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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花满秋的旧事

林间的一个水潭边升起了一堆篝火,三石埋头烧烤着一头肥健的野猪,叶文极和李若兰二人从旁协助。

花满秋慵懒地斜靠在一根倒地的断木之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忙碌的三人,面色虽然依旧发青,但是神态平和,丝毫看不出是一个恶名昭著的凶人。

花满秋早就达到了辟谷的境界,拒绝了叶文极递过来的一块烤肉,手里拎着一个酒壶,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香在密林中散开,三石抽了抽鼻子,盯着他手中的酒壶,欲言又止。

“来一壶?”

“好!”

“你不怕我下毒?”

“前辈自然不会如此阴险。”

……

三石美滋滋的灌下一大口烈酒,又大口的撕扯着烤肉,吃喝的好不快哉,和他俊朗的外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黑长老他们,还,还好么?”花满秋目光望向叶文极,沉吟了一下,才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嗯,他们都好。”叶文极略一思索,决定不把江洪一等人准备篡位的事情说出来,免得徒生麻烦。

“都好就好啊!”花满秋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虚弱,显然刚才受伤不轻。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话要问,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叶文极放下手中的烤肉,蹙着眉头想了一下,“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你啊,得称呼我师兄!”

“师兄?”

“嗯,我师尊乃是冥王殿当今掌教,你是黑师叔的弟子,叫我师兄就行。”

一旁的三石差点被一口烈酒呛死,抬眼看着花满秋,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有问题?”

“呃,有~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看着结结巴巴欲言又止的三石,花满秋没好气的接着说:“你是想说火云天怎么会有我这样一个逆徒是不是?”

三石没有说话,以沉默表示肯定,叶文极对花满秋的来历也是无比好奇,但是又不知从何问起。

“几百年过去了,世事变迁,现在回想起来,恍若还在昨日啊!”花满秋昂头咕咚咕咚的喝下一大口烈酒,语气平静的说道:“你认识的花满春,是我的妹妹,我俩是孤儿,自幼就被门中收养,我有幸被师尊看中,成了他老人家的大弟子……”

当年,花满秋兄妹二人所在的国家发生内乱,叛军所过之处民不聊生,兄妹二人的同族被残杀干净,两人当时幼小,叛军原本准备将他二人贩卖,却正好被下山择徒的冥王殿弟子看中,就这样才逃出苦海。

两人虽然资质不算上等,但是贵在勤奋,很快就在外门脱颖而出,当初还不是掌教的火云天,却非常欣赏花满秋的坚韧勤奋,将其收在门下成为座下的第一弟子。

接下来,就是风平浪静的修炼生活,陆陆续续的,火云天的弟子逐渐多了起来,虽然花满秋不是最出众的,却是最懂事的一个,深的火云天的信任,在一众师弟的眼中,也是一个宽厚可亲的兄长。

直到花满秋修成了结丹期,在和门中弟子一起进入天葬之地试练之时,他的人生才发生了第一次转折。

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在这里,他遇到了人生中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虽然两人只是偶遇,但是花满秋看到那女子第一眼时,就被她的风姿深深地迷住难以自拔。

多方打听之下,摸清楚了人家的出身门派,从此往后,只要是在外面的驿站之内,花满秋没事儿就去骚扰人家,时间久了,两人之间情愫暗生,甚至私定了终生。

说到这里,花满秋又喝下一大口酒,眼神无比的温柔,即便过去了这么久,那些美好的往事依旧难忘,依旧温暖着他冰冷的心。

“前辈,你是怀念爱人才一直留在此地的么?”李若兰女儿家,最听不得这样的故事,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叶文极,心想咱俩也是在这里相遇的。

“也对也不对。”花满秋遥望着西边的斜阳,有些落寞的继续说了下去。

两年以后,门中结束了弟子们的试练,回门派之前,花满秋向女子承诺,回门之后就让师尊前去提亲,从此以后两人就可以朝夕相伴,共参长生大道。

回去后一切都很顺利,火云天对自己最宠爱的弟子有此姻缘也是异常高兴,二话不说就搜罗了不少奇珍,带着花满秋去姑娘的门中提亲。

继续灌下一大口烈酒,花满秋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晶莹闪烁,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继续讲述。

谁知道,那姑娘所属仙修门派,对魔道中人成见甚重,说什么都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甚至在大殿之内百般的羞辱二人,各种难听的言语尽出。

说到此处,就是三石都露出一丝疑惑,插言道:“冥王殿何等威势,莫说寻常仙门,就是我万道宗作为仙门第一大派,也断不会对火前辈做出此等行径啊!”说完偷偷打量了一下花满秋和叶文极,突然意识到两家还算是对头。

花满秋看他贼头贼脑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万道宗自然气度非凡,当然你也不必介怀,两家只是理念不同,你若和叶文极真心交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那后来呢?”李若兰不满的瞪了三石一眼,她正听的入神呢。

“后来啊!”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姑娘的门派之所以敢如此的强硬,缘于在天葬之地内得到了一件仙器,门派上上下下顿时膨胀了起来,自认为已经可以和冥王殿抗衡。

“仙器,怎么可能?”三石闻言惊叫起来。

“确实是件仙器,只是受损严重,哼!那些人也是无知,拿着一件发挥不出来威力的仙器,就敢蔑视我冥王殿,该杀!”

只是当年火云天何等的格局胸襟,面对人家的咄咄逼人,为了自己爱徒的幸福可是说尽了好话,结果又被连番的奚落。

“德行,一件受损的仙器而已,真是井底之蛙。”三石翻了翻白眼,忍不住打断道。

这下就是叶文极都不愿意了,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三石脑袋一缩,看花满秋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讪笑着吐了吐舌头。

那时候花满秋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受不得师尊被辱,言语间也情不自禁有些过激,这一下更是惹恼了对方,双方一眼不合大打出手。

那时候火云天已经有了乘虚期的修为,对方上上下下无能能敌,但是为了爱徒的婚事,却硬生生的挨了对方掌门的三掌。

这一下花满秋彻底的愤怒了,出手连杀对方数名弟子,双方彻底结下了梁子。火云天见势不妙,带着他破开对方的护山大阵,回到了冥王殿。

原以为,自己和心上之人从此再无缘分,花满秋强忍着心中的悲恸,整日以酒消愁,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再无往日的勇猛上进。

“就像现在这样。”花满秋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烈酒,咕咚咕咚喝掉大半。

“花师兄,您说了半天,还知道那个门派叫啥呢?”三石是个自来熟,就这一会儿的工夫,自行摧散了心中的隔阂,跟着叶文极亲热的叫着师兄。

“你小子,这性格我喜欢。”花满秋又给他扔过去一瓶烈酒,遥遥碰了一下,“那门派,叫晓云山庄!”

“晓云山庄!就是那个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的晓云山庄?”三石端着酒壶,愣在了当地。

“灭门?”叶文极被勾动了心事,望向了花满秋。

“正是,而且灭门之人就是我。”一股强横的血气从花满秋的身上散发而出,这时候他好像又变成了邪魔血镰,杀性浓郁。

“师兄,冤有头债有主,灭人满门之事你如何下的去手?”叶文极虽然对花满秋有些同情,一听他做出如此血腥之事,心里依旧有些不喜,因为他最清楚被人灭门之痛。

“唉,那时候年轻,都是被仇恨蒙蔽了心灵啊,况且冥王殿,还有你万道宗,灭人门派的事情做的少了?”花满秋一声长叹,然后又变得满不在乎。

“灭门不代表要赶尽杀绝,当年晓云山庄上上下下,连一只狗都没有活下来,而且你后来依旧犯下无边杀劫,修真界人人得而诛之,难道当初灭了人家满门,还不能消弭你内心的仇恨么?”

三石也放下了酒壶,一改之前的嘻笑,看着花满秋一脸的肃穆,手掌已经按上了身边的剑柄。

看着义正言辞的二人,花满秋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半点都不担心二人拔刀相向,李若兰有意无意的朝着他靠近了一些,用眼神示意叶文极不要冲动。

“你既然知道我是血镰,知道我犯下无边杀劫,为何方才不趁机动手呢?”花满秋扫了一眼三石的长剑,“因为你好奇,好奇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奇叶文极会不会顾及同门之情,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就舍去了行侠仗义的本心,说到底,你还是不关心那些人的死活。”

三石闻言一怔,看着花满秋喉结耸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修真之人虽然不能说绝情灭性,但是早知前途坎坷,会有几人真正为他人出头呢,你今天的正义所指,又有几人真的该死,又有几人真的不该死。”

叶文极略一思索,严肃的说:“男盗女娼只为活着,这个道理我懂,虽然不齿但是我也无法决定别人的选择,但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仇恨,就伤及无辜性命,花师兄,我自问做不到。”

花满秋没有继续争辩,一边的李若兰倒是机灵,“您刚才说自己刚入门的时候,和同门相处融洽,小女子虽然愚钝,但也知道您早先并不是心横手辣之人,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

花满秋被这一搅和,有些意兴阑珊,沉默着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壶中烈酒,场中变得有些尴尬。

“我和文极也是在此相遇,这也让我知道,冥王殿虽然号称魔道,但是也有人心良善,所以还请您告知真相,也算是给我们这些晚辈一些警醒可好?”

李若兰犹自追问着,希望借此缓和大家的矛盾。她出身散修,时常觉得和叶文极的出身不配,日夜担忧,就生怕叶文极的尊长有门派之见,拆散自己二人。

被李若兰这么一提点,叶文极和三石也觉得自己言语有些过分,打也打了,酒也喝了,这会儿再闹别扭反而小气,于是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酒壶递了上去,算是赔罪了。

“罢了罢了,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了,在心里装了这么多年,说出来或许还好受些,你这女娃儿乖巧,文极你可要珍惜啊。”

花满秋和两人碰了一杯,又继续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