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的线索，路云真害怕她挂断电话。
“真缠人啊。”自称文夕的女人仿佛面对一个撒娇的孩子，“那好吧。你叫路云，是吗?你现在在哪里?”
“珍珠港宾馆。”
“那你就来我家吧。”
“府上在哪里?”
“你不知道我家?那就在外面见吧。你对珍珠港熟悉吗?”
“不，不过你说个地方,我会找得到的。”
“得找个最容易找的地方，对了，水族馆怎么样?水族馆有两个，那我就在新馆门前等你，半个小时后见，怎么样?”
“好的。”
路云挂断电话，看了看手表。
跟文夕约好了见面，路云感到总算摸到了头绪。
对方开始说不认识江昭是在说谎。因为她如果真的不认识江昭，肯定会说我不认识这个人，然后挂断电话。
路云心里不停地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家中雇着女佣，还说我们公司如何如何，大概是个公司经理的夫人。
她说话信口撒谎，看来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4
路云比约好的时间提前来到水族馆，站在门前盯着外面。一辆“奔驰”准时在门前停住，一个身着毛皮外衣的女人下了车。
路云凭直觉知道：她就是那个叫文夕的女人。
路云暗自思忖：说不定她认识我呢。
“你是路云小姐吗?”
“是的，那你是文夕女士了。”
“是的，请上车吧。”
她长得的确十分漂亮，一头黑发向上梳着，脖子上一条黑色的珍珠项链在闪闪发亮。年龄大约有三十五六岁，大眼睛长睫毛，像白种人一般的雪白皮肤。
跟这样一位贵妇人在水族馆前见面，路云心里觉得有些不协调。
文夕继续问道：“你喜欢海吗?”
“是的，夏天经常去游泳。”路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随着她的话说下去。
“据说，地球是唯一有海洋的行星。距今大约40亿年前，地球上诞生了海洋。有了海洋之后，不久后就有了初级的生物。之后，开始了漫长的进化历史。我们今天因海洋而产生的感动与恐惧，很可能与这些依稀留在我们心里的原始记忆有关。”
二人走到一只在水中嬉戏游泳的海狗跟前。
“江昭他，现在怎么样?他好吗?如果他平安无事，就是不回来也无所谓。请告诉我，他好吗?”路云盯着文夕的眼睛问道。
“三个月前,我见过江昭，是去珍珠馆健康沙龙的时候。他好像正在追踪一个女犯人，他怀疑犯人可能在沙龙里。”文夕看着海狗，澹澹地说。
“当时，我看到一个男人朝只允许女人进的沙龙里张望，就提醒管理员注意他。后来，他向我道歉，我们就认识了。听了江昭说的，我想起来在冲浪浴那儿见过他说的那个女人，便告诉了他。等了大约一个小时，那个女人走了出来，他想去找那女人谈谈，却让她给熘掉了。”
文夕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笑了。
“那他后来呢?”
“犯人给熘掉了，没事可做，他就来到了我家。他说话特别风趣，我们很谈得来。”
“然后呢?”
“就这些了。”
“那他回到南山市之后呢?”
“来过一两次电话，大概是抓到了犯人，桉子了结了之后吧。”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吗?”
“我去南山市见过一次。那时我见到了你，你们从咖啡馆里出来。”
路云的脑袋好像挨了重重一棒。
路云记起有一次，江昭心不在焉直看手表，后来两人为此吵了起来，江昭怒气冲冲跑出了咖啡馆。
“那么这次，他也来找你了?”
“是的，他给我打电话说来这里了，我们约好在水族馆前见面。因为那天我有要紧的事脱不开身，只能在外面见面。”
听说他们见面的地方是水族馆，路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是情人，肯定会在旅馆里见面的。
“然后呢?”
“就这些，我以为他会再来电话，结果没有打来。”
“你估计他会去哪里了?”
两人走着走着，停住了脚。
“谁知道呢?”
之后，两人在水族馆中走着，陷入了沉默。“呵，对了。江昭在这里买了一个长毛绒的海豚。”
文夕在一个小卖店前停住说。
店面上摆着长毛绒做的小海豚和小海獭。
“那是个小孩抱着的长毛绒海豚，嗨，好像就是那种。”文夕指着一个长毛绒海豚说，“我当时想,也许是给你买的。”
路云走到柜台前，买了一只白色的长毛绒海豚。
“可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撒谎说，不认识江昭呢?”
走出水族馆时，路云问道。
“接电话时，我就猜出是你，是怕你担心才那样说的。”
“担心什么呢?”
“担心你也许会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会因此而烦恼。不过，听说江昭失踪了，又想告诉你实情。我还以为他回南山了呢。我以为你和他又吵了嘴，他才跑来的，所以他才打来电话的。”
“你真的在水族馆跟他分了手，就再也没见面?”路云盯着文夕问。
“真的。我当时还跟他说过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他生气地走了。所以我一直很在意。”
“你为什么要说以后不要再见面呢?”
“因为他有你呀，再跟他见面，对不住你。即便是朋友，在别人看来也是男女啊。所以我想，还是分手的好。”
“也就是说在别人看来，江昭和你就是那种关系。如果不是，又何必说：算了吧别再见了呢?”
路云心情暗澹地说。
路云凭直觉感到：他们就是那种关系，根本不需要证实。
路云沉默了，文夕静静地说：“他是单身，我也没结婚。如果他订了婚，我和他相爱应该受到限制。但如果不是这样，我觉得我是自由的。”
路云心想，她这是婉转地告诉我：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
而且不是文夕单方面的爱，江昭也深深地被她而吸引。
“我明白了。如果说他喜欢你胜过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请你让他先回来，我想听他亲口说清楚。他在你家吗?”
“他不在我家。如果你不相信，随你的便，什么时候到我家来看好了。给，这是地址。”
文夕拿出一张名片给路云，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