视镜看了正在低头看书的冷若星一眼——她倒是立马注意到了K的目光,借着后视镜对他笑了一笑,K顿时不好意思接着偷窥人家,避开了那双明亮美丽的双目,沉稳的内心罕见地多了波澜情绪。

安静的车内中,K回想起了他第一次看到冷若星的时候:

那还是在他刚升五年级的时候。那天他被海琴教授叫去办公室,是要跟他讨论些关于学习的话题——K的学习成绩向来名列前茅,非常优秀。正当他们聊到“关于爱情魔法的可能性”时,办公室忽然想起了敲门声,K错愕地回头看向门口,海琴教授仿佛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手说:

“哎呀,我忘了一个新生有过预约,有些新生事务需要处理……抱歉啊,K,等会可能需要你坐一旁等下。”

K点点头表示“没事”,门开了,是个长得清丽秀美的女孩。

K忽然觉得爱情魔法可能真的存在。

“嗨,若星,对了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比你大一届的学长K。K这是新来的学生,叫做冷若星。”海琴教授难得热情。

“学长好。”少女伸出了手,微笑。

K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只记得自己内心一片空白地伸手回道:“学妹你好。”两人礼节性地快速握了握手,K却觉得那有一万年之久。

后来得知冷若星的真实身份的K很是沮丧,因为谁都知道让风蝶跟暗夜的人相恋相处并不现实。但是K决定还是要尝试追求下冷若星,他生怕自己会后悔。

尽管以前K从来没追求过女孩子,但这并妨碍他立马跑去图书馆观看了大量的恋爱技巧书籍。就当K兴致勃勃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追女孩的要领和关键后,他事先了解了冷若星的课程,假装与冷若星巧遇,却是在跟她双目相对后,事先想好的那些开场白一句都说不出来。

女孩很平静,主攻神秘系的K的直觉瞬间告诉他:

眼前这位对他没兴趣,甚至可能对谁都没兴趣。

他沮丧地败下阵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对方打声招呼——

“嘿。”

“嘿……”

就这样,两人擦肩而过。

但冷若星并没有从K的世界里消失无踪,相反,随着少女凭借着各方面成绩都是极其优秀的“变态”表现,她在校内的名声也是日渐增长,如此一来,K就越发难以忽视冷若星这个人的存在。

再后来,K成了六年级学生后进行外出试炼,冷若星也参与其中。K发觉自己仍是着迷于这个女孩的特殊魅力,他甚至打算回学校的图书馆调查研究下是否真的有“爱情魔法”的存在——传说有种魔法箭,被射中了就会爱上射中的那个人;又或者是喝了就会相爱的“爱情水”;K都不知道自己想歪到哪去了。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等到K平安回到学校,听说了又一只风蝶入学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那只风蝶自然就是叶晓。

一想到这,K就忍不住又瞥了一旁的叶晓一眼,他实在看不出叶晓身上有什么跟冷若星相似的非凡特殊之处——他就是个运气不错来到暗夜的家伙嘛!K可不会承认自己有过这样的念头,他更倾向于什么都没发生过,包括他对冷若星的好感。

毕竟眼下是他们三人一起行动。

或许是气氛太过沉默尴尬,叶晓想着找点话题聊聊,冷若星他是不指望了,只能想着跟旁边这位学长聊几句:

“K学长,你一直以来都是单独行动的吗?”

K点了点头,心想你这也太没话找话了吧。还真是如此,叶晓自己都察觉了,忽然灵机一动说:

“对了,我们这次三人行动具体到底是做什么?薇薇安教授又说过吗?”

“就是侦察下他们的动向,听说狼人队伍那边已经遭受了攻击。”K说得很平淡,但叶晓听了却很震惊,那岂不是说他们三的任务很重要。

K指之指叶晓手中地图的一处地方,那是行进路线的中段,开口说:

“教授说他们大概率会在这片区域,因为这里有个非常适合设伏的山谷,我们这次就是前去这里观察下。”

忽然后排的冷若星开口说:

“我知道这里,被称作是‘缔结谷’。”

K没想到后排少女会开口参与讨论,一时间他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指向地图的手早早缩回。叶晓听了则很有兴趣地开口说:

“‘缔结谷’?那是什么意思?”

后排的冷若星罕见地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没开口说话。已经很冷若星关系很熟的叶晓,自然是扭过头来看向少女,奇怪地问: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冷若星摇摇头最终开口说:

“也没什么,只是从一本带有预言性质的书中看到的……”少女顿了一顿,接着开口说,以巫师预言的庄重口气:

“‘缔结谷’的叫法是因为‘缔结下契约的狼人和巫师将会一起经过此地’。”

叶晓露出了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说的不就是现在吗?K倒是没有过多的吃惊,这在神秘系书籍中确实是偶尔会出现的情况,名称、符号和注释等内容上可能出现了对未来的预言。

“那有没有关于后续结果的预言?”叶晓忍不住地问,他身处这场战争之中,当然想要知道结果如何,冷若星摇摇头,K却是抢先少女一步说:

“神秘系大多数情况预测下的结果都是不准确的,因为可能一个极小的变量就会引起整个系统的改变从而导致结果完全的不同。所以想要预言这场战争的结果压根就不可能。”

尽管K的语气很平缓,但叶晓总觉得这位学长哪里有些不对劲,这可是他头一回说这么多的话啊,叶晓心想,以为是涉及了K主攻的神秘系知识,所以他才会特地地解释了一番。

冷若星看了前排的K一眼,三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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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车队那边,原地休整了很久。不单是因为人员的伤亡,更多是进食补充能量的需要。成年狼人的食量是成年人类男子的三倍之上,这也就不奇怪狼人一族为什么一直都处在吃不饱的状态下。

而这次虚无算是非常善良大方,路上狼人的食物他们还事先准备提供了,那一块块被魔法事先保存的肉食拿出,接着巫师瞬间生成的火焰进行烘烤,顿时“滋滋滋”的烤肉声响个不停,烤肉的香气扑鼻让人看了直流口水。在山脉里的狼人虽然吃不饱,但他们的生活习惯倾向于人类,原本就是讲究熟食,因此倒也还能在烤肉面前按捺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

而狼人的主食则是一种厚厚的干饼,里面往往加了糖一类的甜馅,它本身是由一种类似于小麦磨成的粉末制成。这种饼最大的作用就是充饥,特别适合狼人这类不怎么讲究但是食量巨大的生物,事实上,卢西安就打算在入住漆树镇开展这种谷物的大批量生产种植。

小狼人乔治此刻正蹲在一块烤肉面前,直流口水,乔安娜在一旁给他烘烤着这块肉,同时不停地添加各种调味品——狼人对于食物的口味相对人类要重上一些。最后终于烤好时,乔安娜将烤肉递给了等待已久的乔治,并说:

“慢点吃,小心别烫着。”

听得懂通用语的乔治发声表示自己可才不会一口气吃完呢,不像车队里同年龄的小伙伴三两下狼吞虎咽地就把一块肉吃完,智力水平极高的乔治多少懂得了“好东西总是要慢慢享用这个道理”,一口一口慢嚼那块生熟正好的烤肉,用味蕾缓缓感受调味后的肉的滋味变化。

果真是好吃极了,乔治越发喜欢戴安娜这个人类女巫师了,他巴不得天天都能吃到弄得这么好吃的烤肉。戴安娜看到乔治吃得那么欢喜,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另一边,女教授和卢西安坐在一起,他们便吃烤肉便讨论接下来的路程:

“巫师协会的人出乎我们意料地先行发动进攻了,但我觉得他们还会在‘缔结谷’设伏,因为我们车队没别的选择,只能通过那里。”

女教授点点头,说:“到时候我先行一步去观察一下吧。”卢西安听了面露犹豫,女教授虽然有高达八阶的神秘系能力,但是其战斗实力只有六阶,这样做安全吗?教授看出了狼人族长的想法,咀嚼咽下一块烤肉说:

“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火堆照耀下,卢西安斜视过去,浓浓的夜色,通红的火光加上烤肉的香郁气味,女教授的侧脸格外的具有中年女子的韵味——看得出来奥利维亚教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女。说起来,卢西安比她大了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是跟她一样年轻。卢西安想到这里忽然淡笑着说:

“教授,你结婚了吗?”

“啊……没有……”奥利维亚教授扭头过来,看到卢西安那张帅气沧桑的中年面庞,罕见地脸一红,好在火光之下根本看不出来。

她心想卢西安问这个是为什么。其实她多少有些猜到,毕竟是八阶的神秘系直觉,但女教授不愿意承认。

“早就听说巫师往往很晚才结婚啊。”卢西安似乎对这话题很有兴趣。

“嗯,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学校教授这种工作,别提结婚了,想找个伴都挺难的。”女教授感慨,这话倒不是冲着卢西安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内心独白。

卢西安没说话,他的情况也是如此,一直的忙碌工作,对与人类无差的他而言,结婚、繁衍也是从来没时间和机会考虑的事。

熊熊火光下,多年单身的巫师和混血种坐在一起,休整的车队营地外便是冷漠荒凉的黑暗世界。好在这火光还有些温暖,而两个人也坐近了几分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