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铁血孤星 > 0014 无它 亦无他

0014 无它 亦无他

破茧向陈光年看过去,只见他拿着报纸,背向这边,似完全没有听到二人刚才的对话。

光头强听到张明明的话,脸上并没有怒意,而是稍微愣了一愣。

昨天在自己面前还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不吭声的家伙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他伸出插在裤兜里的手,来回摸着铮亮的脑门,这才看到张明明身后站着的破茧,似乎想到了令张明明胆壮的原因。

他指着破茧,阴笑着,问张明明:“难怪你今天胆子这么大,原来喊来了帮手啊。”

此时的光头强,眼中射出一股狠厉之色,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也显得凶神恶煞起来,像是一头随时可以扑上前咬人的恶狼。

光头强,就算在黑道上也是个略有凶名的人物。

十六岁就因为严重伤人坐了两年牢,才出来没几个月,便又因一起打架斗殴案再次被关了几个月。

他出手极重,下手极狠,在黑道也算小有名气。

这个年代,但凡在社会上稍有名气的人,基本上都会与黑道能搭上线,而且陈光年这根线更粗。

陈光年不是普通人,是国内数得上数的高级魔术师,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哪能没有一些背景?

所以自从光头强跟了陈光年之后,更是混得风生水起,在黑道也是被叫做“哥”的人。

可是现在,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当着自己老板的面,被人说成“狗仗人势”,又哪能没有火气?

如果昨天他敢跟自己顶嘴,这个叫张明明的小魔术师早就进了医院。

如果现在是在外面,这两个家伙早就缺胳膊少腿了。

但这里是酒店,而且还是富华市一家很知名的酒店。

这两天住在这里的相当部分人,都是提前赶过来的市长的好友或是亲戚,也许还有富华市本地的某些官员。

所以,光头强再大的火也只能憋着。

所以他的脸色有点红,脖子上的青筋微微露出,令到他脖子上的那处纹身也更显眼。

更加狰狞。

如一根诡异的刺。

“昨天是一个孙子,今天是两个孙子。”他吸了一口烟,将烟扔在在上,狠狠地足踩灭,看着张明明,几乎是面色狰狞地说道:“你他妈以为还想在老子面前装大爷?”

这个酒店被富华市市长包了差不多一半,保安措施当然比往日更严,除了酒店的保安外,还有警察不时在各处穿巡。

见到这边的情形有点不对,四个保安同时朝这里走了过来。

破茧不想惹事,但更不想当孙子,于是看向陈光年。

“那个谁,麻烦你把你家‘大爷’牵回去,挡着我们吃早餐了。”

光头强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到,破茧的声音当然也不小。

两人口中都有“大爷”,任谁都听得明白,两人的“大爷”都各有所指,所以,想要看热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大多是市长请来的贵客,即便是笑得再嚣张,也没有人敢得罪,所以一个个笑得都极为轻狂。

就像是古时酒后狂放不羁的文人墨客。

张明明转过头来,看着破茧,似不认识他一般,一脸的惊讶。

看着光头强憋得通红的脸,想到陈光年的身份背景,他的内心刚升起的一点快感便被破茧一句话摧残得无影无踪,更是涌起了无数怯意。

这时,陈光年终于向这边看了过来,阳光从他身后将他的影子投在带着露珠的桔黄的草地上。

破茧从这边看过去,迎着阳光,看不太清他的脸。

但是,他从那不太清晰的脸上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光。

一种鄙视带着狠意的光!

脸上出现一丝弧度,像是冷笑。

这种无声的冷笑,在破茧看起来有点暴戾的感觉。

陈光年眼中的那丝光,也像一柄无形的剑,射入破茧的眼里。

从眼里,刺入内心。

破茧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西湖的水,如镜。

他的眼神也很清澈,也像是湖水的深度,无底。

眼中无它。

也无他。

…………

…………

“老子弄死你。”光头强哪里见过有人敢这样说自己,好像颠狂了一般,正要动手。

一只暗藏暴力的手本来已经伸出,却又生生停了下来。

因为,他明显看到破茧有点不对劲,于是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破茧这句话才刚落音,陡地感觉心跳突然加快,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他刚反应过来时,便觉得有一股力量从腰间涌入,冲心而去。

这种感觉很熟悉,非常熟悉!

当然,熟悉并不代表能生出亲切感,反而让他在刹那间生出了一种恐惧。

这是一种被电击感觉!

与昨天凌晨在家里所遭受的那种感觉极为相似,只不过是弱了近百倍。

他就像被人突然在腰间很用力推了一下,而且那种力量再向心口冲去,好像将他往前拉一般。

那股力量很大,如果不是经历了昨晚的电击,又或是本身的强壮,也许在那股力量冲向心口的一霎那,他便像木头一样栽倒在地。

破茧不是木头,因为他比木头更硬,同样比木头更灵活。

就在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撞进他腰间时,脑子指挥身体自然而然地想要平衡重心,右腿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去。

与此同时,那股力量在他右腿未落地时,便冲上了他的胸口,让那股向前冲的力量变得更为强大。

所以,即便破茧提前跨了一步,却没能卸去那股力道,只能一只手搭在张明明肩头,借了一点力才能重新站稳,倒是让张明明差点扑倒在地。

破茧不相信那股力量会凭空生出来,而且是与那块电路板上散发的那种感觉几乎完全一样的力量。

尽管他不知道那种力量由什么东西发出,却知道使用这种力量的人。

当张明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时,他已经转过头,看向了另一边。

…………

…………

太阳已升得很高,由淡淡的粉红色到现在的微黄,也只过了十多分钟。

破茧转过身去,面向阳光。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也照进他了的眼睛里。

他没有眯眼,他也不敢眯眼。

迎着有点炫目的阳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刚刚转过身来的人。

陈光年——那个高级魔术师!

阳光满满地照在陈光年的背后上,将他的影子铺在了融霜不久还有露珠的半黄的草上。

他同样看着破茧,冷静得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淡淡地看着他。

因为阳光的关系,破茧当然看不到陈光年冷静的脸上的眼中,微显惊讶之色。

那股力量当然不是他自己发出的,也不是利用其它物体发出,只不过是借助了其它物体。

他的一只手放在报纸下面,那只手上握着一个汽车遥控器大小的黑色物体。

这是一个致幻器,能影响脑电波的致幻器。

这个致幻器上有三个按钮,致幻级别为高中低三级。

这也是他表演魔术时的重要道具。

兔子、鸽子之类的小动物用低级,牛马狮虎之类用中级。

那高级按钮只在试验时用过,当然,对人也极为有效。

刚才冲击破茧的那股力量,并非是真正的力量,而是因为致幻器的影响,令破茧脑中自然出现的一股力量。

这不是特异功能,更不是幻术,只是另外一种借助现代科技进行的深层次的催眠形式。

这就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催眠,能让接受者产生一种类似真实的幻觉,从而作出与幻觉同步的动作!

陈光年刚才用的就是高级的催眠术!

他从未将张明明放在眼里,当然更不会将他的助理放在眼里。

只是,那个助理竟然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

看来,那个助里似不清楚初级魔术师与高级魔术师的差距,更似不知道作为一个高级魔术师的可怕之处。

所以,他才想要给破茧一个教训,不过他也只想让破茧跌个跟头,摔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