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手中散发着亮光，体内的元力正在被调动，毫无疑问，此时如此作为等同于放弃闭关，不仅没有进展，还有可能会自伤。
然而，女子不得不如此，一旦卫秦有大的进展，她将会处于被动中。
一时的进展，与死亡风险的选择，似乎根本不需要考虑。
卫秦咬着牙支撑，再等一等！等一等！
马上！很快！只要几个呼吸就可以！
对面的气息越来越浓郁，那是大符师的字符，未必如齐青衣一般是天刃，但是趁着自己无法动弹杀死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求求你！老天！让她慢一下！不用太多！再慢几个呼吸就可以！
或许是卫秦的祈祷起了作用，女子真得停了下来，当然不是老天在帮助卫秦，而是女子匆忙运转元力受到了反噬。
卫秦集中全部精神沉入修行，尾椎的炙热到达顶点，似乎把皮肤，筋肉，骨骼全都融化。
一股热流直冲而上，就像一个鸡仔在一下一下啄它身外的壳，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终于，某种桎梏被打破。
当卫秦心神回归，他的身上已经发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
随着最后一次吐纳的结束，卫秦呼啸一声，右手射出一根飞针，抓起岸上的衣服，短剑飞奔离去。
隔着水雾，女子很快失去卫秦的踪迹。
过了许久，女子赤身走过来，右手捏着一张字符，左手捻着一根细针，‘卫秦！若你没有破境，今日的冒犯，必让你百倍偿还！’
女子慢慢走回去，嘴里低声念着，‘不过，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好像是修为精进，但又没有突破，奇怪！’
雪倩儿留下的纱巾，沉入水底，顺着暗流，躺在一条溪岸旁，慢慢地风干，潮湿······
再次清洗了一次全身，还有身上的衣衫，卫秦穿戴好，高兴地呼吸着，转而，他想到了齐青衣，‘青衣，我会带着你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不可知之地。
一间华美的房间，一个美丽女子正侧躺在床榻上，仅仅是一个侧影，已是美到极致。
女子右手支着脑袋，左手放在身下的绸缎上，身穿青色的宫装，赤着双足，似是熟睡着。
女子的左手食指先是动了动，然后是中指，无名指，随后整个手掌都动起来。
女子的眼皮下，眼珠转动着，像是做着香甜的美梦。
随着女子的眼睛睁开，露出一丝有些迷茫的神色，好像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
‘齐青衣’微微晃着脑袋，身子半坐着，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刚刚在百草园，抱着那个异界人被卷到黑色洞穴中了吗？
我？我是谁？我是齐青衣啊！
女子苦恼地抚摸着额头，苦苦思索着答案。
‘齐青衣’似乎想到一件事，左手一抖，身前出现一道水幕，记忆中，她好像经常这样整理妆容。
‘齐青衣’露出愕然的神色，‘这是谁？这不是我！’
看着自己白嫩的手臂，小巧的脚，‘齐青衣’更为苦恼，‘这不是我的身体？这到底是谁？’
双手捂着脸庞，‘齐青衣’喃喃道：卫哥哥！你在吗？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没有答案，没有人能回答她，除了她自己。
‘齐青衣’突然冷静下来，盘膝打坐，过去她也是这样，想不通的时候，去修行，就可以安静下来。
过了小半日，‘齐青衣’脸上一片清冷，右手摸着自己的侧脸，似乎有些陌生，眼中闪动着复杂的神采。
赤着脚踩在地面上，‘齐青衣’走向记忆中的地方，那是围出来的一座小水池。
‘齐青衣’想了想，右手在水面上拂过，水面荡起一层层波纹。
随着波纹慢慢平复，水面像是一面镜子，投射着一些画面。
百草园，空空的青石台。画面一转，到了一间密室。
空空的石室中，只有玉台上的铜钟，还有四面石壁。
‘齐青衣’看着那面铜钟，每一丝纹路都不放过，自语道：原来是云中子的落魄钟，难怪这群人可以藏身在这座废园。
‘齐青衣’若有若思，水面上画面再一转，在一处黑暗的地宫，一个人影盘膝坐在那里，手边放着一根短矛。
‘齐青衣’看着那道人影，身上发出强烈的光亮，右手伸出，慢慢探入水面。
水面剧烈地滚动着，好像还有一些画面，像是打仗，像是祭祀，像是庆典，在‘齐青衣’的手掌下，瞬间化为粉碎。
一只光质的手掌，出现在那间封闭的石室，手掌破开虚空，不知去到了哪里。
一座昏暗的地宫，盘坐的身影似有所觉，握住短矛，警惕地看着四周。
光质手掌破开虚空，拍向他的天灵，那身影一声长啸，举起短矛刺去。
短矛被一把拍飞，不等身影逃离，模糊的将要消散的手掌拍在他的额头上。
手掌彻底消散，地宫中回荡着坍塌的声响。
从水面上收回手掌，‘齐青衣’再次看着水面上重新显现的画面。
一处水雾弥漫的温泉，卫秦与另一名女子**相对。
‘齐青衣’的脸色有些冷，右掌又要伸出，片刻后摇头，‘算了！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齐青衣’想了想，嘴唇微动，水面上波纹震动，片刻后，只剩下平静的水面。
外面传来一声‘宫主’，‘齐青衣’转身过去。
直到很多年后，卫秦遇到与齐青衣样貌，性格完全不同的‘齐青衣’，才知道她当年做得那些事。
(本章完)